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说,恐怕这些人背后是有人撑腰的,才会如此嚣张。
殷若飞一个眼色过去,旁边已经有随从上前制住了为首之人,一记耳光扇过去,“大人面前,你竟敢放肆!”
☆、75·打抱不平
打抱不平
殷若飞暗暗冷笑,这京城里敢如此嚣张的,原来除了泽王还有旁人。只是泽王从不欺凌弱小和平民百姓,他踩的那些官员,本身就立身不正,真要说起来,每次泽王欺负完人,都有不少老百姓放鞭炮庆祝,更有些人背地里去给泽王求平安香,希望他长命百岁多多惩罚那些坏人。
为首的男人被制住,其他人果然住了手,不过却不是害怕,而是带着看笑话的表情看着随从。
“小子,我若是你就赶紧松手,然后自己剁下手来赔罪,否则小心家破人亡。”其中一个帮工开口。
“天子脚下,竟然有人口出狂言,哈哈。”这个随从也不是好惹的,算起来武功也是不错,否则也不可能进了泽王府当随从,并跟着殷若飞出来。
听到这番话非但没有怯懦,反而膝盖一用力,顶的手中制住的小子疼的哇哇怪叫。
“快松手,快松手。”被制住的男人赶紧求饶,嘴里骂着其他人,“你们这些混蛋看着老子受苦,还敢多嘴。这位大爷您快放了小的吧,这不管小的事啊。”
“哼。”随从重重哼了一声,将他狠狠推向那群人面前,自己转身回到了殷若飞身后。
“给我上,打伤打残我兜着,就算打死了也不过是上面爷一句话的事。”被放开的小子脸上狰狞立现,伸手朝着殷若飞等人一指。
“不知死活。”变装的宫九在旁边嘿嘿冷笑,不过这种事根本不必他这种高手出面。不过是群乌合之众该,会两招三脚猫的功夫,就是王府出来的随从,武功底子也比他们强太多。
这一群乌合之众轰然围上,不过他们自己都没搞清楚,为什么高高举起的拳头会砸到自己人脸上,更不明白自己只抬起一只脚,为什么会被六只脚踹飞。
不过半盏茶的时间,这群人已经鼻青脸肿地全部躺倒,在地上哀哀地低叫着。
周围早就围满了人,几个年轻气盛的高声叫好,旁边也有人赶紧拉拉他们,让他们小声一点,免得惹祸上身。
殷若飞和宫九都是修习内功的人,就算他们说话声音小了一点,却也不妨碍听见。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这些人背后恐怕真的是有大人物撑腰,暗暗决定把事情闹大。
不管是谁,都大不过皇上,自然也就大不过一人之下的泽王去。何况看周围百姓的反应,可见这群人常年盘踞于此,已经是人人愤恨却无可奈何了。
天香楼虽然是最大的酒楼,但是后面的街却是连接几条穷人居住的街道。但凡天香楼仁义一些,恐怕也不会出现现在的情况。
殷若飞跳下马,走到之前被打的几个孩子面前。这几个孩子和他年纪相差不多,小的七八岁,大的也不过十二三,倒是和他之前被赶出侯府的年纪相仿佛。
此时几个孩子已经相互扶着站起身,“谢谢公子救命之恩。”几个孩子都是孤儿出身,并不懂得太多礼仪,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真诚的致谢。
“他们为什么要打你们?”殷若飞缓缓开口。
殷若飞衣着虽然看似朴素,其实也是十分华贵的,他本身又容貌俊俏,唇红齿白的,再加上他整日习武,肩平腿直的,更是显得极有风范。这些孩子哪里见过他这种人物,被他一问话,倒有点不敢开口的样子。
“别怕。”殷若飞从怀里掏出个荷包,里面是他随身带着的零花。从里面掏出几块鸽子蛋大小的银块,“这些你们拿着,先去买些外伤药擦擦。”
几个孩子低头快速交流了几句,似乎有些争论,随后一个少年排除众议,不容争辩地说了什么。一个大点的孩子带着一丝犹豫,拉着两个小的朝着殷若飞一鞠躬转身走了。殷若飞略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少年,“你怎么不走?”
“公子,他们虽然只是酒楼打杂,但是背后的人来头很大,我我……您救我们一命,我们不能看着您为我们吃苦。”少年看了殷若飞一眼,又低下头,“他们还要照顾其他生病的同伴,就让我给您说这是怎么回事吧。”
“好。不过不在这里说,我们去酒楼里。”殷若飞转身上面,让别人带着这个少年。而地上躺着的那些人,众人看都没看一眼。
从这条街转过去,就是最大的天香楼的正面,门口的小二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眼,上来迎着。
“雅间还有没?”随从询问着,随手抛出一块碎银子。
“有的有的。”天香楼的菜品可是不便宜,在雅间里吃更是多收一成的钱,见他们开口要雅间,小二脸上的笑更大了。至于后面跟着的小乞丐一般的人,看在银子的面上全当没看到,只有有钱赚,他才懒得管。
一行人很快就上了楼,选了一个不算太打眼的包间。
“你们也去好好吃一顿吧,等西陵公子来的时候,请他过来。”
“是。”七八个随从恭敬的施礼,就在离着雅间最近的地方寻了张桌子,也点上了菜肴。而殷若飞、宫九则带着少年进了雅间。
“公子,这……”少年看着富丽堂皇的雅间,有些不敢动。这地方太干净,太奢华,是他一辈子都没来过的地方,
“坐吧。”不过是个雅间而已。殷若飞和宫九都是洒脱的人,自然不在乎对方是什么身份,而即将到来的西陵皓更不是这样的人。若是换做那些虚伪做作的人,或许殷若飞还会犹豫点,但是来的是西陵皓,他根本不担心。
一壶上好的茶水送来,几碟招牌点心送上来后,殷若飞笑着拿起一块,也示意少年尝尝。
或许是甜腻的点心舒缓了紧张,少年不像开始那般局促不安,开始讲起了事情的经过。
原本这几个少年都是住在附近街上的孩子,不过和别人不同,他们大多是孤儿,足足有十几个人。附近的几条街住的都是穷人,他们也不例外,只不过少年是这群人里的头儿,他们住的也是少年父母留下来的一处破房子。
说是房子,其实不光房顶漏,连那土墙上都有着窟窿破洞的。房子如此,吃食就更难了。不过这群孩子都不是坏人,平素就去城外砍柴回来卖钱,或者是在这城里打打零工赚取微薄的工钱。
这几个孩子今天之所以到这里来,就是因为他们之前在这天香楼里打零工,做的是最脏最累的活儿,钱却被一拖再拖,只换来了几顿剩饭。
要不是他们中一个女孩生了病,这几个瘦弱的可怜的孩子也不会鼓足了勇气,想要要回自己应得的工钱。只是他们苦苦哀求还是没能凑效,这个叫做孟轲的少年就打算去偷出一些好的吃食,让女孩能吃些好的,或许能救她一命。
之后就是殷若飞等人看到的了。他们的计划并没有成功,反而被这天香楼里的养着打手们追打。
“一个小小的酒楼,竟然能养着打手。”宫九冷笑。士农工商,这商是最低的,竟然还敢如此嚣张而无所顾忌,只能说背后肯定有问题了。
孟轲沉默了一下,“公子,这位大哥,这天香楼背后的大人物是谁,我并不知道,但是我们今天被追打的时候,听到那个为首的男人说,就算我们告到京兆尹那里去,京兆伊也不会管的。”
殷若飞和宫九静静听着。
“会不会那个人,比京兆伊还要大?”孟轲脸色发白,深深觉得面前的两人,被他们给连累了,“公子,实在是对不住。”
“那个为首的是什么人?也是打手么?”殷若飞没有接孟轲的话茬,反而问起了其他的。那个为首的男子穿着和其他人略微不同,而且也只有他根本就没动手,而是在一旁盯着一般。
孟轲微楞了一下,“那个为首的人,是这天香楼大掌柜的妻弟,在这一带很有势力。”
“一个酒楼掌柜的妻弟就很有势力?那掌柜的岂不是成了地方一霸。”宫九冷笑。
“差不多。”孟轲点头。“不知道这掌柜的来头,不过他并不管算账,只是管事,查账。这都是我们在这里打零工时候知道的,再深的,就打听不到了。”
“你们那里一共有多少人啊?”殷若飞看着眼前的孟轲,心里一动。他虽然有随从,有小厮,但是那些都不是最合心的。这个孟轲胆色有,义气有,说话办事条理更是有,若是能培养一下,倒是能被他所用。
如果对方那里人多,都培养成他的人,岂不是有了一支暗中的力量?
宫九似乎是明白了殷若飞的意思,却没有说话。
“有二十一个,男孩十七个,女孩四个。”孟轲说话很是清楚,“能出来讨生活的,大概有十五个人,剩下的六个,年纪太小。”
“嗯。”殷若飞点头,“若是我能管你们吃饱饭,并且能让你们读书写字,甚至学习武功,你们愿意不愿意跟着我?”殷若飞用手指扣着琢磨,慢慢地开口。
“我我……真的可以么?”孟轲忽然结巴起来。能跟着这个明显是大好人的公子,还能从此吃饱饭,并且读书习武,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大饼,砸在了他的头上。“愿意,我愿意。主人,主人收孟轲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