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无心捋着他皱起的眉头:“别担心,你一定想得到。”
严云启看着他,目光越发阴鸷:“那些人要拿你开刀,我……”
宁无心忙道:“别想太多了,今夜早点睡,你的伤势也要照顾好,明天才有精神查案。”
严云启看了他很久,终于缓下口气:“我帮你处理你的伤口。”
宁无心脸一红:“嗯。”
衣服被慢慢脱下来,严云启仔细检查着宁无心身上的烧伤,一边帮他清理,心里不禁酸痛:“瘦成这样了。”
宁无心红着脸,感觉到他的大手滑过自己的身体,疼痛之余却有些羞赧:“我的伤势不算太重,就是腿上有一处疼了一些。其他的地方只是烧到了皮肤。”
严云启帮他处理完烧伤,看着宁无心低着头的侧面,心中柔情顿起,把他轻轻抱在臂中,避开自己腰腹的伤口。
宁无心有些紧张起来:“早点睡。明早要查案。”
“嗯。”严云启把脸埋在宁无心的肩窝里,用鼻子蹭着。慢慢的,他沿着宁无心的脖子往上,轻柔地吻着他的脖子和下巴,让怀里的人一阵颤抖。
宁无心仰着头,努力忽视着下巴下面的脑袋正在咬着自己的喉结:“明天要查案,睡觉吧……”
“我伤口痛……”
宁无心有些无奈:“没有伤药,没有草药,我们必须赶快出去……”
严云启的声音没有起伏,却让人感受到他的难受:“我伤口痛,心也痛……”
宁无心的眼睛湿润起来:“嗯……”
严云启让宁无心的脸正对着自己,看着他,终于碰了碰他的嘴唇。这一碰,像是把所有的思念都解了锁,两人都有点晕眩。
宁无心把嘴唇靠向他,两人轻柔小心地接吻起来。
严云启的声音断断续续:“念之,我们自从两情相悦以来,一直都是聚少离多……”
宁无心的眼中掉泪:“嗯……都是我不好……”
“胡说……你是最好的……”
严云启双手捧着宁无心的脸:“我也说不好……但是你不见了,我就觉得自己的日子过不下去,就好像突然有了一个很喜欢的东西,一旦不见了,就寝食难安,怎么都想找回来……”
宁无心点着头抽泣:“嗯……不分开了……不分开了……”
严云启又道:“我生平从来没有这种感觉过……做什么事情,就怕你不喜欢,拼命想讨你的欢心。你不喜欢,不听话,我就恨,就难受……”
宁无心道:“我也是……”
严云启吻着他:“今晚要不要做?”
宁无心急忙擦擦眼睛:“你受得伤很严重,不行。”
“我说不出来了,念之……”严云启重新吻上他的脖子,“我想要你啊,但是我又不知道怎么要……”
宁无心终于呜呜地哭了起来:“你别担心了啊……我不会走了啊……我们白天一起出去查案,晚上回家我给你煮饭,我一辈子给你穿衣梳洗,一辈子给你按摩推拿……你赶我,我也不会走……”
“嗯。”严云启摸着他的头,脸上突然绽出一个笑容,“嗯。”
两人看着对方,终于破涕为笑,抱着倒在床上。
过了许久,他们还是互望着,把额头轻轻抵在一起。
严云启道:“睡觉。”
宁无心微微笑着,把严云启的手抓住,十指交缠,轻声道:“我爱你。”
“……”对面的人许久没有答话,似乎平静的很,一开口,却带了浓浓的鼻音:“嗯。你知道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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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来为他们开门的,还是李默言。
宁无心不被信任,仍旧被锁在房间里。严云启安慰了他一阵不要担心,随即跟着李默言来到外面,眼看着房间门被上了锁。
其他的人有些已经在院子里候着,严云启的伤还没有好,缓慢地走了几步:“今日查案,还望各位大人行个方便,不要给本王诸多阻碍。”
林文敬嗤笑道:“之前夜夜有人死,昨夜把这个宁大夫关起来之后,却没有人死。这说明了什么?他不是凶手谁是?”
严云启不理他:“今日查案,本王要在院子里仔细勘察。若是不想帮忙的,还请出去看看湖边的景色,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
林文敬大怒:“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出去了,你当我还担心什么以下犯上?若是查不出凶手,我死了,谁也别想活着!”
魏青池道:“和王爷既然已经约定好了,我等不便在此叨扰,就如王爷所说,出去看看外面的景色,天色暗了回来再和王爷讨论谁是凶手。”
说完,他拉了林文敬走出院子。万政和冯柏随即跟上。李少言和冯璨默默地看了严云启一眼:“卑职等也去外面候着。”
严云启点了点头,又看着李默言。
李默言留在院子里,也看着严云启,一言不发。
严云启道:“李将军,要留在院子里,帮着本王查案吗?”
李默言:“嗯。”
严云启轻轻叹了一口气:“你昨夜听到我和念之的对话了吧。”
李默言沉默一下:“我一直守在门口。”
“昨夜下了小雪,门外却有一处没有雪迹,我就在想,想必是你担心我二人安危,一直小心守在门外……”
李默言:“卑职只不过想活着出去。”
严云启静默一会儿:“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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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尸房里,严云启仔细检查着死者的身体,眉头紧皱,不发一言。
“王爷觉得本案有什么疑点?”李默言道。
“这个人砍下人头的手法实在太干净利落,绝对不是一般的柴刀能够做到。”
李默言:“众位大人身上并没有武器。”
严云启默不作声。检查了好一会儿,他又抬脚来到彭兆和杨儒的房间细细勘察,直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李默言跟在他身旁,看着他越来越沉不住气的神色,道:“王爷还需静心思考。”
严云启点点头,看着杨儒房间满屋的血迹和地上的壁炉,突然心头一动:“李将军,你说,凶手为什么在这间房间里洒了这么多的鲜血?”
李默言道想了想:“不知道。”
严云启在地上,床上和窗户上细细观察着。那窗户太高,他无法看清楚窗台上的东西,随即把床拉到窗户下面,脱了鞋踩在床上,透过铁杆,把头伸到外面看了一阵。
李默言看着严云启脸上有些激动的神色,淡淡道:“那窗户外面是宅子外面的树林,有什么好看的?”
严云启把头伸进来,下了床,看着李默言,眼睛里闪烁着光彩:“李将军,想要隐藏一滴水,应该把水藏在哪里?”
李默言皱眉:“卑职不喜欢猜谜。”
严云启道:“想藏一滴水,最好是把它藏在海里。一滴水进了海,就找不到那滴水了。”
李默言继续皱眉:“……”
严云启低头道:“我想我已经知道谁是杀人凶手,那人又是如何作案的了。”
李默言:“……”
严云启皱起眉来:“但是,我现在还没有证据。”
李默言:“没有证据,只怕不能让人信服。”
严云启刚要答话,外面传来林文敬的吵嚷:“王爷可已经破了案子?要是没有,卑职要对宁大夫大刑伺候了!”
☆、第61章 【案件六】千钧一发
间隔几个房间的门传来开锁的声音,严云启和李默言互看一眼,沉着地来到院子。一出门,他们就看到林文敬已经把宁无心的房门打开,将他从里面拉了出来。
宁无心被他拉得脚步不稳,伤口被扯得生疼,却冷冷盯着他一言不发。
严云启的脸上像是布了一层寒冰:“林校尉口口声声说宁大夫是凶手,但是宁大夫明明在井底,他是如何上来作案的?”
魏青池道:“宅子这么大,说不定他一直躲在什么地方,做完了案子才到井下呆着,有很多种可能。昨晚的案子,分明就不是我们这些人做的,宁大夫的嫌疑洗脱不了。王爷这个时候想偏袒,只怕会犯了众怒。”
万政道:“这个宁大夫就算是天姿国色,王爷也不要感情用事。说不定这个人也将王爷骗过去了。”
严云启盯着万政,发出一声冷哼:“万大人这句话倒是有意思。我倒不觉得宁大夫有什么问题,反倒是我们之中有人把大家骗过去了。”
万政看着他,微微笑道:“哦?王爷此话怎讲?”
“王爷今日调查得如何?”林文敬恼了起来,拉着宁无心的手腕,“要是没有进展,我们要开始拷问这个人了!”
严云启看了宁无心一眼,只见他一脸的冷静,心里稍稍安稳:“凶手是谁,本王已经知道了。”
众人一听,立刻一愣,急道:“是谁?”
严云启环视众人:“此人,一直在我们当中。”
林文敬立刻恼道:“胡说八道!我当是王爷找到了什么别的人在的证据,昨晚的案子怎么可能是我们中的一个人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