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你忘了我的名头了?”高屠夫嘴边泛起苦笑,心里却在感谢那些多嘴多舌的村妇,要是不她们太会败坏自己的名头,自己也不可能认识怀里的人。
“对了!”大郎这才想起高屠夫的名头比小二的还不好,看着被高屠夫揽在怀里还对着人家闹爪子的小二,“你给老实点,再让我看见你欺负人家高大哥,回头我就揍你!”
“大哥,你的胳膊肘子咋往外拐咧?”小二不能从高屠夫怀里挣脱出来已经够憋屈的了,听见大哥这样说,一下子就委屈了,眼泪搁在眼眶里打转,慌的高屠夫忙把人抱在腿上好生安抚。
老汉一见来人恁腻歪,牙一疼,想让他俩分开,可这俩人天天搁在一个被窝里睡,又都是男人。拽着大郎的衣裳,两人唉声叹气的出来,在给他俩关上门的一瞬间,大郎还瞪了小二一眼。
门一关上,小二抬手就往高屠夫脸上甩一巴掌,“高兴了?满意了?”
“小二,我也不想这样。”高屠夫收紧抱着小二的胳膊,“我觉着你这稻田里养鱼不靠谱,要不我再跟大郎说说,让他先别养。”
“你敢!”小二只在课本上见过稻田养鱼,心里已经够不安了,这该死的屠夫还敢拖自己的后腿。小二想着又给他一巴掌,高屠夫疼的直咧嘴也没舍得松开小二。
小二一想着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总觉着要试试,养鱼的时候精心点,鱼要是真吃稻苗,他就把鱼灭了呗。回头大哥和姥爷怪罪起来,他刚好找这个理由把屠夫撵走。
小二越想着自己越聪明,也不在乎多跟高屠夫睡一段时间了,反正大家都是男人,睡睡又不会掉节1操。
就在小二一见关起来门来搁在后院里育苗的时候,方正和任远也到了巍峨庄严的皇城外。
守门的士兵一见两个眼瞎腿瘸满身泥土的人往这边来,没有令牌没有信物就要进宫,守门士兵的口气一下子就不好了,“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滚远点!”
“啧!没想着几天不在,这皇城跟前啥腌臜东西都有了!”任远的嘴坏和他家主子有一拼。
就在这时,从他俩身边缓缓经过的马车慢慢的停了下来。马车里的人一听见有人这样议论皇城,一下子就怒了,撩开帘子打眼一瞧,“咦?这俩人的样子咋看着恁眼熟咧!”想着就让车夫停车。
就在车夫停车的空档,马车里的人灵光一闪,这,这不是平狄将军家里的两个恶神么,咋在这里。
想到这里忙走从车里出来,还没下车就喊,“可是方正和任远?”
两人一听到熟悉的声音,一睁眼,忙跪下:“小人拜见殿下!”
太子被皇上教养的极好,虽说俩人此刻的样子比街上的叫花子还邋遢,太子并没有轻看两人,微微弯腰虚扶一下,“免礼!是不是将军让你们过来的?”
“回殿下,将军有急件!”方正严肃的说,“小人必须立刻见到皇上!”
太子见到两个衣冠不整,有些犹豫,但一想着平狄将军是整个朝堂上最省心的人,“行,孤和你们一起去。”皇宫里不能骑马,太子就让两个乘坐自己的马车。
方正跟任远两个这时候反而犹豫了,“殿下,小人走着就可以了!”
“平狄将军恁爽快的大丈夫手下的人咋恁小家子气!”太子摇头笑道。
两个被太子这么一激,也不犹豫了,一上马车,太子就被两人身上的尘土呛的直咳嗽。到了皇上办公的宣室门外,太子的眼睛还红着,“你们先等着,孤去禀报父皇。”
皇上听见平狄将军的家将就在门外,而太子殿下没有把他们直接带进来,先向自己禀报。一边埋怨太子跟他这个父亲太见外,一边欣慰太子守礼。
两人见到皇上的时候虽说没敢直视龙颜,但只听到皇上的说话声,就猜皇上的心情很好,两人也没磨叽,先掏出信件,然后又转身去把门外裹在麻布里面的耧车抬进来。
等两人进来之后,皇上也把信件看完了。
听到有一种播种的东西,皇上激动的不压于段老汉听到一年能种两茬稻子。
太子一见皇上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忙走上去扶着皇帝,“父皇,将军信里面讲的什么?”
“你自己看!”皇上把手里的信件甩给他,就脚手同步的往下走,方正见皇上来到跟前,就机灵的把麻木拿掉。
“这是将军发现的东西?”皇上看完高屠夫给他的信件,仍然不敢相信自己亲封的大将军不但打仗厉害,还有一双利眼。
方正跟任远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的犹豫,说还是不说实话,是个问题!
☆、第37章 家将卖将军
皇上见方正和任远两人面有难色,“怎么了?这耧车有什么问题么?”
“没有!”说着方正跟任远“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求陛下饶恕将军!”
一旁的太子傻眼了,“你们俩说什么呢?将军发现耧车有功,何来饶恕?”
皇上见他俩又不吭声了,拿过太子手里的信件,从头到尾看一遍,问题来了,“将军在何处发现的耧车?”
方正心里对自个儿主子说一声对不起,“回禀陛下,将军在灌江镇王家村发现的耧车。”说着一顿,“还有一种弯曲犁。小人来的时候将军交代小人,如果下面的人没有把弯曲犁呈给陛下,要小人也把弯曲犁的样子呈给陛下。”说完方正低下头,从怀里掏出一叠纸双手举过头顶。
皇上亲手拿过方正手里的图纸,边骂下面的人办事磨叽,“为何将军在信件里只说机缘巧合下发现的耧车?”
“请陛下饶恕将军的欺瞒之罪!”说着任远给皇上磕一个响头,他们把王小二捅出来就是怕皇上以后追究,希望将军能理解他们的用心。
“行了,你俩站起来回话!”皇上一见两人的额头都肿了,忍不住就感叹方正跟任远两个太实诚,什么事都没说呢就开始请罪,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你们刚才连连说请父皇饶恕将军,大将军他犯了什么事?”太子见他爹只顾得看图纸,就问。
“回殿下,制造耧车跟弯曲犁的人是一个人。”方正说着也小心翼翼的,就怕回头将军把他撕了。
“一个人?!”皇上拿着图纸的手一抖,“农夫?”
“是的!”方正再次跪下,“是王家村的王小二,也是将军新交的好友。”
“咳...”太子刚想说话就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将军,将军的好友?平狄将军居然有朋友了?还是个农夫?!“
“不会吧?”一想着大将军那谁都不鸟的德行,皇上也震惊了,“这王小二是何人?”
一听这话方正暗叹一声,坏了。将军不准他们把小二漏出来就怕皇上这样问,事到如今,两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他家将军也卖了。
“将军说王小二只是个本分的农夫,怕小二因此入了陛下的眼,才,才把这事昧下的。求陛下饶恕将军的欺君之罪!”任远说完双膝跪地。
“行了。瞧你俩吓的,朕又没说要见这个王小二。”不过,却暗暗记下了王小二此人。
皇上见任远那不一样的双腿艰难的跪着,以手遮面掩住抽搐的嘴角,“那你们总该给朕说说这王小二怎么弄出弯曲犁跟耧车吧?”
“回陛下,王小二家里穷。”说着就把灌江镇的县令到下面查看春耕,小二像拿弯曲犁换钱的事详细说了一遍,只不过,他们刻意漏掉了小二那小气性子。
皇上一听小二是个勤劳持家的好后生,又是他大将军的好友,年过十八还未婚配,就说,“这王小二想拿耧车换多少银钱?”
“王小二制出弯曲犁,县令大人赏给小二一头小牛犊。将军晓得耧车对咱们老百姓意义非凡,并没有替小二说要换多少赏钱。”
“那将军的意思说多少银钱由朕定了?”皇上似笑非笑的问。
太子一见他爹脸上的坏笑,想着人家一个小农夫不容易,还有一大家子要养,就说,“父皇,要不就百金吧?”
“啧,朕的太子是个财主呐。”皇上一扭头,瞪一眼多嘴的儿子,然后又说,“方正,任远,你们觉着朕该给王小二百金么?”
“单凭陛下做主!”皇上你要是不想给,咱们连一金也不敢要啊。
皇帝深深看两人一眼,转头面对太子是表情骤然变的严肃起来,“太子,你可知道百姓家一年的收入不过一两银子,这百金对他们来说就是一笔横财!”
“父皇,听方正的话,这王小二是个勤俭持家之人,想着买牛就是为了多开荒,儿臣觉着,百金到了王小二手里瞬间会变成千亩良田!”太子信誓旦旦的说。
皇上看一眼太子,又看一眼面色不变的方正和任远,“以你们对王小二的了解,太子猜测的有可能变成真的么?”
“回陛下,九成!”方正认真的说。
“行了,你们退下吧。”说着皇上就让侍者去给两人拿金子,然后宣料理农事的官员觐见。春种迫在眉睫,不容他这个皇帝磨叽。
与此同时,小二看着门外瓢泼大雨,有些担心的问,“屠夫,我家的屋子会不会漏水?”
“我以为你该担心你刚种下的稻种会不会给大雨冲走咧。”高屠夫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