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整座客栈只进不出。”
为什么已经把诀带走了还要包围客栈?难道是想制约他来威胁诀?这么说诀现在还是安全的?想到这种情况,慕子书稍微松了口气。
只进不出,他也实在是无计可施,只得耐下心来等着索西赶来再做商讨。
又是六日过去,慕子书日盼夜盼总算是把索西给盼来了。
索西从慕子书的书信中得知皇上被伤,又有刺客追赶,连忙将宫内事物交托给两位丞相,没日没夜、快马加鞭地赶来。看到公子神色疲惫,又不见皇上身影,心里也是一沉,料想情况更糟了。
慕子书看见索西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心里的激动也是难以言表,但还是体谅索西,让他先坐下喝口水。
索西喝下一碗茶水后才看着慕子书担忧地道:“公子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皇上出什么事了?”
关系到宇文君诀的安危,慕子书不敢有任何隐瞒地如实将事情一一说与索西听。
得知有人将这客栈秘密包围,索西也是一愣,随后安慰地道:“公子别急,待入夜之后小人出去探探。”
慕子书颔了颔首,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这么多天都等过来了也不在乎再多等几个时辰。
夜深之后,索西换上夜行衣从窗口跳出,还未待走出几步就被四面包抄过来的黑衣人包围拦住去路。索西皱了皱眉,自知无法轻易突围,还是原路返回从窗口跳回房间内。
看见索西又回来了,慕子书的心也沉了,连索西都出不去,该怎么办?
索西一把扯下掩面的黑巾,扶着慕子书在床边坐好,“公子莫急,小人会想办法的,公子脸色这么差还是先行休息为好。”
慕子书摇了摇头,这种情况下他又哪里睡得下。
又过了两日,客栈外的包围依旧严实,慕子书再也等不下去,想要硬闯出客栈却被索西拦住。
“公子,硬闯是行不通的,依小人分析,皇上如今定是无碍,公子不必太着急。”
这几日索西劝他的话太多了,慕子书也不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心里挂念着宇文君诀的安危,一刻也放不下心来。
“无碍?这都快半个月了,若是无碍怎会没有一点风声?”
“就是没有风声才无碍,皇上身份不同寻常,若真出了什么事肯定会有风声出来的。”
索西说得也有道理,慕子书扶着桌子坐下,无力地问:“那你可猜出对方是何人了?”
索西颔了颔首,皱眉低声道:“若是小人没猜错的话,极有可能是万俟皇。”
“万俟皇?”慕子书一愣,随后就想起旋嫔是万俟的公主,着急地看着索西道:“他是来给旋嫔报仇的?那诀岂不是很危险?”
索西摇着头将险些要拍案而起的慕子书安抚坐下,有条有理地解释道:“公子别急,若是其他人小人反而会担心,万俟皇的话,他是个有轻重的人,不会为了一个公主对皇上不利的。何况客栈周围的黑衣人并未对公子下手,显然没有伤害公子的意思,想来皇上也是安全的。”
慕子书听着索西的分析倒是松了口气,但还是不放心地道:“既然不会对诀不利,为何近半月了还不放了诀?”
“这也是小人不明白的地方,不知万俟皇欲意何为。倘若对方真的是万俟皇的话,光靠你我二人之力恐怕难以救出皇上,还得回宫调派皇家禁卫军方能一举拿下对方。”
慕子书无奈地垂了垂眸,“如今出去都成问题,又怎么回宫调军?”
索西看着公子苍白的面容和日渐消瘦的身子,担忧道:“这些由小人操心便是,公子这些日都未好好用膳,可别累坏了身子。”
说到这里,索西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死死地盯着慕子书。
慕子书被他看得一愣,却见索西微微勾起了唇,方知他定是有了计策。
第二日,慕子书便受了严重的伤寒,躺在床上烧的迷迷糊糊,咳嗽不已。索西连忙下楼让小二去请大夫来诊治。
黑衣人主要看的对象是慕子书一行人,对于小二去请大夫倒是也没有刻意为难。
不久,一个大夫便匆匆赶来替慕子书诊治。才刚走进房间便被索西捂住嘴关了门。
本该躺在床上的慕子书也坐了起来,披上外袍下床,丝毫没有一点受伤寒的样子。
“索西,不得无礼,快放了大夫。”
索西警告地看了大夫一眼才松手,随后致歉道:“这位大夫,在下方才失礼了,有一事相求还请大夫配合。”
还以为自己要被劫持的大夫此时吓得一脑门的汗,不敢有任何反抗地连连点头。
慕子书轻笑一声,替大夫沏上一杯茶,柔声道:“大夫莫怕,我们是真的有事请你帮忙,刚才实在冒犯了,喝杯茶压压惊吧。”
大夫还是很戒备地看着他们,也不敢喝他们的茶,索西也不和他废话,从怀里拿出一千两银票,直接开门见山地道:“我们被困在这里了,想借你的身份混出去,劳烦你在这里待上一段时日,事成之后这一千两就是你的,你可愿意?”
一千两?那得出诊多少次才能赚到这么多钱啊!大夫立马就盯直了眼,连连点头。
得到他的同意,索西立马和他换了衣物,并让影卫带他去他的房间看好,这才对慕子书道:“公子,听小人一句劝,皇上定会平安无事,你也该保重自己的身子,等小人调了禁卫军查到皇上身处之地,立马就来接公子一起去救皇上。”
已经有了一丝希望,慕子书心里也安心了些,但还是担忧地问:“要多久?”
“来回再加上查探皇上身处之地的时日,可能要近半月,小人会尽快的,万俟皇不会伤害皇上,公子放宽心。”
又要近半月,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真是难熬。慕子书无奈地叹了口气,颔了颔首,看着索西拎着那个大夫的出诊箱出了房间。
那日索西的掉包计还是成功的躲过了黑衣人的眼线。慕子书也开始了漫长的等待,虽然也告诉自己不要太过担心,尽量多吃点饭菜养好身子,但是不知为何,近日看见那些饭菜还是没有胃口去吃,身子也似是一日不如一日,总是觉得很疲倦,提不起精神。
掰着指头数日子,十三日后,索西终于回来了。
慕子书立马来了精神,急急地问道:“查到了?”
索西颔了颔首,“在郊外一处小院,我已经命禁卫军秘密包围了,公子莫急,小人这就带你去。”
慕子书怎么可能不急,距他和宇文君诀分开的那天算起,已有二十多天,日日夜夜担心他的安危,他都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若是我也不在了,你又该如何?’
慕子书现在有了答案:他会崩溃的。
此时小院内的两个男人正互看不顺眼地准备开始大打一场。宇文君诀背上的伤已经好了七八分,为了不让子书等得过于心急,他还是决定早些与万俟晟切磋为好。这几日他也是思念子书思念得紧。
两人并未用什么兵器,而是赤手空拳地站在院内,随时准备开打。
哪知就在这时,院门忽然被撞开,一批皇家禁卫军迅速干练地闯进来将整座小院处处包围。随后进来的便是索西和慕子书。
索西看见自家皇上,心里也是很激动,连忙过去下跪道:“小人救驾来迟,还请皇上恕罪!”
宇文君诀一挥袖袍示意索西起身,眼睛一直盯着还站在门口的子书,这才几日不见,怎么瘦了那么多?
慕子书看见心心念念的人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近日来的担心受怕和委屈似乎在一瞬间都消散了,心里是百感交集,不受控制地泛红了眼眶,也忘了踏步进去,就这么愣愣地看着他仿佛就能满足。
宇文君诀将他的情绪全都看在眼里,这次定是让他担心怕了,心疼地上前去领他。
慕子书见他走过来,也微微弯了弯唇,踏进门槛,还未走出几步,许是多日的担子突然松了的缘故,脑中忽然一片晕眩,手刚想揉一揉额,身子便软软地倒了下来。
“子书!”
宇文君诀一惊,连忙几步上前将险些倒在地上的人搂入怀里,看着怀里人苍白的脸色,沉着脸道:“去请大夫!”
索西见公子忽然晕倒也是一惊,连忙应是出去请大夫。
万俟晟好不容易看见三年来思念的人,竟然被宇文君诀遣去请大夫,心里极其不满,对着索西道:“索西总管不必麻烦,本皇差人去便是。”
索西看了万俟晟一眼,对这人软禁自家皇上的行为十分痛恨,碍在他是万俟皇帝的份上,还是客气地道:“不劳烦万俟皇。”
万俟晟看着丝毫不领情的人走出院子,脸是一阵青一阵白。
宇文君诀此时却没心情欣赏万俟晟的脸色,担忧地将怀里的人抱回了自己住的那间房,褪了他的外袍,小心地将他放到床上盖好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