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笑笑没有说话,福伯认为他是担心裴行云,心下了然。
但其实,他是既担心裴行云,也担心白元君和顾望岩。
到了中午的时候,裴行云终于回来了,脸上带着几分憔悴,眼底也弥漫着血丝,一看到他,顾望舒就冲了上去:“大哥,你可还好?要不要休息下?”
裴行云嘴角露出一抹笑来,牵着顾望舒的手:“我很好,你不要担心。”
顾望舒咬了咬下唇,有些犹豫道:“那,刺客抓到了么?”
裴行云摇头:“刺客不止一个,又狡猾异常,至今没有抓到。”
顾望舒闻此松了口气,到这时候裴行云还没抓到人,那就意味着白元君和顾望岩已经安全离开帝都了。
不过……裴行云会怀疑白元君他们么?
“大哥,你可知此次的刺杀是何人所为?”
“不知,不过,在昨晚两国联姻那种敏感时候刺杀皇上,想必应该是辉光王朝或是守义王朝的人才对……小舒不必忧心,这事,大哥自己会解决。”
顾望舒听此非常汗颜而自责,因为他隐瞒了裴行云事情真相。
但是,他也绝不可能将自己的亲哥哥和亲如师友的人供出去。
“那……皇上如今情况如何?”
“好在我们反应及时,皇上并没有受伤,只是受了点惊吓。”
顾望舒这才松了口气,皇上没事就不会怪罪裴行云,他不想伤害与自己亲近的前辈和亲哥哥,也因隐瞒裴行云而心存内疚,皇帝没事的话,他心底的内疚会稍稍减轻一些。
裴行云昨晚也没合眼,如今很累,见顾望舒那双熊猫眼,他果断拉着顾望舒跟他一起补眠,两人便在大白天里,一起搂着睡了。
却不知,昨日那场刺杀,一石惊起千层浪,除了在大京内引起轩然大波,与大京和亲的花洲王朝公主钟离娴也因此坐立难安。
在第二日,钟离娴送花洲王朝的使者离开之时,这位面容清丽脱俗,不染纤尘的绝美女子柳眉倒竖,对着花洲王朝的使者冷喝:“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擅自改动计划、越过本宫自己行动?”
那使者深知这位公主是花洲王朝帝王最宠爱的女儿,即使这位出嫁了,也不敢惹她生气,立马澄清道:“公主,昨晚的事,并非是我们做的,我们是冤枉的。”
钟离娴听了眨了眨清亮的美眸,咬着自己粉色的指尖,若有所思:“你是说,除了我们,还有人图谋明京王朝?或是说……这是守义王朝和明辉王朝为了破坏我们两国联姻而做的?没道理啊……父皇明明都和他们谈好了啊……”
这次和亲,虽是她自告奋勇,但她对三皇子兴趣不大,对六皇子赫连明昭倒很感兴趣,因为赫连明昭和她父皇的气质极像。
可惜,她父皇说六皇子太难对付,非要让她嫁给三皇子好利用三皇子动手。
“公主,除了我们之外,明京王朝内的一些人也不是没有嫌疑的……毕竟,明京皇帝的儿子们,都长大了。”
自小长在花洲王朝皇帝身边的钟离娴很了解花洲使者的这句话,她父皇就时常猜忌几位皇兄,而她那几个成年的皇兄们,也都是对她父皇的皇位虎视眈眈。
她想着有些心烦意乱,不知道她离开之后,别人会不会伤害她父皇。
不过……很快,等明京帝国的事情结束之后,她就会回到花洲王朝去。
既然已经知道昨日大京皇帝被刺杀的事与自己这边的人无关,她便也放心了:“既然如此,你们便回吧,一切按计划行事,本宫要以最短的时间解决这里的事情回到父皇身边。”
“是。”
“对了,这是本宫亲自为父皇绣的手帕,你记得要亲手交给父皇,告诉父皇,娴儿一年之内必回花洲!”
☆、082:又生事端
大京威宗皇帝在遇刺的时候,虽然没有受伤,但却受了不小的惊吓,且因此而病了起来。
这真可谓是病来如山倒,病好如抽丝,他这一病之后,身体就再也没好过。
而病了二十多年的太子,整日守在榻前,非但是威宗帝的病没好,他自己的身子骨反而是先垮了下去。
原本以为在花洲王朝使者离开之后就可以闲下来的裴行云,因为威宗帝的疑神疑鬼也时常被叫到宫里伴驾---在刺客混入宫中之后,威宗帝就时常怀疑自己身边有大量刺客潜伏。
威宗帝遇刺三日后,顾望舒收到了白元君的来信,信上说他哥哥顾望岩已经被白元君带回了家乡蓟州,并且还说,在不久的未来,杀手段玖就会来他这里拿东西。
这封信是顾望舒光明正大拿到的,这在外人眼里,就是一份家书,顾望舒看完之后才算彻底放松下来,旋即便将信给烧了。
不知是因为春日容易犯困还是为何,顾望舒最近愈发的不爱起床,有些嗜睡起了。
威宗帝遇刺的事让他为裴行云捏了几把冷汗,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便没那么担忧了。事实证明,就算是遇刺了,威宗帝还是非常的重视依仗裴行云---顾望舒很庆幸顾望岩的这场刺杀,没有给裴行云带来什么负面影响。
大京帝都的戒严,随着时间的流逝,也松懈了下来。
将军府中,顾望舒与书旗在比试轻功,以顾望舒的水平,自然是及不上书旗的,所以为了公平,福伯对书旗的穴道动了手脚,让书旗的功力只能用出百分之二三十,这样一来,两人的差距便也不大了。
此时,顾望舒与书旗两人都跃身在将军府的院头,顾望舒往外看了一眼,竟看到往日繁华的街道混乱不堪,人流四分五散的,还伴随着尖叫声。
顾望舒还没反应过来,书旗就开口道:“小少夫人,怕是又出事了,我们先下去。”
顾望舒点了点头,说起来,他到大京这一年左右,大京一直太平,但自从与这花洲王朝和亲之后,大京便不平静了,三天两头的出事。
难道这花洲王朝有问题?这样的想法在顾望舒脑海中一闪而逝。
书旗还在跟顾望舒猜测街上出什么事,就见福伯脚下生风的朝两人飞过来,脸色非常难看道:“将军遇刺了!”
顾望舒看着福伯,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等他明白过来将军是裴行云的时候,只觉眼前一黑,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整个人都倒了下去。
“小少夫人!”
“小舒!”
书旗和福伯同时惊叫,福伯脸上带着懊恼之色:“都怪我,竟然没说明白,将军虽然遇刺,但并未伤及性命,而且刺客也被抓了。”
顾望舒只是昏了一下,立即就醒过来,抓住福伯的衣袖:“大哥他在哪里,到底怎么了?”
“大少爷已经回府了,在你们的房中,他受了伤,我已经派人去找药了,你与书旗去照顾一下大少爷吧。”
“好,我这就去。”
刚刚还倒下的顾望舒,感觉自己在瞬间精力充沛起来,他运起轻功,起身朝着他和裴行云所住的院子飞跃而去。
为什么又是刺客?
他已经收到白元君的来信,他哥哥和白元君如今都在蓟州,这次的刺客,绝不可能会是白元君和顾望岩,那到底是谁?是谁想对裴行云不利?
顾望舒和裴行云所住的院中站了不少穿着铠甲的侍卫,顾望舒在他们惊艳的目光中飞快的步入房内。
“大哥……”
裴行云此时正光着膀子坐在床上,上身只随意的披了一件衣袍,有穿着官服的太医正在为他包扎伤口。
顾望舒怔了下,才将目光放在裴行云肩膀处氤氲着血色的绷带上。
“小舒,我没事,只是小伤,你看,我的手臂还活动自如。”他说着,动了动肩膀受伤了的左手,本来就渗着血迹的纱布立马就因他的动作被血打湿,裴行云疼的皱了下眉,为他包扎的太医也低喝道:“将军,在伤好之前,请不要乱动这个手臂。”
顾望舒心底又涩又甜,他知道裴行云只是想安抚他,但那傻子那么做的时候就不会感到痛么?
他想着,眉眼一舒,将脸上的担忧之色掩去,坐到床边,问为裴行云包扎的太医:“太医,不知裴将军的伤要多久可以痊愈?”
“将军有武艺在身,身体又健壮,养个八九日伤口结疤了再慢慢养就行了。”
顾望舒点了点头,福伯说的不错,裴行云的伤,并不伤及性命。
“看吧,小舒。我没骗你,这当真是小伤。”裴行云一脸笑意,温柔的对顾望舒说着,室内的太医不懂他脾性还好,那些站在一旁的侍卫,见到裴行云这个样子,便忍不住面颊抽搐,他们第一次见到这样温柔的裴将军,直怀疑自己是认错了人。
但是顾望舒没搭理裴行云,还是问太医,在裴行云养伤期间要注意什么,比如吃食和休息,以及敷药等各种细节。
没一会儿福伯和书旗也回来了,福伯给了太医一种药膏,太医见到药膏显得非常吃惊,当福伯表示这药还有不少并且可以送给他一些的时候,他更是喜得合不拢嘴,当即又告诉顾望舒和裴行云一些细节,并且还说有了福伯带回来的药,裴行云的伤口只需五六日就能结疤。
到中午,福伯给太医准备了一顿丰盛的午饭,吃后才叫书旗送太医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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