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腻在一起又说了一会儿子掏心窝的情话,将全部事情坦白后,窦淳发现卓惊凡身上的气质有了一些微妙的改变,整个人也彷佛轻松了不少。正如窦淳所料,卓惊凡捂着这一个大秘密许久,心情怎么可能不疲惫,原本的他整个人都宛如绷紧的弓弦,直到他向窦淳倾诉自己的来历,可以说就像卸下了重担,整个人自然轻松多了,也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卓惊凡坦白之后,和窦淳之间隐约的隔阂便消失了,两人之间也比以往更加亲密,感情自是又加深了许多。不过他二人也没有忘记正事,既然坦白了,许多事情也就容易说出口了,例如他记忆中的几个大事件和天灾。
虽然大周朝没有被灭,但是天灾是不会改变的,而有些在大梁朝出头的官员,以后也难保不会在大周出现,所以哪一些人可用,哪一些人不可用,这些都是卓惊凡早知道的,对窦淳治理大周有极大的帮助。以前的他得想法子婉转的提示窦淳,现在压根儿不用这么麻烦,想什么便能说什么。
窦淳也想到了这一点,心里更是稀罕卓惊凡,有一个能预知未来事的爱人陪着自己治理江山,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好运、更快活的事么?肯定是没有,他的凡凡是独一无二的,他真庆幸凡凡跑到了太子妃身上,否则这样好的一个人就被别人捡走了。
尽管很不应该这样想,但是窦淳的心里总是忍不住闪过一丝对那个大梁朝惠王的感激,若是没有他安排的那一剑,凡凡也不会和自己相遇。当然,这样的想法他也只是偶尔想来偷着乐一乐,平日是死捂在心底的,且绝对不能让凡凡知道了。
当天晚上窦淳在床榻上又将卓惊凡狠狠地折腾了一宿,他的激动和亢奋毫无保留的传达给了卓惊凡,卓惊凡被他的情绪感染,竟是难得的放开了,他的改变自是让窦淳更加兴奋,做到后来,卓惊凡连声告饶,同时在心里后悔不该撩拨精力旺盛的窦淳。
比起窦淳来,卓惊凡的身子骨和体力都差了一大截,且以往他的矜持和含蓄,使得窦淳在床榻上也收敛了一些,可今晚两人都太激动了,卓惊凡又难得做出了些平日不曾有的举动,自然激得平日没有出全力的窦淳使出了浑身解数,就想让两人都快活。折腾到后来,他自己是快活极了,苦的却是卓惊凡。
待到一切结束之后,窦淳还意犹未尽,他第一次“吃”得这样饱,全身都散发出餍足和满意的气息,他紧紧搂着同样汗湿了一身的凡凡,心里涨满了柔情,觉着自己此生足矣。
隔日卓惊凡自是下不来床,对着窦淳也没了好气,窦淳也知道这一次将对方折腾狠了,因此除了早朝之外,一整日都觍着脸跟在卓惊凡身边,更是亲自端茶送水,侍候着卓惊凡。对于他的献殷勤,卓惊凡心里受用得很,只面上还是淡淡的,他可不能这样容易原谅对方,否则每晚都来一遭,他的身子就毁了。
所幸窦淳也知道,昨儿个夜里太过孟浪,且对卓惊凡的身子没有好处,他事后也找了胡太医,让对方多调配一些药膏,好让卓惊凡保养,除此之外,他还拽着胡太医到卓惊凡面前,让对方好好的、仔细的替卓惊凡诊脉,确认卓惊凡的身子没有因为他的胡来而出问题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男子之身不比女子,本就不是用来承欢的,他昨夜只是太过兴奋了,所以一不小心就放开了手脚,事后见卓惊凡眼下的黑青和瘫软的身子,心里自是后悔又心疼,倘若因着他的贪欢,使得凡凡的身子骨受损,那么他是怎么都无法原谅自己的。
幸而卓惊凡原本保养得好,床榻上偶尔一次过激了还算不得什么,只胡太医也婉转的暗示了窦淳,因着卓惊凡之前中毒过,所以身子骨又比旁的人还要再虚一点,所以日后还要请窦淳手下留情,假若次数太过频繁或是时间太长,对卓惊凡的身子都没有好处。
窦淳听了自是紧张得很,连声询问着胡太医有关保养的事宜,却没有发现,胡太医语毕后偷偷擦了擦额上的冷汗。胡太医在心里叫苦,方才那一番话自是皇后示意他说的,皇后因着昨夜被圣人折腾狠了,所以打算限制圣人的次数,只这些是他们“夫夫”之间的事儿啊,却要自己这个半百老头在中间周旋。
窦淳才不管胡太医的心思,他只在意他的凡凡,因此捉着胡太医问完了之后,便将他挥退了,可怜的胡太医只得苦着脸心里含泪的回了太医署。……
卓惊凡和窦淳增进感情的同时,也没有疏忽对侯府的监视,侯府里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卓惊凡望着密报上记录的,孙娘子和常慧娘斗得正凶。想了想,他决定添一把火,好将程柔给烧出来,因此他突然赏了孙娘子不少赏赐,且派去教养姑姑,明里暗里训了常慧娘一顿,表现出站在孙娘子这一边的姿态。
因着他的表示,侯府里的风向自是一面倒向孙娘子,孙娘子本来就是元配嫡妻,身份上占着理,且近来因为有了身孕,和荣亲侯之间的关系稍有缓和,此时皇后又替侯夫人敲打了常娘子,侯府里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孙娘子这个当家主母的地位不可动摇,一时间人人都挤向正房奉承,把个常娘子冷落到一边去了。
原本侯府里因为传言,使得下人们开始观望,觉着阿郎会休掉夫人,所以有些人竟是开始巴结常娘子,可随着夫人的胎坐稳了,阿郎的态度又变了,纵使和夫人之间仍旧淡淡的,可一个月内也有大半的时间都歇在正房,这便是阿郎的态度了。
卓二郎的态度和卓惊凡的敲打,使得常慧娘在侯府里的地位一落千丈,就算她还拥有卓二郎的感情,可卓二郎不可能为着她废了侯府的规矩,除非卓二郎不想要荣亲侯这个爵位了。常慧娘出身不好,见识也不多,以往在乡下的小地方生活,后来被接到云城杜家,便以为大户人家就是杜家那样的,可到了京都之后,才知道云城杜家压根儿排不上名号。
而荣亲侯府里,和杜家又是完全不同的地方。
他看多了杜家里的妻妾相争,以为凭她的美貌和手腕,要斗垮侯夫人不是难事,更遑论她还有郎君的宠爱。她抱着雄心壮志入了侯府,起初确实尝到了甜头,她几乎把侯夫人斗垮,可随着侯夫人有了身孕,她开始处处受掣肘,浑身的心眼都施展不开,初时的成功宛如一场笑话。
时间久了,就是她再愚笨也想通了,她这是上了孙娘子的套了。孙娘子不了解她,因此在她入府之后按兵不动,待到她将自己的能耐和底细都露出来之后,孙娘子一出手便是绝招——嫡子。
虽然还不知道孙娘子肚子里是男是女,可是有了身孕就有希望,卓二郎对孙娘子这一胎也很看重,甚至为此揭过了国夫人吐血昏迷的事儿。常慧娘费尽心思的设计,就这样轻轻巧巧的被孙娘子给避过了,她到此时才知道,真正高门大户的贵女们,不会和你当面喊打喊杀,可背后里愣是能够用软刀子磨掉你的血肉。
孙娘子对她的吃穿用度从不克扣,就是郎君歇在她的院子也不吃醋捻酸,可笑她以前竟以为对方是怕了自己,岂知对方是在观察她的能耐呢,待到了解了她的高低之后,一下子就将自己摁进了泥地里。
她本想着若是自己也能怀上个孩子,郎君岂非会更加高兴?可她才将这意思稍稍露出一点儿,就被郎君斥责了一顿。高门大户最忌庶长子,庶长子是乱家的根本,卓二郎就是再喜爱常慧娘,也不会让她生下侯府的庶长子。若是侯府有了庶长子,那是打侯府的脸,打孙家的脸,也是打皇后的脸。
他从小受到的教育和栽培,都让他深知这一个道理,且萧宛娘也算有手段,往常卓府里一个庶子庶女都没有,卓二郎生长在这样的环境,又怎么会容许自己有庶长的子女。所以常慧娘入府之后第一次被喝斥,就是因着透出想要替卓二郎生子的意思来,可常慧娘怎么都想不通,既然郎君喜爱孩子,为何会对她翻脸?
而且之后常慧娘才知道,每当郎君歇在她的院落后,隔日那一碗补药竟是避子汤。她震惊万分,以为许妈妈是骗她的,毕竟以郎君对她的喜爱,怎会让她喝避子汤,可她想起当日郎君冷怒的神色,心里越发的没底。
被拨到常慧娘身边侍候的许妈妈是府里的老人,看多了如常慧娘这种妄想母以子贵的侍妾,心里对常慧娘不屑,可面上一点儿也没带出来,她只是淡淡地说道:“高门大户的规矩多,历来便没有侍妾能在主母前头诞下庶长子的,如今府中夫人正当年貌,调理好后自会替阿郎添个小郎君,如何会需要庶子?”
常慧娘听出許妈妈口里的不屑,心里愤怒却不敢反驳,因着这一个許妈妈是卓二郎特意拨给她的,是卓二郎奶娘的妹妹,在府里颇有脸面,就是她也得罪不起,所以她只得忍了这口气,干巴巴地说道:“难道夫人生不出嫡子,还不许旁人替阿郎传宗接代么?”
“娘子,您是在咒夫人和阿郎么?夫人和阿郎都正当年轻,如何就生不出嫡子?”許妈妈闻言面色一变,语气尖刻地问道,常慧娘心里一跳,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忙描补描补,“我怎么可能咒阿郎呢?阿郎自是好的,只是……妈妈您也别怪我心直口快,我以前待在云城里,听说过这样的事儿,有那郎君身体康健的,却生不出孩子来,后来才知道是他夫人的问题,我这不是怕……夫人有问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