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讨人喜欢的小脸瞬间皱成一团,抿着嘴唇,可怜巴巴的说:“进去指节冲到阿爹面前,一把抱住他大腿往怀里钻,然后把、把手伸出来,随便打——反正不可以打屁股了,阿爹书房里常常有许多大臣呢。”
扶苏听到胡亥的话,不由得笑了起来,贴在他耳后低声道:“王翦上将军此番大捷,若是没有意外的话,负隅顽抗的代王和早就没有一拼之力的燕王都会投降,被当做战俘送到父王面前。到时候父王肯定要办大朝会,甚至会干脆在咸阳城门外迎接将士归来——你想要找个人少的地方跟父王认错,怕是不可能了。”
扶苏话一出口,胡亥立刻吓得坐起身,双眼瞪得圆滚滚的看着他,总是弯出笑意的红润小嘴也的张开了,看着傻乎乎的,他的眼神里满是不敢置信。
胡亥听了片刻才苦着脸说:“什么?当真要在全咸阳城百姓面前被阿爹打屁股么?……大哥,我还是不回去了吧,阿爹的信印放在你那里,我我我……往哪里躲才安全呢?”
扶苏刮了刮胡亥的鼻腔,掐着他的脸蛋低笑道:“现在知道害怕了?当初偷了信印跑出来之前,就该想好退路和应对方法,省得被父王训斥。”
胡亥捂着脸蛋,泪眼汪汪的看向扶苏,十分谄媚的抱住他的手臂,往扶苏怀中一坐,不停用脸蛋磨蹭着扶苏的胸膛,语速飞快的说:“大哥,你帮帮我,大哥最厉害了。”
扶苏笑着把胡亥抱在怀里,等到胡亥安下心来,以为他同意了才忽然说:“既然你敢做出这样的事情,就该做好准备了——我不会帮忙的,你好好吸取教训,现在知道疼了日后才会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Σ(っ °Д °;)っ大哥,你的画风不应该是这样的!
你的善良、仁爱、宽宏、体贴呢?
这和人设说好的不一样啊!
对上胡亥傻眼的表情,扶苏笑得身心舒畅,他又揉了揉胡亥的一头细软卷发,重新合上眼,十分惬意的说:“你学过的《诗》还能记住多少?出来玩了两、三个月别把学过的东西都忘得一干二净了,父王回去,一定会抽查你在外面有没有懈怠——哎,若是让他知道了你偷盗信印之后,非但没有好好读书习武,还将学过的知识都忘得一干二净,你说父王会怎么做呢?”
QAQ打屁股都是轻的!
胡亥立刻蹦起来,一下子扑到车厢里隔出的小柜子前翻找了起来,迅速捧出几卷书简爬回扶苏面前,仰头看着他,毫不迟疑的说:“大哥,父王容易挑哪里考?给我划点重点吧!”
扶苏高高挑起剑眉,低声说:“这时候了,你还想投机取巧?从头到尾都背下来!父王博闻强识,连《吕氏春秋》都能够全篇背诵,你别想糊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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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我有特殊的相似技巧
即使一直都清楚始皇帝十分有本事,记性也特别好,但胡亥真没想到他竟然凶残成这样!
看着幼弟完全傻住的神情,扶苏将他抱回怀里,展开书简平铺在自己膝头,一字一句的讲授起内容,胡亥开始的漫不经心在扶苏不断吹拂在自己耳背上的呼吸平复下,竟然逐渐集中起了注意力,投入进去。
扶苏拿出一半心思为胡亥讲解着对他来说太过简单的知识,另一半心思却吊在他之前说过的“琐事”上。
攻打代城事实上并没有扶苏所说的那么轻松,至少王贲眼前就陷入了麻烦之中。
代国是残赵集结的势力,哪怕司马尚战死沙场,这也不代表留守的小将之中就一个有眼光的人都没有。
当王贲带领五万秦军赶赴武阳城的时候,作为代国的最后一道壁垒,代军哪怕只剩下两万精锐和五万灭赵大战留下的伤残士兵,还是将他们全部都带上了战场,决定以命相搏,镇守武阳城。
“哪怕是硬碰硬,咱们也要保证国家不灭!”军中满是身有残疾的士兵,可他们面色严肃,眼神执着,没有丝毫胆怯,显然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这是司马尚将军用性命拼杀为他们争取到的时间,只有守住武阳城,才能让代军获得喘息的机会,留下一线生机,够保证后方的代国不灭,让赵人留下复国的星火!
然而镇守一座孤城对代军而言是最为艰难的事情,赵国当年最为出名便是可以千里奔袭的骑兵,可这一次为了守住武阳城,他们绝对无法发挥出飞骑驰骋拼杀的优势,反而只能和擅长步兵对战的秦军以己之短克敌之长。
他们不是没想过退守代城,只是代城的位置更加不利,很可能腹背受敌,远不如和秦军再次大决,只要重创了秦军,哪怕他们全都死在武阳城,剩下的时间也足够代城之中的少年们成丁,继续与秦人对抗,保家卫国。
震天的锣鼓已然敲响,王贲已经带着大军包围了武阳城西南两侧,战马的嘶鸣声和攻城器械车轮滚滚的轰鸣融城一体,在夜色之中传来,像一只巨兽即将将它的利爪狠狠拍向武阳城并不坚实的城墙,秦军所过之处扬起滚滚尘烟,预示着一场大战的开启。
王贲微微眯着眼睛看向严阵以待却无论如何也脱不开心虚之感的代城兵马,语调平静的下达命令:“应旗,攻城!”
云车上传令的士兵立刻挥舞起青色令旗,一方方选择的秦军阵营立刻回想起应答的呼喊,随即手持兵刃,沿着墙梯向上攀爬,仿佛这是一场人人都可以参加的狂欢。
“强弩营,准备!”眼见这群残赵军团摆出了相似的对敌阵型,王贲毫不迟疑的下令。
伴随着激烈的擂鼓和号角的嘶鸣,三排为一组的强弩手立刻举起弓弩,不断向武阳城中发出利箭,但这时候的代军已经不再是李牧统御时候的赵军,其中充满了老弱和残疾的士兵,铺天而来的箭雨让他们完全没有抵挡的能力,原本看似无坚不摧的盾阵霎时露出许多缺口,即使不断有人补上位置,可代军的伤亡仍旧随着时间推移而不断加大。
终于,被紧紧护卫起来的城墙露出几道缺口,攻城的秦军士卒霎时抓住了这个位置,不顾一切的冲上城楼。
这一次,代军再也不能立即将攀上城头的秦军用锐利的长矛捅下城墙——外逃代地已经让残赵失去了军械库,连他们手中使用的兵器都无法和军备充足的秦人相比。
赵军守城最爱使用的狼牙拍和楯橹再也见不到踪影,代军只能靠着枪头生锈的兵器和秦军对抗,但即使如此,代军仍旧不断以命相搏,发挥出他们强大的战斗能力。
王贲看着战场逐渐向秦军倾斜的局势,终于一挥手道:“弓弩暂停。”
秦军已经有三支队伍彻底攀入城楼之中,继续弓弩强攻只会造成同胞的伤亡,这是王贲第一次没有身先士卒随着大军冲杀,而是作为一名主帅控制着战场的局势。
当光明冲破黑夜,舞阳的城门被秦军砍断了铜锁,拉扯着厚重的门板“吱吱嘎嘎”的打开了。
王贲深吸一口气,终于露出淡淡的笑容,但他立刻收敛的脸上的笑容直接下令道:“继续向代城前行!”
王贲以为武阳城的抵抗如此激烈,那么代城只会更加严重,可他没想到秦军剩余的四万人还没走到代城门口,代城的大门已经彻底打开,一身缟素的代王嘉跪在城门口,神色哀戚而无力的举起双手捧着一方铜印,表现得异常顺服。
“……请善待代城百姓。”代王嘉哑着嗓子说完这句话,泪水从他眼中泊泊流下。
他曾想过做最好的赵王,延续武灵王的威风,让赵军变得更加强大,守疆卫土,捍卫河山,可从一开始他的父亲就遗弃了他,废黜了他的太子之位,让一个倡女的儿子坐在太子的位置上,然后顺理成章的变成赵王,可自己那时候仍旧犹犹豫豫没有立即杀了他们取而代之,现如今走到这般田地,他又能怪谁?
怪秦人么?他们只不过是加速了赵国的灭亡而已,赵人……赵人亡于己,亡于乱政!
代王嘉仰天惨笑,王贲看着他癫狂的神色却只是平静的说:“长公子早就交代过,我大军攻下代城后,要对城中百姓秋毫无犯,你不必担忧——来人,将他绑下去,送回咸阳。”
王贲这一战打得疲惫,可作为统帅的王翦抓捕燕王喜的过程却令他感到啼笑皆非——到了这种疲于奔命的时候,燕王喜还在命令宫人整理各种祭器,因此才耽误了逃命的时间!
“不必与他多说,直接堵上嘴绑回咸阳城。”王翦只看了燕王喜一眼便对这个志大才疏而毫无气节的燕国末代国君失去了兴致。
彻底平灭了残赵和燕国的秦军直奔咸阳城返回,但路途遥远,走过了寒冬仍旧未到。
扶苏坐在车厢里细心的教导着胡亥文化知识,时不时握着他的手纠正一下胡亥写出的秦篆错误,忽然,马匹一声嘶鸣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