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身看到个高大的身影神出鬼没,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把手里的雪球扔了过去。
待看清楚,却是许久不见的梁霂。
梁霂冷不丁被他的雪球砸了个正着,不偏不倚正砸在脖子窝,梁霂似乎不嫌冷,连脖子都不缩一下。
田又田看他僵硬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走上前去帮他把雪球从衣领中拿出来。却猝不及防被他一把抱住,田又田手上的动作都停滞了,脑子一片空白。
过了许久,田又田被他勒的不舒服,试图挣脱开来,梁霂却紧紧不放手。
“你快放开。”
梁霂两只手箍的更紧了,一句话都不说。
田又田不轻不重的捶了下他的背:“快放开。”
片刻之后,梁霂才眷恋不舍的放开手。
田又田正要好好教育他一顿,话都想好了,开口的瞬间梁霂却堪堪向他倒来。田又田手忙脚
乱的接住他,看到他已经昏迷。田又田吓的不知所措,好半天才下了决心,把他又拖又拽地弄回自己房间。
田又田喘着气又马不停蹄的跑去医馆找大夫。此时天黑,没几个大夫愿意出诊,好不容易花高价找到一个可以出诊的大夫,那大夫竟然要田又田去雇一抬轿子,他才肯出门。
这样的下雪天轿夫都很忙,只怕半个时辰也未必能遇到一位闲着的轿夫,就对他说“病情紧急,能不能屈尊这一次,诊金再加一倍”,大夫拒绝。田又田狠狠的骂了句脏话,出门右拐。
这是他跑的第三家医馆了,这位须发苍白的老大夫正在吃晚饭,听了田又田的描述二话不说背起药箱跟着他走。
田又田十分过意不去,老大夫年纪不小,下雪天路滑,又老眼昏花看不清方向,就在一边小心的搀着他。老大夫的脚步倒是更快了。
回到店里,田又田立刻把老大夫带到梁霂床前看诊。老大夫先看了看他的面色,再给他把脉,然后扒开他的衣服。田又田这才看见梁霂胸口缠着的浸了血的绷带,血水透过绷带染了一层层的衣服,只不过梁霂穿着黑衣看不明显。
老大夫帮梁霂处理好裂开的伤口,换了绷带,又给他开了些药。叮嘱田又田:“千万别再让他随意乱动了,他受伤本就严重,还不好好将养,不想要这条命了早说。”
田又田送老大夫回医馆,顺便取药,临走时多付了一倍的药钱。
老大夫死活不肯收,斥责他道:“你把我这医馆看成什么地方了,治病救人的事也是能用钱来衡量的吗,快收回去。”
田又田不好强求,暗下决心以后不但自己,还要让周围认识的人都来这里看病。
等他再回去的时候,梁霂已经醒了,并且从床上坐起来,想要下地。
看到他回来,梁霂松了口气,却遭到田又田的责备:“你不想要这条命了早说,我也不必费尽心力去给你找大夫,都伤成这个样子还不躺着休息,你要是想去外面睡雪地里我可以成全你。”
看梁霂没有反驳,然后不分由说的把他重新塞进被子里,捂得严严实实。
梁霂老老实实的随他折腾,眼神紧紧粘着他,盯得田又田有些不好意思,喏喏道:“我是为你好。”
“嗯。”梁霂终于说出了他今晚的第一个字。
“你怎么受伤的?伤得这么严重。”田又田担心地问道。他本来想如果再见到梁霂一定不理他,谁让他那样一声不响的突然消失掉,可是看到他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就什么都顾不上了,梁霂的世界他不懂,可他不想看到梁霂受伤害。
“你担心我吗?”梁霂说出了第二句话。
“废话!”田又田听的气愤,“我不担心你我会大晚上的去给你找大夫,我在路上摔了好几脚,膝盖现在还是疼的。你倒是没心没肺,一句话不说就突然消失了,既然走了干嘛还回来!”
田又田越说越生气,眼神愤怒的瞪着梁霂。他忽然感到有些委屈,好像梁霂不在的这些日子,所有的想念只是他一个人在完成,每晚临睡前的浮想联翩似乎都成了笑话,就好像他是在自作多情。
“那我们在一起吧。”梁霂这么对他说。
“什……什么?”田又田几乎要怀疑自己听错了。
梁霂坐起来,拉过他的胳膊,让他坐在床上,侧头吻住了他。
第三十五章
然后田又田晕晕乎乎的站起来,晕晕乎乎的走出房间,晕晕乎乎的走出店里。哎,他这是要去哪里?那明明是他的房间,明明是他的床,就这么被人霸占了。
可是现在再回去面对梁霂的话多没面子,田又田傻傻的在雪地里站了一会儿,今晚他大概没有地方睡了。他是再在雪中徒步一个时辰,去收拾好的宅院里住呢,还是在店里的桌椅上将就一晚?但是就这么走了的话更没面子,总之他现在陷入了一个困境。
都怪梁霂,没事干嘛这么对他,他才不会说自己心里也有小小的窃喜呢。不,不是小小的,是很大,很惊讶,惊讶到他完全没想到梁霂会这么做。
如果,如果不是梁霂目前伤重,他一定要把他赶走。
直到田又田的双手冰冷,他才意识到自己在外面站得太久了,一回头,看到梁霂苍白着脸倚在门口看着他。
田又田脸颊一红,结结巴巴的问:“你,你怎么出来了?”想到他的伤,又换了斥责的语气,“怎么还不好好爱惜身体!你非要在雪地里打个滚才安心么?”
梁霂的脸上溢满笑意,开口道:“你进来,我就去躺着。”
田又田被他笑得恼羞成怒,“哼”了一声,才越过他走进店里。转身倒了两杯烧开的热茶,端着走进自己房间。
梁霂看的有趣,正要说话,胸口传来一阵疼痛,他捂着胸口闭了闭眼,镇定片刻后,也跟着田又田进去了。然后自觉地坐到床上,盖好被子,拿过一杯热茶。
田又田又是一声冷哼,喝完手中的茶,看到桌子上从老大夫那里抓来的药,顿了顿,起身拿了一包走向厨房。他就是觉得和梁霂同在一个空间里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明明之前想好不再理他的,可是他无法忽视在梁霂不在的日子里,内心四溢的思念。
这样算什么呢,田又田百无聊赖的把药放进砂锅,然后出气般的拿筷子戳了戳,这个混蛋!
直到煎完药,他才把药送去给梁霂,却发现梁霂已经睡着了。田又田犹豫的看看药,又看看沉睡的梁霂,还是没有忍心叫醒他。
已经到了后半夜,佟壮壮还没有回来,也许今晚他也留宿在白音那里了?奇怪,为什么要用这个“也”字,田又田忽略掉这种怪异的感觉,把店门从里面反锁好,拿了一床干净的被子,到佟壮壮房间里将就半晚。
可是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浮现出那个场景,他和梁霂靠得特别近,现在回想起来,梁霂似乎也红了脸。这个无耻之徒,田又田决定明天一定把他赶走。
不过为什么梁霂就能睡得那么香甜,他却要在一墙之隔辗转反侧,这种情景勾起了田又田对他们第一次醉酒后的回忆,田又田后悔地想:居然就这么被他占了便宜,下次一定要讨回来。
第二天天不亮田又田就醒来了,昨晚折腾半宿,其实他睡的时间并不长,也不踏实。悄悄穿上鞋子到自己房间里一瞧,梁霂还在呼呼地睡。
梁霂的睡姿很正式,被子原原本本还是昨晚的样子,田又田看到梁霂睡觉的表情,比他醒着还严肃,扑哧一声差点笑出声来。
“你在笑什么?”梁霂冷不丁睁开眼,看着他问道。
“啊!你醒了,我去做饭。”田又田快速溜之大吉,他才不想一大早就心塞呢。
梁霂正坐在床上发愣,却见田又田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来,昨晚煎的药,看你睡了就没叫你,不要浪费,我把它热了热,喝了吧。”一副循循善诱的姿态,生怕梁霂不上当似的。
梁霂无奈的端过碗,一饮而尽,却接到田又田递过来的一个包子:“快吃了去去苦味。”然后感叹般道,“我小时候最怕吃药了,可是每次吃药我都是最积极的一个,总是第一个先吃完。那时候总想着如果能有个人在我吃完药之后,给我一颗糖就好了。”
梁霂知道田又田的过去过的艰难,却没料到在他受苦时,连个安慰他的人都没有,他拍拍田又田的手,认真道:“以后有我。”
田又田假装没有听到他的话,拿过药碗转身离开,他才不会说他还记着梁霂点他穴道的事呢,他可是最记仇的,绝对不是害羞!
等田又田和梁霂吃过早饭,佟壮壮和白音才姗姗来迟。作为本店最勤劳最守时的伙计,佟壮壮从来都是起得早,睡得晚。每天第一个起床提前准备好店里的开张,晚上也是最后一个收拾打烊后的店铺。
突然一大早从店外进来,对着身边的人嘘寒问暖,让田又田很不适应。那副温柔的模样,和平日里憨厚老实的形象大相径庭。到哪里都能看到这种不合时宜的画面,原谅他一个老男孩的薄脸皮,田又田别开脸转向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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