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人!
怎么可能!
汪正然觉得十分奇怪。
给平民看朝廷文书于理不合,但是宁无心想看,他是不会推辞的。
他马上从书房取来了文书,让宁无心看,仔细观察他的表情。
宁无心一字一字的看着文书。
“……马车在和州府南门的悬崖处坠落,和王薨……”
南门。
严云启的马车是在南门外的悬崖处坠落的。
那个自己骑着一匹马,招摇过市出去的南门。
宁无心把公文合起来,对汪正然轻声道,“我身体有些不适,先回房歇息了。四公子自便吧。”
汪正然有些不安,却也从他的表情上看不出什么,只好道,“如此,无青去休息吧。我明日再去看你……”
他话还没说完,宁无心已经开始往房间走。
他一步一步地慢慢走回房间,将门关紧。
接着,他的身体慢慢的沿着门滑了下来,坐在地上。
他的眼睛睁大,垂着头。
死了?
还是从南门的悬崖坠落?
自己那一日离去,他必定心急火燎,从南门追出去。
难道追得太急了,马车才落下悬崖?
如果真的是这样……
那就是自己杀了他……
因为,只有南门外面有悬崖。
宁无心的呼吸急促起来,捂着嘴哭出声。
自己为什么要他妈的耍什么小聪明?!
为什么他妈的要选南门?!
突然,他站起来。
不对。
那个人那么聪明,他不会这么轻易死的。
这一定是他的诡计。
他想出这个法子来,天下发丧,就是为了把自己逼回去。
宁无心开始在屋子里踱起步子来,脸色发红。
没错!
他一定还没死!
这就是他的诡计!
想到这里,宁无心开始慌乱的收拾东西。
没关系,他叫自己回去,自己就回去。
回去找他,他若不在了,自己再把命赔给他,到下面去和他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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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无心揣着行李急匆匆的来到大月城门。
但是他忘记了,现在全城戒严,谁也不许进出。
他心急火燎,又来求汪正然帮忙,说自己家里有急事,需要出城。
汪正然为难的说,现在正是关键时刻,谁也不能被放出城外。
他心里也有些担心,刚要劝慰宁无心,却看到他冲了出去。
宁无心死命在城里跑了一阵,精疲力尽,漫无目的的走着。
不能出城,那人到底是死了还是怎么了?
宁无心狠狠地打着自己的耳光。
为什么!要!选!南门!
那个人要是死了,还是因自己而死,他就算把自己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也不够。
宁无心停在一家酒铺,坐在一个偏僻的角落,叫了酒,开始一壶一壶的喝。
喝酒不能解决什么,但是他不能不喝。
不喝酒,他就会想把自己杀死。
酒铺里的人都奇怪的看着这个一直在拼命喝酒的人。
这人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喝多了就趴在桌子上睡,睡了起来又接着喝。
这一喝,就是好几个时辰。
终于,酒铺要打烊了。
伙计们看着这个喝得烂醉如泥的人,摇摇头,把他驾了出去。
宁无心被扔在地上,慢慢醒了过来,开始在昏暗的路上歪歪斜斜的走着。
他已经神志不清了,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却只记得自己好伤心。
不只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宁无心摔倒在地上,仰面望着夜空,哭了起来。
朦胧中,他看到两个人影,长相看不太清楚,只觉得一脸猥琐又惊异的笑容,两人似乎还在说着话,在说什么?
“这个人长得够俊的,我们还没尝过男人吧?”
“今晚估计就能尝着了。”
两人一边笑,一边把宁无心拉了起来。
宁无心死命的推开,自己却站不稳,摔倒在地。
“你就别推了,等下让你快活。”
两人又把宁无心拉起来。
虎落平阳,被犬欺。
宁无心狠狠地扇了一个人一巴掌,那人恼怒,在宁无心的脖颈狠狠一劈。
宁无心立刻昏了过去。
“今晚给他上环子,吊起来玩!”
另外一个急忙点头。
他们把宁无心扛起来,恨不得急速赶回家里。
突然,两人觉得自己的脖颈一痛,昏倒在地上。
一个人站在倒在地上的三人后面,静静等候着下一个命令。
接着,一个修长的身影慢慢来到躺着的三个人面前,把宁无心打横抱起,开始往前走。
“主人,这两个人呢?”
修长的身影停了一下,缓缓吐出几个字,“他们碰了念之,把手剁了,送去衙门吧。”
“是。”
☆、第44章 【案件四】再次相见
朦胧中,宁无心感觉自己被抱着,鼻尖充斥着自己有些熟悉的气味。
他的意识还是很不清楚,身体却不由自主向抱着自己的人靠去,双手勾住他的脖子。
抱着他的人脸色平静,径直来到客栈的一个房间,走了进去,将宁无心放在床上。
宁无心还是死死勾着他的脖子,口中喃喃,“不要走……”
俊逸的男人摸着他的脸,半晌不语。
接着,他笑了一声,轻声道,“只有你,才会狠得下心走。”
他转头,对站在房间外面的人道,“叫人弄洗澡水来。”
门外的人立刻应了一声“是”,接着便不见了。
男人低下头,仔细的看了宁无心一会儿,用手指勾勒着他的脸的轮廓。
头发散乱,脸也脏的很,浑身衣衫不整。
他看着,低下头,把自己的嘴唇印上。
不管经历了什么,不管心境如何,轻轻碰着自己想了很久的东西,他还是有些颤抖。
舌尖一遍一遍滑过他的唇瓣,他没有花多大力气,又缓缓打开他的牙关。
他的动作克制,舌尖慢慢滑过每一处,引得宁无心咕哝起来,弓起身子,把自己贴上。
男人把他拉开。
他掐住宁无心的脖子,指尖无意识的按压着他的喉结,脸色阴晴不定。
宁无心抓着掐着自己的手,不舒适的发出含糊的声音。
突然,他一个起身,坐了起来,“哇”的一声,把一滩秽物吐在自己和男人的身上,又神志不清的躺下。
男人面无表情,从怀里拿出一片汗巾,漫漫的擦着他的嘴巴,又起身倒了一杯水,扶着他坐起来,强灌着饮下,好好的给他漱口。
接着,他开始剥落宁无心身上污秽不堪的衣服。
暗沉的目光盯着逐渐裸露出来的肌肤,呼吸却不见急促。
只听一个沉稳的声音在外面道,“主人,洗澡水好了。”
男人停住,把床幔拉下,“进来吧。”
门被打开,两个客栈的仆役抬了一大桶热水,头也不敢抬的把水桶放下,连忙出去了。
“今夜守在外面,明早听吩咐。”
“是。”
门立刻被关紧了。
男人站了一会儿,慢慢回转身,来到床前,把躺着的人扶起来,一件一件剥落他的衣服。
宁无心挣扎,意识却完全不甚清晰,最终放弃,哭了起来。
男人把自己的衣服也脱下来,抱着他进入水中。
他深深吸一口气,把宁无心抵在浴桶壁上,仔细的看着他。
宁无心拥着他,突然模糊道,“你的气味……好像……”
男人把头埋入他的肩窝,一寸一寸细细舔着他的脖子。
他有一晚上的时间,一点也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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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无心早上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
他扶住头,努力的回想昨夜发生了什么事情。
首先进入脑海中的,是严云启的死。
心中一痛,无边的黯淡感又压来。
他慢慢坐起,扯动之处,只觉得身体酸痛。
宁无心的稍稍呆愣一下,摸了摸被子下的身体。
什么也没穿。
那里,也痛得很。
宁无心心中一酸。
昨晚……必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仔细的回想昨天他能记得的所有事情。
喝酒,喝了很多。
后来,不知怎么的,好像出了酒铺。
然后,他记得自己打了一个人一巴掌。
宁无心垂下头,眼睛发酸,趴在床上,紧紧抓着被子蒙住脸。
遮住眼睛的被子逐渐变湿,他记得自己打了什么人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无法抑制的闷闷哭着,直到眼睛里再也没有泪水。
虽然不是很清晰,他也模糊的记得自己昨晚很主动。
果然,是天生荡漾吗?
那样的两个人,也可以吗?
哭完了,他从床上爬起来。
这件事情,他把它存在心里,暂且不想。
等确定了严云启的死或不死,他再做决定如何找这二人,把他们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