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越嘴角有些笑意。
温柳年抱着被子,很快就呼呼睡着,看上去也的确是累到了。
赵越坐在桌边,随手翻开第一页,细细一路看了下去,越往后看却越觉得诧异,因为孔雀门的功夫,似乎与自己所学有几分相似。
但师父分明就是无门无派的闲云野鹤,也从未听他提起曾去过江南,为何会有如此巧合之事?
赵越微微皱眉,闭眼默运了一遍孔雀门的内功心法,更加确定两派功夫似乎出自同宗。
武功秘籍很厚,不顾由于大多都很熟悉,因此赵越看得极快,等到温柳年起床之时,已经差不多翻到了最后一页。
“醒了?”赵越坐在床边看他。
“嗯。”温柳年打了个呵欠,头发乱糟糟看他。
赵越替他整好衣领,“差不多该吃晚饭了,等会再继续睡。”
“做梦了。”温柳年额头抵在他肩头。
“梦到什么了?”赵越拍拍他的背。
“义父来了苍茫城,硬要带我回江南。”温柳年道。
“梦境而已,做不得真。”赵越安慰。
“我做梦一向很准。”温柳年看着他,“况且我此次被调来苍茫城,家里也不知道。”
赵越道,“周老前辈应该不是不讲道理之人。”
温柳年挠挠下巴,“管他,实在不行,我们便一道去西南。”
赵越脑海中瞬间闪过“私奔”二字,心里没来由便一软,总觉得有种被托付终身之感。
温柳年踩着软鞋去洗漱。
赵越从身后抱住他。
“嗯?”温柳年回头。
赵越道,“我将来定然会让你过上好日子。”
温柳年道,“现在这样便已经很好。”
赵越道,“不够。”
温柳年顿了顿,然后笑眯眯道,“那我要顿顿都吃最好的牛肉。”
赵越收紧双臂,“嗯。”
温柳年继续弯腰洗脸。
“只有这个?”赵越在他耳边问。
“还有挺多,不过可以等到将来慢慢说。”温柳年转身拍拍他的肩膀,“你要好好赚银子。”因为我吃得不少。
赵越低头,在他唇边落下一个轻吻。
果真如暗卫所说,很好养啊……
☆、【第74章-误打误撞的收获】来都来了不如留下一道剿匪吧
“那本孔雀门的武功秘籍怎么样?”温柳年想起来问。
“大致看了一遍。”赵越道,“也不知是为什么,总觉得与我先前所学的功夫有四五分相似。”
“是吗?”温柳年用手巾擦干净脸,“大概是因为天下武学出同宗。”
赵越道,“只怕没这么简单。”
“哦?”温柳年不解,“那是为什么?”
“即便是天下武学出同宗,各门各派也都有自己的内功心法。”赵越道,“还从没见过有哪两家门派,连内功心法都如此相似。”
“所以呢?”温柳年道。
“我也不知道。”赵越摇摇头,“只是始终觉得有些奇怪,或许周老前辈与我师父认识?”
“大概吧。”温柳年拍拍他的胸口,“先不想这些,若实在疑惑,等义父来之后问一问,自然会知道答案。”
赵越帮他整整衣服,也并未再与他讨论这个问题。
由于起得有些晚,所以其余人已经都吃完晚饭,两人索性也便没有再去饭厅,直接叫大婶煮了两卤汁汤面在卧房吃,还配了金灿灿的驴肉火烧,一口咬下去香气扑鼻,几乎要酥到掉渣。
温柳年吃得很是认真,事实上他做任何事都很认真。
赵越伸手拿掉他脸上的一点葱花,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他吃东西,心情都会变得很好,胃口也会变得很好。
于是等到两人终于放放下筷子之时,都觉得似乎有些……撑。
温柳年庆幸道,“幸亏没有再加一盘切牛肉。”是真的一口都吃不下了。
赵越问,“可要出去走走?”
温柳年想了想,“不然去苍茫山?”
“好。”赵越点头,又道,“你似乎很喜欢那里。”
温柳年道,“因为那里是你的地盘。”自然要有空就多去一去。
赵越好笑,“你才是苍茫城的父母官。”
“嗯。”温柳年点头,“我的就是你的。”也并没有很大差别。
两人手牵手出了府衙,城中百姓习惯早睡,因此街上很是清静,也无人打扰。
一轮弯月挂在天边,在街上洒下淡淡清辉,将两个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一个高大一个清雅,很是有几分神仙眷侣的意思。
依旧是上回那处山洞,赵越先生起一堆火,又在洞口铺了厚厚一层干草,方才让他过来坐。
“有些冷。”温柳年搓搓手。
赵越将他抱到怀中,“今晚天气很好,星星是最亮的时候。”
温柳年抬头,果然就见深蓝天幕上,星河无比璀璨闪耀,连城广袤一片,像是被洒了无数细碎宝石一般明亮。
四下安静无声,的确很适合有情人独处。
赵越捏起他的下巴,低头吻上去。
温柳年闭上眼睛,双手环过他的肩头,无比乖巧。
唇间有淡淡清甜,赵越将人抱紧,亲吻愈发激烈缠绵。
温柳年脸颊泛红,一动不动缩在他怀中,任由在身上游走的右手越来越放肆。
赵越解开他的腰带,轻轻将手探进去。
掌心肌肤滑腻,软绵绵的,难免有些上瘾。
温柳年把脸埋在他怀中,整个人都无比僵硬。
做这种事总归是紧张的,更何况是在外头,脑海便更加空白,直到最后的时候,温柳年才发出轻微的声音,不过很快便又咬住下唇,闭着眼睛装死,耳根几乎要渗出血。
赵越拍拍他的后背,又温柔亲了亲。
温柳年闷闷道,“下回不要要在外头。”
因为“下回”两个字,赵越唇边有越来越明显的笑意,“好。”
温柳年将他抱得更紧了些。
“想不想在山中歇着?洞内的床褥很干燥。”赵越道,“现在的天气也不冷。”
“还是回去吧。”温柳年道,“最近事情多,这里留着以后再来。”否则大家伙都在忙,自己却与他二人在苍茫山中躲清闲,似乎也不大好。
毕竟是父母官,正事还是要做一做的。
“也好。”赵越道,“总归已经问陆追将这处水涧要了过来,以后便是你一个人的,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
陆二当家在府衙打喷嚏,好端端的,为何突然便开始后背发凉。
两人又依偎在一起坐了一阵子,便起身回府衙休息,临走时赵越又替他抓了两条白鱼,准备拎回家煮汤喝,很是体贴。
城中街道越发安静,连更夫也已经回家休息,一个人影都没有。
见他一直在打呵欠,赵越停下脚步问,“要不要背?”
温柳年笑嘻嘻点头。
赵越将手里用草绳串起的鱼交给他,刚想弯腰背他回去,旁边一处宅子却突然传来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在黑暗中尤显刺耳,细听还有女子的哭闹声。
温柳年微微皱眉,“夫妻吵架?”
赵越道,“这种事也正常。”毕竟在一起过日子,哪能没有磕磕绊绊,不吵嘴才奇怪。
“去看看。”温柳年道。
“……”为何要去看夫妻两口子吵架?就算是地方知府,这种事也不好管吧……赵越有些纳闷,不过还是没多问,配合将人拦腰抱起,纵身跃进了宅子中。
院落很小,只有三五间房子,其中一间亮着灯火,应该便是卧房。
靠近一些,女子的哭泣声越发明显,还有男子低沉的呵斥声。
赵越带着人落在屋顶上,透过瓦片缝隙,恰好能看到屋里的情形。
一个约莫三十多岁的妇人正坐在床边哭泣,桌边站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地上有不少茶壶残片,显然是两口子刚刚吵完架。
“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知道些什么!”男子低声骂道,“别哭了!”
“你老实跟我说,到底有没有同苍茫山的土匪勾结?”妇人追问。
温柳年与赵越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些诧异。
居然会提到苍茫山的土匪……误打误撞,还真撞对了?!
“胡说八道!”男子坐在椅子上,拿起茶杯想要倒水,却想起茶壶早已被自己砸碎,于是又心烦意乱将水杯丢在一边。
“我胡说八道,还是你心里有鬼?”妇人哭道,“一年前我就觉得不对,家里凭空多出来的银子,还有那些半夜三更跑来找你的人,不是土匪又是什么?”
“让你闭嘴,没听到是不是?”男子举起手作势要打她,妇人却丝毫也未被吓住,反而声音更大了些,“现在官府已经联合赵公子一道,准备清剿土匪,你若是当真与他们有关系,那便赶紧去老家躲一躲,在这里跟我发横有什么用?”
男子烦躁无比。
妇人站起来,“我这就替你收拾包袱。”
“你当我能走得掉?”男子从她手里将布包夺掉。
“现在官府又没怀疑到你,门外也没人守着,要出远门去看叔伯,有什么道理会走不掉?”妇人显然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