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怎么了?”
苏凝明智地没有乱动甄逸,一则,他怕他碰甄逸,甄黎会发疯直接宰了他,二则,他也怕自己被下套。
“风湿。”
这一入梅,什么都发霉,包括甄逸的骨头。若我外面疼痒还可以抓抓挠挠,这在骨头缝里,怎么抓怎么挠都不管用。
苏凝确定完病状,开了药方,交到甄黎的手上,“没事让他多动动,出汗把体内的寒邪逼出来,比吃药管用。”
“你是苏凝?”躺着的甄逸突然开口了,虽然依然抱着膝盖,这下却不抖了。
苏凝蹙了蹙眉,他这病都看完了,这老兄现在才认出他吗?
苏凝这才发现,不是甄逸反应满,而是自己竟然没注意到甄逸的眼睛根本没焦距。
甄逸就用那双毫无焦距的眼睛看着苏凝斜向的方向。即便是听声辩位,他也不能准确地知道苏凝站立的位置。
“你的眼睛?”
甄逸哼了一声,依然是以前那看不清情绪的脾气,“此刻你不是应该跟楚辞双宿双飞吗?”
苏凝失笑,这厮终究是个不服输的人。苏凝也不理会甄逸的无礼,只对甄黎说道:“去南边暖和干燥的地方,多动动,应该能不药而愈!”
说罢便出门了。难得地,甄黎也跟着出了门。在他启口前,苏凝先打消了他的顾虑,“甄氏如今已经瓦解,你们我也没见过。好好活着吧!”没什么比活着重要,为了爱自己的人,也为自己爱的人。
甄黎愣了一下,“他的眼睛是我弄瞎的。”
苏凝愣。
“不毁掉他我永远也不可能得到他。与其跺了他的双脚,瞎双眼睛,也算身体完好无损。”
苏凝背脊开始蹿凉气。这位兄台到底是什么理论?眼睛都瞎了还算完好无损?
但甄黎这样说毫无愧疚,反而眼神莫名地坚定起来,就在苏凝绝对不跟这对失心疯兄弟再有瓜葛时,甄黎却道:“如果我是楚辞,我也会先毁掉你……”
“不!他当然不会这样做。甄黎,你们只是没有明白如何才叫真正的爱人。”你不懂,甄逸也不懂。
苏凝是逃出去的,就像背后有厉鬼在追他一般。他承受不了甄氏兄弟这样的感情,太过残忍。他更不能接受的是,自己在看见他们如今的样子时竟然会有一丝欣慰——至少,他们终于在一起了,尽管手段很残忍。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像是揭了自己心中一道伤疤。隐隐地作痛。苏凝不想去想,却又不得不想。他跟楚辞,是不是也可以残忍一把。不用顾虑未来楚辞能爱他多久,不用顾虑皇位是否有继承人,更不用顾虑别人的眼光……
苏凝失眠了三天。在他再次坐到茶馆里,听说书时,这次听到一个天大的消息:御史苏启不日将与将军张既成婚……
这个消息彻底炸醒了苏凝。他们终于成亲了?
苏凝兴奋得不能自已,回家立刻收拾东西启程,哥哥成亲,他怎么能不去。
苏凝到达时,苏府已经挂上了大红绸缎,张灯结彩。尽管苏家老爷和大公子身居高位,可这苏府除了修缮过之外,并没有其它不同。
苏凝跨如门槛,竟迎头碰上张既和苏启。这两人一见他眼睛就是一亮,五年不见,他们却就像是昨天才见过一般。
苏启二话不说,拉着苏凝去洗漱,等苏凝从浴盆里爬出来时,屏风上挂着的却是一套大红喜袍。
苏凝呆了呆,“哥,我的衣服呢?”
“脏了。你先将就着穿。我叫人给你准备饭菜!”
苏凝歪着脑袋看了那喜袍半晌,又瞟了瞟屋子里,他的平常衣物都是十二三岁的大小,这个时候哪里还能穿。
苏凝不甘不愿地穿好喜袍,憋屈地照了照镜子,俊白的脸颊,难得地丰润,被喜袍一衬,倒真像个新郎官,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哪家的姑娘有这福气。
苏凝拍拍脸,露出一朵笑容,走出房间,迎面看到蔡小七,这厮早长得人高马大,竟是比如今已长成的苏凝还要高出一个头。
“三少,大少请你去兰亭阁。”
兰亭阁?他咋不记得有这个地方,难道是新建的楼阁?
苏凝一头水雾跟着蔡小七,果然看见以前的花园新多出一个小院。
这里也挂着大红绸缎。
“这不会是大哥出嫁的地方吧?”这小院虽然小,但十分别致,匠心独具,每快雕饰都十分讲究,连花草都看得出是精心挑选的。
苏凝看得有些呆,等他回过神来时,蔡小七已经不见了。
苏凝笑着摇摇头,大踏步地往正屋去,门扉紧闭,苏凝敲了敲,没人应,他在外面道了一声,“大哥,我进来了。”便推门而入。
正堂没人,苏凝径直往卧房走去,只见一个红色身影盖着红盖头,坐在床沿上,笔挺腰身,这一看就是个男人。
苏凝失笑,“大哥,要让我看你的妆扮,也不用如此神秘呀!”说罢,他就上前,一把挑开了盖头……
愣!呆!傻!
苏凝定定地看着盖头下面那张脸,手指在半空中僵住。
男人嘴角勾了勾,虚了虚眼,豁然站起,足足比苏凝大了一圈,“相公,让奴家为你宽衣吧!”
苏凝的头皮麻了,手下意识地握成拳头朝着那张俊朗的脸挥了过去。毫无意外,他的手背擒住,作势一拉,跌入对方怀里。
“楚辞,你在闹什么?”苏凝没好气地大吼。
楚辞敛起笑容,“你不愿意嫁我,我嫁你不行吗?上次生米都做成熟饭了,你难道还想始乱终弃!”
苏凝凌乱了。这、这、这哪儿跟哪儿呀?
楚辞可不管那么多,一把将人擒住,压在床板上,“你以为这是喜堂是给谁准备的?我若不来这一招,你是不是就决定躲我一辈子了?”
苏凝无力挣扎,心里抽抽搭搭的,“辞,别闹了。”他经受不起这样的折腾。若是心中没有*,那也便不是折腾。天知道他有多想跟这个人厮守终身。可是他怕,他怕前世的事情会重演。他们只想留住他们最美好的时刻。不要再毁掉。
楚辞心下一疼,将苏凝拥入怀中,轻轻拍打着他的背脊,“我皇帝都不做了,你还不能信我一回吗?你不会面对三宫六院,更不会面对绵延子嗣。我们之间再没有障碍,你只要留在我身边就好,让我把我欠你的全部补回来。”
他做了三年皇帝,没干别的,就让太上皇给他找接班人了。现成接班人倒是有一个,那就是大皇子楚泽的长子,这小子聪明伶俐,从小就霸气侧漏,可比他老爹有王者之气多了。
楚辞跟楚翰本博弈了三年,最后那位父亲终于松了口。最后楚翰本叹了口气,“你小子倒是有胆量!连江山都不要了!若果当年我能像你一样,这一生,绝对没你什么事儿。”
“成亲后,我陪你游历天下,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楚辞诱哄道。
苏凝则心情有点沉重,“那朝政呢?”他虽然很向往那种日子,那也得天下太平才行。
“父皇尚且康健,哪里需要我操心!”反正他选择了江山,那就让他好好享受享受这无边孤单吧。
“相反,我觉得你应该操心一下我们的事情。”
苏凝眼一瞪,喉咙一紧,“操、操心什么?”
楚辞的手已经滑到他的衣服里面,这喜袍本来就没穿戴完整,楚辞轻轻巧巧一只手就给他解了。挑着那根腰带,楚辞挑着眉说道:“当然是谁上谁下的问题。”
苏凝一惊,这东西还可以商量的吗?
呃,也对,楚辞现在是他的妻子,夫为妻纲,他是不是有翻身做主的权力了?
苏凝这边刚要反扑,楚辞十分配合地将他拱到上面,同时一把扣住了他的腰身……
第66章 前世番外
长乐殿,楚辞一遍一遍地擦拭苏凝的身子。黑红黑红的血不停地从七窍往外涌。
血液的流淌表示苏凝还没死,也表示他很快就会死去。
太医院最高首席温觉带着一干代表着大正最高医术的群医在会诊。他们都知道,毒已经进入骨髓,根本无力回天。这位苏公子,等的不就是个死。
可苏三公子若死了,他们也别想活了。
温觉擦拭着额头。长乐殿这位男宠,他们当然知道。皇上登基一年,未近女色,一直是他在伺候皇上。这位还是礼部尚书家的公子,平常来看,他们本不会怠慢,可自从三个月前,皇上大婚,迎娶了苏家二女儿为后,这位苏三公子的荣宠便一落千丈。
姐弟共事一夫,历史上不是没有过,但像苏三公子这样跟姐姐争宠给皇上使脸色的却从未听闻过。
这苏三公子其实平日脾气很好,无论对宫女还是内侍都客客气气,一点不恃宠而骄。但这并不表示他失宠之后能不被人泼冷水。
这深宫之中,最不能容他的,其实并不是新进的皇后,而是长宁宫那位太后。太后的心思不猜也明白,为了社稷,为了龙嗣,她是无论如何也容不下这个苏凝的。
为此也没少折腾他们太医院。甚至还有太后身边的宫人亲自向太医院请教有什么方法能让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死去。
苏三公子精明,从不吃来路不明的食物,太后想动手也难。如今倒是全了她老人家的心意。所以,就在一刻钟前,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来传话,叫他们所有当值的太医都去长乐殿。一路询问,他们才知道,这位苏三公子竟然服毒了。而那毒还是皇上亲手赐予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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