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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嫡子心计 (隐空人)


  他自然也不是好脾气的,几次三番的打架不光是爹爹殷海城不喜,就连孙先生也频频摇头。
  这一世他自然不会犯傻,可他也不会认欺负!
  小厮收拾干净了书桌,殷若飞拿出纸笔安静地抄书练字,完全无视旁边的吵杂环境。他前世没有下苦功,字写得很不好,被他师父嫌弃的不行。当然这师父也是他心里默默叫的,若是当面喊了,那位眼高过顶的大夫肯定会嫌弃地看他一眼,再让他去背方子晒草药。
  孙先生吃完了饭,慢条斯理地背着手踱着步回到学堂外。本想就此进门,忽然脑子里一闪,想要偷偷看看私下里这些孩子都是如何的品性,就在一旁隐了身形,踩着半块青砖透过窗户纸往里看。
  早春三月,外面还天寒,偶尔有年纪小的孩子想出去玩,也都被身边的陪读或小厮劝住了。出去受了风寒,他们这些伺候的人是要挨板子的。
  所以这午休时间,学堂里是闹哄哄一片。
  殷家老三殷锦鸿此时也不过年方十二,算是个半大的小子。学堂里他的年纪是最大的,身份也算是贵重的。
  其他几家来学的官家子弟官位具不如殷海城,殷家其他旁系的嫡子庶子们也被家人叮嘱着要让着主家的少爷们。
  此时有了殷若飞,殷侯爷唯一的嫡子,殷家老三的身份一下子就被比了下去。之前殷若飞去孙先生房间的时候,学堂里的那些旁系的人就嘀嘀咕咕的,殷锦鸿听到什么嫡子庶子的心里暗暗燃起一把怒火,心想着要给殷若飞一点颜色看看,也让这些没有眼睛的人看看到底谁才更尊贵。
  先前丢书的少年名叫殷酒扬,是殷家的一个旁系,家里穷困潦倒,在这里读书全靠着侯爷府的贴补。殷锦鸿的指使他不敢不从,这种事过去他做的也不少,可是看到尹若飞那清澈见底的眼神,忽然觉得很悲哀。
  殷酒扬父亲早死,母亲靠着做些女红和那点微薄的嫁妆艰难度日,好不容易求了侯爷有了学上,他居然天天做这种事,若是让母亲知道……再看看殷若飞小小年纪就在那里认真练字,更觉得心里羞愧。
  心里暗下决心不再做这些荒诞的事情,所以对殷锦鸿示意的眼神也当做了没看到。
  殷锦鸿看殷酒扬不理会他,只好气呼呼地催促另一个手下。
  那个小子得到示意,顿时得意起来。他的身份比殷酒扬不如,只是殷家旁系姻亲,能扒上侯爷家的少爷自觉高人一等。
  可惜他身份比殷酒扬更不如,殷锦鸿怎么也是侯府的公子,根本就看不上他,平素也懒得多理会。他自己自然是扎耳挠腮地想要让殷锦鸿觉得他有用,此时殷锦鸿一个眼色,他如何不兴奋。
  或许是觉得至此就算是攀上了殷家,不用再受那些冷眼,这小子竟然抖着手抄起了砚台,朝着殷若飞的身上丢去。
  孙先生刚刚在青石上站稳,看着屋里吵吵闹闹的,不觉眉头大皱,这哪里还有学堂的样子。转头一瞧,又看到了提着笔默默练字的殷若飞,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到底是他看中的弟子,也罢,他也不求桃李满天下,只要有几个有出息的就行。
  正满意地捋着胡须,就看到一个小子悄悄拿起块砚台,作势朝着殷若飞身上丢去,顿时大怒,隔着窗子一声怒斥。
  那小子如何不知道这是先生的声音,手忙脚乱之际,砚台转了个圈,反而朝着殷若飞的头脸砸去。
  这个转折是众人全都没有料到的,不管是出手的人,还是孙先生,甚至殷若飞。
  殷若飞确实是没有注意,他才来学堂第一天,又是默不作声,想着多观察些时日,谁想到这些人是一天都不让他得安宁。
  孙先生一声顿喝,着实吓着不少人,待众人反应过来,看到那砚台朝着殷若飞头上飞去,心下各自反应不一。
  也多亏了孙先生一声呵斥,殷若飞才发现这到了眼前的危机。本来侧头能躲闪过去,心里一动,反应微微迟缓了一下,让砚台从他额角蹭过。
  幸好这小子家里穷,用的砚台也是最最廉价的黄泥砚,若是换了那些上好的石料砚台,恐怕一个头破血流是免不了的。
  饶是如此,殷若飞的头上也见了血,砚台里的残墨更是泼了他一身。
  看见殷若飞受伤,孙先生心差点从胸口跳出来。他虽然也算是大儒,但是如何见过这等场面。更别说殷若飞现在是他的学生,人又是在他眼前受得伤,若是侯爷怪罪下来,吃罪事小,丢脸事大,何况他也舍不得殷若飞受伤。
  丢砚台的小子全然傻了眼,他当然知道殷若飞的身份,可是为了讨好殷锦鸿,免不得做个出头鸟。可是污了殷若飞衣服,让他丢脸是小事,大不了被责骂一番,砸破侯爷家嫡子的头,这事可就大了……


☆、受伤

  受伤
  殷若飞的小厮年纪也不大,只比殷若飞大个几岁而已,也是个孩子,看到自家少爷头上血流不止,顿时慌乱的哭了出来。
  孙先生看看殷若飞按着伤口的手指缝不断淌血,连忙吩咐人去请大夫,又让小厮去打了干净的水,自己则将人一把抱起,去了他的房间。
  殷若飞大病初愈,此时又失了血,头已经晕眩的很,待孙先生抱着他跑起来顿时失去了意识。
  等他醒过来时候,头上已经上了药,包扎的严严实实的。药是好药,伤口的地方凉丝丝的。
  镇江侯是武将世家,家里各种金疮药,刀伤药都是有的,殷若飞轻轻嗅嗅淡淡的药香,心里大概知道了是哪几种药材。
  这点让他很是惊奇,前世师父让他辩草药,背方子,他虽然刻苦,却没有多少天赋,常常惹来师父的白眼。
  而此时他却仿佛做到了之前师父要求他的,闻香辨药。他虽然还不知道这药膏中每种草药的具体份量,但是有多少种药材却是如同印烙在脑海中一样。
  殷若飞心里涌上惊喜。这难道是老天看他可怜,给他的厚爱么?
  “瑾之,你怎么样了?”孙先生送走了大夫,吩咐小厮将清洗伤口的水和棉布等收拾了,回头就已经看到殷若飞睁开了眼睛,呆呆看着头顶的帷幔,连忙走过来。
  “先生……我……”殷若飞口干舌燥,声音有些嘶哑。他先前掉入水中,身子说是好了,其实也还有些根没去干净。只是他不敢耽误时间,才强打精神来了学堂。这一砚台砸下去,心火又上来了。
  孙先生看着那张发白的小脸,心里大为心疼。桌子上新沏的茶水还没顾得上喝,此时正好入口,连忙端了过来,亲手喂给殷若飞喝。
  “先生……”殷若飞有些吃惊,他前世也是给这位孙先生当了几年学生的,对方的性子他也深知,是位为人严谨,性格孤高的大儒。为人最重礼教,何曾给弟子端过茶递过水的。
  看着殷若飞推拒,孙先生微微一笑,“何必拘泥于死理呢。”
  殷若飞愕然地瞪大眼,这位先生何曾说过这种话,不过倒是老老实实地就着孙先生的手喝下了一整碗水。
  下午的课,自然是上不了了。殷若飞却也不想回去,只推说头晕不想动,赖在了孙先生房里。
  孙先生倒也由着他,也知道不可能放任个小厮将人带回去。吩咐小厮和曹管事好好候着,赶忙回了学堂,毕竟那还有一屋子学生等着呢。
  伤了殷若飞的小子自知难逃一劫,不住地哀求殷锦鸿。殷锦鸿虽然得意殷若飞吃了亏,可是那怎么说也是侯府的嫡子,现在打破了头,若是爹爹祖母怪罪下来,他也不大吃得消。
  眼珠一转,想到了殷锦堂,他收拾老七可是老二授意,现在出了事,他扛不住了,自然要对方帮他扛。
  想到这里,悄悄打分了小厮回去寻殷锦堂,这边则不耐烦地挥手,让那在他面前哭哭啼啼的小子走远点。这小子总是攀附着他,左右是不敢得罪出卖他的,到时候给些银两打发了也就是了。
  他倒也不怕因着这事,让别人看着寒心。
  学堂里追随着他的人很多,殷家七个儿子,长子跟随在侯爷身边,次子身体不好单独请了先生,在这学堂里他是年纪最大,而且跟和他差了不到一岁的殷家老四相比,老四懦弱的很,就连老四的亲娘孙姨娘也是胆小怕事的,完全没法子和他娘比。
  殷锦鸿打发了人出去,孙先生自然也是打发了人去,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不会也不可能瞒着侯府。打人的小子原本不是什么好学之材,孙先生更恨他无故伤人,一丝情面都没留,直接撵出学堂,让他到门外站着,等候侯府的人过来询问。
  不说侯府的反应,殷若飞睁着眼睛看着头顶的帷幔,脑子里却飞快的转着。重生一世,他又有了这闻香辨药的本事,自然要多加利用。
  想的多了,头越发有些晕,不过殷若飞不舍得睡,让小厮在桌上寻本书给他。
  这房间原是殷家给孙先生做午休用的,放的书并不多,但俱是孙先生最常看的。殷若飞看小厮敛过来几本,挑了本看将起来。
  侯府的动作很快,殷若飞正看得兴起,听闻外面有人低声喊着他的小厮,稍一沉吟,把书掖入被子,眼一闭权当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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