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吸了口气,裤裆一热,竟是吓尿出来了,也不敢叫,连爬带滚跑得远远的。待他走远了,两个身影从墙角的狗洞里钻出来,悄悄消失在夜色之中。
而第二日,馨惠郡主随行侍卫婢女都忽然身染重病,没多久就一命呜呼了。清点的小太监随意数了数就令人拉出去,未免引起传染便一把火烧了。
靖王此时还不知道给自己留了个大麻烦,他正在为静贵妃交给他的事儿烦恼。
门人提议,“既然恭亲王躲在府里头不出来,那咱们干脆就把王府烧了,能把人烧死最好,烧不死也能把人逼出来,到时候再安排刺杀。”
见靖王沉思不语,另一门人也劝说:“听闻太子从镇西王处借得一万大军,已经朝京师而来,虽然目前宫内禁军在咱们掌控之中,但武侯府凌素掌管京师诸卫,此人长袖善舞八面玲珑,油滑得很。若是咱们略微露出些颓势来,此人必定会立刻倒向太子一方。所以当务之急是尽快处理完恭亲王一事,好腾出手来与太子一战。”
靖王终于不再犹豫,“此事就这么定了,安排些好手去办,此事不容有失。”
“是。”
提起太子,靖王想起之前圈禁的太子的养父母一家,“宋家老二还未出现麽?”
下面的人迟疑,“尚未发现。”
靖王捏紧拇指上的扳指,咬牙,“那就不管了,到时候太子大军攻城,先把宋家那一家子丢出去,我倒是要看看咱们这位太子殿下是不是真如传说中那般重情重义。给我看紧了,出了岔子本王唯你是问。”
而被人惦记着的太子殿下,此时正与接到信号赶来的松郸的队伍会合。松郸带了五千人的先锋兵,别看只有五千人,可都是骑兵,攻城之时绝对能以一敌二。
“你抽出这些人来,岐凉那里如何了?”
宋郸微微点头,“殿下之前派去侦查的人回来禀报了,果然如殿下所料,越国的稍微一试探,岐凉的大军立刻压境。可见出战定西并非是他们的主力军,他们也并不打算与咱们定西开战,不过虚张声势罢了。”
宋玺冷笑,“那就给我狠狠地打,直打到他们都城去。”
“是。”副将领命而去。
宋八代拍拍他,“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天色已晚,此处距离京师不远,是要继续赶路还是要在这里过夜?”
宋玺扫视了一眼,见这里地势平坦,又有林木为天然屏障,遂道:“先歇一宿,待明日再继续赶路,天黑前刚好可以进城。”举手示意,“传我命令,就地扎营。”
安置下来之后,宋郸带了侍卫去林里打猎,收获颇丰,几头牛和两只羊都让人就地宰了,算是给下面的士兵加餐。他只留了两只山鸡,煮水烫熟去了毛,又清好内府,抹了盐巴和少许蜜乳,烤得金黄金黄,皮脆柔滑,跟宋玺、宋八代三人大快朵颐了一顿。
正吃着,外头忽然传来喧哗声,宋郸出来一看,守卫的士兵把一个人推了上来,说是在附近鬼鬼祟祟的探子。
宋郸扫了一眼,随即眉头紧皱,“我来处理,你们都下去吧。”
待士兵下去之后,他给人松了绑,语气不善,“郡主为何独自一人深夜到此?这里距离京师可有数十里路。”
“这是太子殿下的大军对不对?我就知道……你让我进去,我要见太子殿下。”馨惠郡主白着一张脸,看神色有些癫狂之态。
宋郸正迟疑,宋玺的声音传了过来,“让她进来吧。”
待馨惠郡主一进去,连宋八代都倒抽一口气,她那张原本清秀的面庞上满是尘土污秽,额上更有血迹渗出,医者的本能让他忍不住放缓了语气,“郡主可是受伤了?”
馨惠郡主闻言大哭了起来。
行军又没有侍女丫鬟跟着伺候,三个大男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宋八代去煮了热水,还给她留了伤药,“你梳洗再上点药吧,我们出去等。”
一炷香之后,馨惠郡主才彻底平静下来,四人重新坐下,她这才将事情的始末说出来。说到她差点死了的时候,她又忍不住哭了起来,“我当时不过一时气急窒息昏迷,那太监竟想将我沉尸井底。多亏了我的婢女出来寻我,发现之后将我救了出来。”
先不论她所说是真是假,单单就她的动机,宋玺就感到很好奇,“既然郡主脱险了,何不尽快出城回镇西王府,怎么倒上我这里来了?”
馨惠郡主眼眶一红,随即跪下来,“我知道,因为我的缘故,父王和殿下已经结了仇怨。这次来找殿下,一来为了能弥补一二,求陛下宽宥父王的罪过。”她抬起头,眼里带着怨恨,“二来,更是为了报仇……”
当初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恨。
馨惠郡主显然这一路都在计划着如何报复,说的话虽然颠三倒四,却是逻辑清晰。
“你先休息吧,此事明日再说。”
将军帐留给馨惠郡主,宋玺与宋八代、宋郸换了另个。
“她的话可信麽?”宋八代率先开口。
宋郸和宋玺对视一眼,“观她的神态表情,十有八/九。不过此事不急,她不是说她婢女已经打听到,静贵妃令靖王去对付恭亲王麽?给恭亲王透个信,就当还他护住宋家的人情,也可看看馨惠所说到底是真是假。”
于是当夜,站在书房里的恭亲王案头便多了把小刀,小刀与信一同被射进他的书房之内。看完信,恭亲王摸了摸鼻头,看来给靖王的绊子是少了点呢,不过静贵妃这个女人总算还有点脑子。
又是暗杀麽?
恭亲王一笑,唤来侍卫吩咐,不多时便乔装打扮出府,看来是时候跟太子殿下谈一谈了。
第二日清早,没有惊动靖王那些侍卫,恭亲王带着护卫悄无声息出府,出城,一路快马加鞭,走了将近两个时辰才远远到了宋玺的大军。敢这样大喇喇将他约出来,是当真这么自信不将他放在眼里麽?
“吩咐下去,先原地休整。”见到他,宋玺挥手示意。骑着马靠近,两人对视一眼,毫不掩饰各自的野心。
“小八呢?”恭亲王先挑衅。
宋玺好整以暇,“还睡着呢,昨夜折腾了一宿,把他累坏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人互相撇开脸。
宋郸抱拳,“王爷此番来,是有何要事?”
恭亲王这才重新看向宋玺,靠近一步,“太子报信与我,我还以为是殿下有话要说呢。”
宋玺睥了他一眼,“你我心知肚明。”
恭亲王笑了,“明人不说暗话,既然殿下干脆,那我也直说,不管是看在小八的面上,还是为了天下百姓,我都不想与你为敌。想必殿下也是如此想的吧?如今我只想听听殿下的想法,打不打,全在殿下的一句话。”
宋玺深吸了口气,半响才道:“小八想与我一同归隐。”
“殿下这是在炫耀麽?”
宋玺终于笑了,下这个决定并没有像他想象中那么艰难,“快滚吧。”
正说着话,忽然前头有快马进疾驰而来,“王爷……”
恭亲王转头,“怎么了?”
侍卫下马行礼,“府里着火了。”
恭亲王猛地变了脸色,“哪个位置?”
“从,从书房烧起来。”侍卫还在解释,“王爷立刻没多久就烧起来了,好在救火及时,未有伤亡,就是书房里的东西……”
书房!
他的画像,他仅存于世上的唯一一张画像!
恭亲王阴沉着脸,一甩马鞭飞出好远,“宗珏!很好,很好!”后面的话侍卫没有听清楚,没有来地打了一阵冷战——王爷好似变了个人似的,有人要倒霉了!
☆、第66章 大势已去
宋玺说那句话的时候,宋八代正从林子里走出来,抱着一怀里的野果子,听到的时候只觉得一怔,手一滑果子掉了满地都是。
宋玺跳下马过来帮他捡果子。
宋八代状若不经意问他,“你方才与恭亲王说什么?”
宋玺笑了笑,故作神秘,“不告诉你,咱们可是有约定在先,我要等你说完再告诉你。”
宋八代心说藏什么啊我都听到了!
“愣什么,上马,出发。”宋玺捡了果子,伸手来拉他。之前宋八代抗议过,想自个儿骑一匹马,宋玺以马匹不够的理由拒绝了,没办法,宋八代只得继续跟他挤一匹马,并忍受某人由于摩擦碰撞引起各种反应。
馨惠郡主又换了男装打扮,脸色阴郁,一路上都没有说一句话。
宋八代有些担心,“她所说的可信麽?”
宋玺挑眉,“怕什么,宗珏不过是仗着地利而已,我根本没想跟他玩手段,打过去就是了。至于她,我会派人盯紧些就是。”
“那恭亲王……”虽说他承诺过不会伤害自己,但对宋玺可就不一定了,毕竟比起恭亲王来,宋玺继承大统更加名正言顺。
宋玺摸摸他,趁机揩点油,面上是一本正经,“他又不傻,除掉我对他没好处。只要我遵照协议,他不会出手的。”
“协议?”宋八代挑眉。
宋玺猛甩了一把缰绳,“走了。”
大军一路朝京师出发。
守城的士兵早在大军逼近京城的时候便发现了,立刻回禀了凌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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