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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破狼 金推番外完结 (priest)


  “还有将北疆三十六郡,西京到直隶幽州一线以北全部划给十八部落,大梁京城迁至中原东都——另将和宁公主送往十八部为质,从此我朝向十八部称臣,年年纳岁贡……”
  和宁是李丰唯一的女儿,才七岁。
  顾昀怒道:“放屁!”
  他一挣动,血水一下涌出来了,长庚忍无可忍地吼道:“别动!”
  两人相对沉默了片刻,顾昀神色阴晴不定,好一会,才道:“……你继续说。”
  “此外,他们还逼李丰下令,让沈易将占领南洋诸岛的南疆驻军撤出,东海运河内外分河而治,江南水师退至河内,河外与东海一线划归西洋远东区。”长庚目色沉沉,手上却十分轻柔地擦拭着他的伤口,顿了顿,又道,“还有赔款……”
  顾昀默不作声地绷紧了肌肉。
  “早朝的时候李丰要斩来使,被群臣劝住了。”长庚握住顾昀没受伤的肩,“我要清洗伤口,义父,暂时封住你知觉好吗?”
  顾昀摇摇头。
  长庚好言劝道:“我只用一点药,你抗药性强,睡不了多久,倘若外城有变,我替你守……”
  “洗就洗,”顾昀打断他道,“别废话。”
  长庚看了他一眼,意识到跟此人讲道理是没用的。
  就在这时,谭鸿飞跑来道:“大帅……”
  顾昀刚一回头,便闻到一股诡异的香味,他毫无防备地吸进了一口,整个人顿时软了。
  英明神武的安定侯万万没想到郡王殿下还会“袖里乾坤”这种不入流的江湖手段,而且还用在了自己身上!
  顾昀:“你……”
  长庚眼都不眨,飞快地将细针刺入他穴道中,随后一把接住顾昀失去知觉的身体。
  眼睁睁地看着主帅被放倒的谭鸿飞愣在门口,与郡王殿下大眼瞪小眼:“……”
  长庚面不改色地冲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将顾昀抱起来放平,开始细细地清洗他的伤口。
  谭鸿飞瞠目结舌:“这……那……”
  长庚:“没事,让他睡一会,少受点罪。”
  谭鸿飞眨眨眼——很早以前,他一直以为雁北王殿下像个和和气气的书生,后来发现他能打会算,心里十分佩服,起了一腔亲近之意……直到这一刻,谭统领才对他升起了熊熊的崇敬之情。
  谭鸿飞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脸——脸上被顾昀抽的伤疤还没下去——心说:“王爷这胆子也忒大了。”
  长庚:“对了,什么事?”
  谭鸿飞这才回过味来,忙道:“殿下,皇上来了,车驾就在后面,你看……”
  说话间,神色憔悴的李丰便装而至,身边只带了个祝小脚。
  李丰低头看了看昏迷的顾昀,又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皇叔没事吧?”
  “皮肉伤。”长庚包扎好伤口,将一层薄丝的外袍披在顾昀身上,收拾好自己的银针:“只是我给他用了点麻药,一时半会醒不过来,皇兄别见怪。”
  长庚说完,便起身拿起顾昀的割风刃,甲胄也不穿,转身往外走去。
  李丰忙问道:“怎么?”
  “我替义父守一会城,”长庚道,“使者虽然在京,但恐怕是西洋人的迷阵,说不定会趁我们放松警惕的时候攻城,谨慎一点好。”
  李丰木然地在原地站了片刻,突然抓起一把佩剑,也跟了出去,祝小脚大惊:“皇上!”
  李丰没理会他,上了城墙。
  借着手中千里眼,隆安皇帝看见不远处便是西洋军的营帐,京郊沃土,如今已经满目疮痍。往日车如流水马如龙的京城九门外萧条如许,塌了一角的城墙被报废的玄铁甲死死地撑住,摇摇欲坠,死硬不改。
  北大营的普通兵将都认识长庚,纷纷上前见礼,但并不认识李丰,只是见他衣着考究、气度不凡,便当他是个文官,一概以“大人”含混称之。
  李家貌合神离的两兄弟并肩站在城墙上,从长相到身形无一点相似,亲缘淡薄得仿佛一根手指就能捅破的窗户纸。
  李丰忽然对长庚道:“韩骐应该下午就能回来,你给皇叔带个话,让他到时候找信得过的人接应一下。”
  长庚也不打听,似乎一点也不好奇,只顺口应道:“是。”
  李丰:“不问朕让韩骐去了什么地方?”
  长庚微微垂下眼,看着城墙石砖,沉默片刻后说道:“这一阵子我调度户部紫流金与军需之物,发现几年中朝廷紫流金出入有些疑问……不过可能是皇兄自有安排吧。”
  隆安皇帝一听就知道,自己私藏的那一点紫流金早被长庚察觉到了。
  李丰有些尴尬地说道:“唔,德胜门内有一条通往景华园的密道,朕让韩骐领兵从此处出城,将景华园的私库打开,里面有……咳,朕尚未来得及下放的十六万斤紫流金——你且不要声张,眼下朝中人心不稳,倘若知道密道一事,恐怕有人心浮动。”
  长庚点点头,并不怎么惊诧——李丰这是把家底拿出来了。
  刚愎自用如隆安皇帝,是不可能丧权辱国地对谁称臣的,他宁可葬身于九门之下。
  他一沉默,两人之间便没什么话好说了——其实一直也是,除了朝中政务与请安时客套的废话,李家兄弟之间确实没什么好说。
  李丰:“你多大认识皇叔的?”
  长庚:“……虚岁十二。”
  李丰“唔”了一声道:“他没成家,又久在西北领兵,想必不大会照顾你吧?”
  长庚的目光微微波动了一下:“没有,他很会疼人。”
  李丰眯起眼望向渺茫的天光,想起自己也曾经有和顾昀一起长大的情分,小时候偶尔嫉妒自己的父皇待顾昀更好更温柔,但多数情况还是觉得这个小皇叔虽然不怎么和他们一起玩,但人很好。
  他也曾经以为这点少年情分能持续一生。
  可是才不过十几年,竟已经是这般光景。
  “阿旻,”李丰开口道,“倘若城破,朕便传位于你,你带着后宫与百官从密道先行,迁都洛阳……再徐徐图之,总有卷土重来那么一天。”
  长庚终于看了他一眼。
  “倘若真有那么一天,”李丰目光平端,注视着远方,继续说道,“你也不必还位于太子,让你的侄子们有个容身之地就可以了。”
  长庚没有应声,片刻后,他毫无触动地漠然道:“皇兄言重了,没到那种地步。”
  李丰看着他的幼弟,依稀记得小时候从母后嘴里听过的话。
  她说北蛮来的女人都是妖怪,最会玩弄毒物、蛊惑人心,将来生出的也是玷污了大梁的皇室血脉的怪物。
  后来安定侯将这个流落民间多年的四皇子接回宫,为着先帝遗愿与自己仁德之名,李丰留下了他,内务府多一份份例而已,平时倒也眼不见心不烦。
  而直到这一刻,隆安皇帝才发现他看不透这个年轻人。
  国难与大敌面前不变色,九五之尊也难以触动他的心,身上的衣服仿佛还是去年的,袖口都磨薄了也不换。
  他比护国寺的了痴大师还要难以捉摸,什么也不爱,仿佛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打动他。
  李丰张了张嘴,这时,祝小脚在身边低声提醒道:“皇上,该回宫了。”
  李丰回过神来,将佩剑交给一边的将士,无言地拍了拍长庚的肩,看了一眼那青年人挺拔的背影,转身走了。
  李丰离开后,一个灰头土脸的和尚上了城楼——正是了然。
  护国寺僧人已经全部撤入城中,他随主持一起,每天白天念经祈求国运,晚上偷偷用线人调查李丰身边的人。
  长庚看了他一眼。
  了然摇摇头,比划道:“我排查了一圈,皇上身边的人履历都很清白,当年没有同十八部巫女及其从属交往密切的。”
  长庚:“皇上生性多疑,不是藏不住事的人,我们这边一再泄密,那个内应必定是他的心腹——你查过祝公公吗?”
  了然神色凝重地摇摇头——查过,没问题。
  长庚微微皱起眉。
  这时,被长庚用针辅以药放倒的顾昀终于醒过来了,他睡得差点不知今夕何夕,直到肩头伤口的钝痛传来,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发生了什么事。
  顾昀爬起来穿上衣服,准备去找长庚算账。
  谁知他刚一出来,便听见远方传来一声巨响,整个京城都震荡起来,顾昀一把扶住城墙,心道:“地震?”
  城楼上的长庚蓦地回过头,眉宇间阴鸷之色一闪而过——他一直以为皇城内奸是李丰身边的宫人,可以李丰的谨慎多疑,怎会将景华园的事透露给身边的奴才?
  顾昀:“怎么了?”
  “不知道,”长庚快步走下来,“李丰方才来过,说他让韩骐从密道出发,去景华园运紫流金了……那是西郊的方向吗?”
  顾昀激灵一下就醒了。
  五月初九这一天,景华园之秘泄露,西洋人的和谈果然是幌子,但他们却不是要趁机攻城,而是派兵迂回至京西,半路劫杀韩骐。
  韩骐垂死挣扎后,终于不敌,当机立断,将十万紫流金一把火点着,直接炸了密道口,玉石俱焚。
  那大火燎原似的吞噬了整个西郊,烧不尽的紫流金像是从地下带来的业火,将押送紫流金的御林军、猝不及防的西洋人,乃至于景华园的锦绣山水、亭台楼阁全部付之一炬,特殊的紫气如同祥瑞般映照了半边天,好像一笔浓墨重彩的霞光自天边飞流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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