浅言有些不可思议的张了张嘴,真如玄洛所说,现在见她们恩爱非常,就像在迷茫中点了一盏指路灯,抹去内心大半的阴霾。
果然是自己想的太多。
“还有这庭院,这房间,既然存在就自然属于这个世界,并非潮流罢了。”玄洛拿过茶壶,倒满自己的茶杯,看了眼此时情绪稍有转变的浅言,微微一笑,“至于我是否真实存在,还需要我回答吗?”
不论是玄洛的语气,还是她眉眼间渗出的温柔,浅言只觉脸颊微微发烫。
“我可有说错?”
浅言眼角含笑的垂下眉,又惭愧的抿起了唇,轻叹一声,“就是今天听见了你的琴声,太好听了……”
这话换玄洛听不懂了,敛眉看着她,等浅言把话说完。
“独葵说,安姐姐的短笛,你的琴在那时是咸阳城都知道的事,听着那些你的事,就觉得离自己特别遥远,才会想这么多……”浅言的声音越说越小。
玄洛不以为然的“哦?”了一声,“我怎么不晓得呢?我只知,我酿的玫瑰醉还算是有名,琴棋书画全是那时无聊,不得不学的东西,何况也没的选呀。”
“所以……你越说,我就越觉得自己想的太多……”
“不过有一事,确实要与你坦白。”玄洛拿过浅言的茶杯放在一旁,单手捧上她的脸颊,一字一句道:“在遇见你之前,我心里确实有过一人,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安雅。”
浅言:“……”
玄洛看着浅言惊讶的神情,和自己预期几乎一样,不过就这件事,她并不觉得有什么隐瞒的必要。
“很吃惊?”
浅言点点头,又摇摇头,跟着又点点头,抿着双唇没有言语。
“她是我娘请来帮我算姻缘的人,第一次见她就觉得大人气质很好,不同于我平日所见的人。”玄洛不理浅言的神情,也深知这些话她并不想听,勾起她的下巴,直视自己道:“看过我的生辰八字之后,她并未说我的姻缘如何,只是给了我一根红线。”
“红线?”浅言想到了自己的那条红线,“那条红线吗?”
“没错。”玄洛眉眼淡淡,借着那盏油灯的光直视浅言,“后来我才晓得,大人给我这条姻缘线的原因是为何,是因为与我有缘的那个人,很早就离开我了。”
看着玄洛的眼神,浅言的心深深地揪疼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三月第二更。
……
你们真的觉得我不会开车吗?
信不信,我开个猝不及防的车?
……
托腮。
第一百二十五章 秦朝番外,青年游历篇【贰】
秦朝番外,青年游历篇【贰】
“如今处处兵荒马乱,公子此番路途遥远, 定要注意自身安全。”男子站在门口,行过礼便转身离开了。
楼下的店小二端着水壶, 看见那男子离开,看了眼玄洛,悄然的转身离开。
玄洛瞥了眼楼梯拐角处的身影,眸色淡淡。
在隔壁的放歌听见动静, 先开门等玄洛进来关好门, 就一脸好奇的跟过去,“公子, 就这样让他走了?”
“不然呢?”玄洛撩了下衣摆, 坐在窗前托腮看着外面的天色,再没了后话。
可这三个字, 全完勾起了放歌的好奇心, 凑过去小声问:“莫不是他放弃了?”
“若是真心喜欢一个人,又怎会轻言放弃?”玄洛语气淡淡,“我只是指了条路给他,为自己也为他喜欢的人争得一个前程罢了,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放歌端着水杯放在玄洛面前,“放歌不懂,公子为何对他这么不同?”
玄洛轻描淡写的应了四个字,“同乡情切。”
“同乡?”
“他是赵国人,与我本是同乡,如今赵国兵荒马乱民不聊生……”玄洛淡淡一笑,“罢了,明日我们就启程。”
“您就不担心这店里……”
玄洛起身简单梳洗,倒在榻上双眸紧闭,“安心便是。”
放歌:“……”
夜色)降临,街面上的人越来越少,而玄洛已经躺在那儿睡了两个多时辰了。身为她的贴身丫鬟,放歌时刻都没放松警惕过,端坐在椅子上,细听着周围的动静。
目光时常会落向榻上平躺的身影,忍不住的去深思那些话。
原来在公主心里,一直都是把自己当成赵国人。
……
次日一早,放歌从榻上醒来,揉了揉眼睛,看着陌生的环境几乎是从榻上跳了下来,却见玄洛坐在夜里她坐着的地方,正摆弄手里的摆件。
“公……公子……”
“我醒来时,见你睡的正香,就与你换了个位置。”玄洛直起身,放下手上的摆件,“梳洗完,我们便出发。”
放歌反应过来时,马上转身去梳洗,然后跑到掌柜那儿结账。
离开客栈的两个人,牵着店小二递过来的缰绳,步行在宽广的街上,不紧不慢的东瞧瞧西看看。
还特地在一间铁匠店门口停了下来,大约半个时辰才离开,直到响午时分才走出镇子,上马前行。
放歌憋着一肚子的话想问,却始终没有开口,因为她知道自家公主的脾气,若她不想说,怎么问都没有用。
玄洛握着马栓,仰头望着东面升起的太阳,双眼微眯,“我晓得你有很多话要问,先离开这里再说。”
回过神的放歌,见玄洛提了速度,也跟着提速紧跟其后。
城镇外约五里处,有片绵延起伏的山林,一片清泉经天地雕刻,出现在林间灌溉着土壤,如今映着日光,雾气环绕,景色极为清幽,美不胜收。
不过此时,放歌倒没了赏景的乐趣,根据公主殿下的反应,恐怕她们已经被人盯上了。
有了答案的放歌,提速跟上,却没想到刚绕过一个山坡,玄洛拉着缰绳收了速度。
跳下马来,来到了河岸边。
放歌满目警惕的甩镫下马,手握短剑跟过去,以为有什么发现,“公子?”
“这两匹马是受过陇西侯府训练的,别人给的东西它们都不会吃,这一夜恐怕也饿坏了渴坏了,我怎舍得让它们受罪?”玄洛牵马到水边喝水,又找了一处舒坦的地方席地而坐,闭目沐浴着阳光。
“可我们目前,不是……被监视着吗?”
“正因为被监视,才不能一直赶路,游山玩水自然要有游山玩水的样子。”玄洛拿起手边的石头,丢向湖水中,“就跟与不熟悉的人下棋一般。”
“公子的意思是说……”放歌怔怔看向玄洛,思考着这话的深意,“有人好奇您的身份?”
“这闲事我既然管了,吸引注意力也属正常……”
“哪里正常了,我都快担心死了。”放歌没等玄洛说完,皱起了眉头,不满道:“要我说,就不应该管别人家的闲事。听闻这夜郎国的人都蛮横不讲理,我多怕保护不了公主殿下。”
“听我说完。”玄洛笑了几声,斜眼看向一脸认真的放歌,“起初我确实是好心,但在店小二的态度转变中,我对这家店倒是多了几分好奇。”
“放歌不懂。”放歌换了个坐姿,也跟着好奇了起来,“您昨日不是与我说,店小二是最见多识广的人吗?看出您的身份不同于普通人,自然殷勤。”
“出来这么久,见过最多的就是店小二了,你可见过这么殷勤的?”玄洛一语道破,见放歌目光微怔,继续道:“若不是昨日那凌公子的出现,你我今日恐怕在哪里都不晓得了。”
“所以……”放歌后怕的梗了梗喉咙,“所以才会牵马到铁匠那儿喂草?”
“我一直让你多留意戏楼里的民间说唱,你就是不听也不信。正所谓空穴无风,很多的民间故事和谣传,并非单单是谣传,而是一种影射。”玄洛眉心微攒,望着眼前的好山好水,长长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还真让我给碰见了。”
“那还在这里看山水,我们还是早些去官道罢。”
“在他没摸清我们的底细之前,是不会出手的。能从黑做到白,定是小心谨慎的人,在我身后那片林子中,至少藏了五人。”玄洛语气淡淡的起身,将两个人的骏马牵过来,把放歌的马缰扔给她,“估摸着,在我们到下个城镇之后,才会动手。”
“公子就不怕?”放歌拉着马鞍,还没上马就听见身后的林子里,传来凄惨的声音。
四目相对,玄洛给放歌一个暗示的眼神后,卸下马背上挂着的短刀,朝着山林里一路跑去。
没走多远,就看见四具尸体倒在地上。
紧跟过来的放歌看见尸体,目光一怔,毕竟也在陇西侯府历练过,就算察觉出异常,依旧保持着原有的姿势和表情。放歌的视线上下左右轻扫了一遍,再屏息静气地感应四周,道:“有杀气。”
一阵风吹过,果然夹带着一股淡淡的杀气掠过。
玄洛用短刀歪过死者的脸,确认道:“死的确实是在市集上所见的人,应该还有一个在附近,小心点,他们都是毒死的。”
放歌握紧手里的长剑,警惕的四周环绕,却在不远处的树杈上发现了血迹,用眼神示意道:“公子。”
玄洛起身顺着流淌的血迹,一直走,走了大概两百多米的距离,在浓密的山林间,发现了第五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