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锦元看到有人当着他的面诬陷自己疼爱的弟弟,早就憋着火呢,此时听到殷若飞说用刑,立马就叫了自己的亲卫进来,“给我掌嘴。”
不等小丫头嘶喊出声,一名亲卫上去已经是左右连抽了她四个大嘴巴子,脸上红肿一片,嘴角直淌血。这几个人都是殷海城亲自给锦元挑选的,从小送到军中一同历练,和一般的小厮比,武力强度极高。
“想起来了么?若是没有,让他继续帮你。”殷若飞面带微笑,仿佛怕吓到对方一般轻声细语。
“奴,奴婢想起来了……”小丫头的嘴都说不清楚话了,这还是刚才那名亲卫手下留情,否则四个嘴巴子下去,恐怕她连话都说不出了。
“说吧,不过你可想好了,若是胡言乱语,别怪我心狠手辣。”殷若飞看到小丫头浑身战栗,满意地一笑,“那信是哪里来的?”
“是,是侯爷的小厮送过来的。”小丫头低头道。
殷若飞和锦元对视一眼,“爹。”
“哪一个?”殷海城听到还有自己的事,立马皱眉。看到小丫头指着门外,锦元立马会意,将刚才殷若飞让人扶到一边的小厮让人拉了进来。
对于自己的儿子殷海城还有点估计,对一个下人哪里还会客气,当下呵斥一声,“到底怎么回事,说!”
小厮早在刚才被殷若飞派人看起来,就知道不好了,只是没有半分逃跑的机会,此时几乎崩溃。
“你那封信,是哪里来的啊?”
“是七爷您捎回来的。”
“我亲手给你的?我怎么不记得?”
“是……是您身边的随从?”
“哦?是个小太监给你的?”
“对对,就是个小太监。”
殷海城实在听不下去了,过来一脚将人踹翻,“放屁!”
殷若飞就算是泽王伴读,就算是住在王府,如何又能使唤太监了?这可是僭越啊!
其实殷海城不知道,在泽王府里,那些小太监巴不得被殷若飞使唤。他们一部分是泽王的亲信,另一部分是皇上太后送过来好好伺候泽王的。他们的目的就是一个,好好侍奉主子,争取成为主子身边的红太监。
殷若飞是泽王身边的第一人,也是最亲近的,能被他使唤,换来在泽王面前美言几句,简直是他们最大的幸福。不过殷若飞小心谨慎,除了自家身边的两个小太监外,其他人不怎么使唤,就是面对那两个直言分给他的小太监也是一脸和善。
君不见,与人为善,与己为善。这是成为一个好人,一个表面是好人的好人,最基础的做派!
“说,到底是谁指使你陷害飞儿!”到此此时,殷海城也终于觉得不对了。有人杀了陈氏,陷害他儿子,这是单冲着儿子来的,还是想害他全家?
“侯爷……”小厮还想说,殷海城已经一脚朝着他面门踢过去,小厮惨叫一声闭上了眼,却发现那想象中的一脚并没有踢中。战战兢兢地睁开眼,看到了是两位少爷拉住了侯爷。“侯爷,侯爷我说,我全说……”
小厮已经被下破了胆,原本吩咐他的人直告诉他传信作证,并说了一大堆的好处,却没有告诉他原来还有生命危险。
“是三爷交代小的,让小的把这封信送到这里的,三爷告诉小的,只要作证这是七爷写的,就赏小的五十两银子,小的一时财迷了心窍,侯爷饶命啊!”
“把那个逆子给我带来!”
“侯爷,您要给夫人做主啊。不管这信是谁写的,可是夫人却是死在七爷手上啊。”幽兰大哭着磕头,“侯爷您难道不怕富永伯府来跟您要人么!”
殷海城脸色气的铁青,一个陪嫁的丫头,竟然敢威胁他。他自然是不怕富永伯府,只是这人命官司,却不是势大就能压下的。
“父亲莫急。”殷若飞微微一笑,“我今天才回到家中,忽然有人报信与我,说母亲身体不适。我当时也没多想,便来了。只是我才走到门口,却见爹爹也来了,屋里更是一片狼藉,难道说,只是早就有人算计好了的么?”
“七爷莫要狡辩,分明是你杀人后跳窗逃走,又从后面绕过来。”幽兰咬牙切齿的说道。
“就凭一个小丫头说的话么?”殷若飞冷笑,“她刚刚还信誓旦旦地说我给母亲送过信笺呢,此时为什么变成了是三哥送的了?我看分明是你这个丫头勾结三哥,害死母亲!”
“爹,爹,儿子冤枉啊。”锦鸿刚被人带到门口,就听到殷若飞的指控,吓得立马跪下喊冤。
“三哥别急着喊冤,你可认得这个小厮?”殷若飞朝着小厮一脚踢过去,“还不快与你那三爷再说一遍?”
锦鸿的脸色刷白,再看看殷海城那几乎要杀人的表情,竟然有些语无伦次了。“爹,是……是老七陷害我,这事和我无关啊……”
“七爷莫要牵扯别人了,就算那信不是你写的,这人也是你杀的,这可是有人看到的!”幽兰眼里迸发出恨意,旁边芳兰月兰竟然是目瞪口呆地看着事情的发展。夫人没了她们很难过,可是幽兰如何就肯定是七爷做的?
“我要是证明,我不是杀死母亲的人呢?”殷若飞一点都不紧张,反而面带微笑,让除了锦元外的人都有些摸不到头脑。
“你若能证明,奴婢自然没话说。”
“好吧。”殷若飞点点头,忽然朝门外高声道,“母亲,这出戏,还精彩么?”
☆、65·局中局
局中局
殷若飞的话,让众人大吃一惊。
殷海城站起身来朝外看,袅袅婷婷进来的人,可不正是陈氏?
“夫人,这……”
“今天,不过是妾身和飞儿联手演了一场戏,倒是引出不少的魑魅魍魉。让夫君受惊了,妾身很是过意不去。不过为了我们那枉死的孩儿,就请夫君放纵妾身这次任性。”陈氏温温婉婉却带着一丝凄凉地开口,让殷海城原本的怒火全都熄灭,换成了一股大大的怜惜和心疼。
“那,那到底是谁?”
“那是妾身一个罪婢,她也算是为妾身牺牲了。”
殷海城将床上女子的头发扒拉开,之间对方脸上似乎戴着什么,轻轻揭开,那下面是一张还算眼熟的脸。殷海城多少有点印象,那不是陈氏身边四个大丫头之一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是让飞儿说吧,妾身身子不大舒服。”陈氏用手扶着头,殷海城看着那惨白的脸一阵心疼,床上是不能躺了,别说那上面的东西恐怕连床都要丢弃,此时只能让陈氏先坐在椅子上休息一下。
殷海城将陈氏的手握在手里,陈氏的手冰冷的很,这种寒冬,又是小产的身子,在外面这么久,只怕受了风寒,连忙让大夫给陈氏看看。
大夫看了看,说无碍,只说要驱驱寒,亲自下去熬药。殷海城也知道这是大夫有意避开,若不是这是家中的大夫,今天这脸恐怕丢大了。此时大夫避开,殷海城正好问问详情。
“是这么回事。”殷若飞和锦元交换了个眼神,“当日母亲小产,儿子心中十分惊讶与难过,本以为家中会多个弟妹,没想到却是这种结局。后来儿子偶然回家,却听到有丫鬟婆子暗中传闲话,说母亲小产并非是偶然,乃是有人陷害,而这陷害的人正是二姐姐。
那丫鬟婆子们闲话说,是二姐姐为了让儿子袭爵没有后顾之忧,才如此的。儿子却想着这事不对!
二姐姐正值芳龄的一个弱女子,平素连个小动物都没伤害过,怎么会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何况二姐姐前些日子虽然管家,却是因为宋家那事十分伤心,伤心还来不及,怎么会做如此恶毒的事?”
殷海城闻言点头,陈氏也温柔地开口,“瑞棋平素和妾身最好,最贴心,那时听信小人谗言误会了她,此时心里万分难过。”
“若是你心里过意不去,待她出嫁时,多多给她添妆就是,棋儿不是那等心胸狭窄的女子。”
陈氏点点头。
“后来儿子求见了母亲,母亲并非糊涂之人,只听儿子几句,就明白了这件事中必定是有人挑拨。后来的事,还是让母亲来说吧!”
陈氏用手帕擦擦脸上的泪痕,“飞儿走了之后,妾身便发现那碧兰说话行事怪怪的,后来月兰来告诉妾身,说碧兰有了不少名贵首饰,才让妾身起了疑心。只是……”
陈氏看了看一脸不知所措的月兰和芳兰,又看看低头不语,浑身颤抖的幽兰,“那林妈妈都不是一般的人,你们或许不知,那林妈妈没了的夫君,是衙门的捕头,后来男人没了孩子又小,才到了伯府给妾身当了奶妈妈。她听过的事可是多多了,没几下就让碧兰招了供。”
小姐闺房里养大的丫头,比外面小户人家的小姐还要养的娇,更别说林妈妈的手段多的是,不见伤都能把人折磨的死去活来的,碧兰哪里受得住。
等碧兰招供之后,林妈妈花妈妈才惊觉,这里面竟然还有阴谋,连忙告诉了陈氏。
陈氏早就得到殷若飞的指点,让她注意身边人,开始以为是碧兰,谁知道林妈妈一说,她才知道没有这么简单。
两位妈妈是陈氏最信得过的人,忠心耿耿已经是两辈人的感情了。除了这两人,陈氏却谁都信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