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们的活动范围一般只有内宅,除了偷听主子们的谈话内容,再就是从别的丫头那里打听一些关于主子的事情,接着将这些零碎的消息想办法交给花匠、小厮这些可以出入内宅却不容易被怀疑的人,将消息传出去。
这些消息不可能一股脑的都往宫中递,通常是汇集成一匣子之后,再有专门的人筛选核实,才挑有用的传到宫里,所以除了一些重要的人,通常皇帝得到的消息都会晚上两三天。
父子俩知道要想保住宁云祥就只能趁着皇帝还没查出确切的消息,将下毒案推到佩华身上迅速结案,毕竟明面上只有她有动机涉入此事。
但是要想求这个恩典并不容易,即使是宁云晋这个当事人求情,皇帝也不一定愿意在事情明显有蹊跷的时候放过罪魁祸首。
不是两父子想要将文禛猜测得太过卑劣,而是这确实是男人的劣根性。原本皇上就已经对宁云晋动了心思,若是他趁机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一边是亲生儿子,一边是视若亲子的养子,宁敬贤心中的纠结已经完全无法遮掩,他猛咳了几声,突然反抓住宁云晋的手道,“不,不要去求皇上。云祥终究还小,就算定了罪,也是可以逃脱死罪的,你爷爷只要再在宗庙活动一下,他的日子并不会太苦……”
宁云晋望着他嘴角溢出的血,眼眶忍不住发红。他掏出干净地帕子,为宁敬贤温柔地擦拭着,“父亲,儿子只求您能好好调养,这事您便交给我和爷爷去办吧!您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若是……若是……可叫儿子怎么办呀!”
宁敬贤望着这个懂事的孩子,心中的郁郁之气却更重了,满胸的愧疚几乎将他压垮。本来他就遭受了那样的事情,如今却又要为了毒害自己的兄弟去找想要躲避的人求情,若不是为了自己,他根本不用受这样的委屈。
一口气哽在喉头,他劝阻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猛地呕了一口血,晕死过去,将宁云晋吓得不轻。
宁敬贤晕过去的时候还死死的拽着宁云晋的手,他不敢随意挣脱,只得大叫几声,将福安福满召唤了进去,请太医请老太太自然不提。
宁府因为宁敬贤的突然病倒闹腾起来,先是老太太赶来,看到病怏怏的儿子直抹眼角,接着便是陈太医被直接请了过来,他把完了脉之后,便一直摇头。
原来宁敬贤便属于沉疴积病,偏偏入了兵部之后几乎每年都十分忙碌,朝廷战事紧张的时候简直是连轴转,一熬起来就十分伤身。
这些年来虽然有宁云晋为他祈福,又注意药膳调养身体,但是毕竟是已经掏空了元气,这一次先是怒极攻心,又受到了宁云祥事情的打击,再加上心中无法朝人倾吐的愧疚与纠结,迸发出来之后,便如同上世一般,身体顿时垮了,甚至出现了如同中风的症状。
整个过程中,宁云晋一直陪在宁敬贤身边,让他握住自己的手。见陈太医的神情,他忧心地问,“您上次说的方子还有效吗?我药引都找齐了。”
陈太医遗憾地摇了摇头,“若是没有这次发病,或许还能一举治好宁大人的沉积,但是现在……唉。”
老太太这才知道孙儿居然在暗地里为儿子收集药材,一想到儿子本可能恢复如常,却因为安平佩华那个贱人给气得晕厥过去,顿时牙直痒痒。
她已经来了一会儿,自然已经问清楚事情始末,知道之前一直是佩华和儿子待在房间里面,还隐约有争执。
昨晚的事情老太太也在场,自然可以猜想得到她找儿子会是为了什么,她气得不顾规矩,直跺着手中的龙头杖。
果然古人说,娶妻当娶贤,遇上这么一个拧不清的,自己当初就不该给她几分颜色。
虽然宁云晋辛苦淘换来的人参没起到预期的作用,但却也派上了用场。
宁敬贤属于是失了元气,日后都需要好好调养,正需要人参补气,他弄来的那两份人参吃完,陈太医保守地估计,即便不能让宁敬贤恢复成健康人,但是至少不用缠绵病榻。
只是以后一定要注意,不能让他过喜过悲,必须保养得当,否则定然影响寿元。
他的一席话将祖孙俩吓得不轻,将陈太医送走之后,宁敬贤的第一碗药也熬得差不多了。
看着父亲喝下了药,沉睡中的眉头略微舒缓了一些,宁云晋这才松开宁敬贤的手,站起身。
“来啊,备车。”
老太太惊讶地问,“小二都这时候,你要去哪里?”
宁云晋面色坚毅,淡淡地道,“面圣。”
作者有话要说:十天不到就要面圣,可怜的文同学要空欢喜一场。不过你可要给力哦,一块到手的肥肉……
PS:小二这并不是圣母,他只是为了宁爹而已。所以佩华会被处理,小三儿也会受到教训的。毕竟对自己兄弟太狠,也是坏名
☆、第 102 章
坐在前往皇宫的马车上,宁云晋握着腰牌思考一会见到文禛之后该如何说。以那人的敏锐,只怕自己刚开个头,就能猜到其中的蹊跷。
自己肯定是要拒绝他那违背纲常心思的,只希望到时候可别反倒弄巧成拙了!
想到文禛当时的十天之期,宁云晋不禁就开始心烦,以前从没听说过文禛有好男风的流言,怎么这辈子有了这么大的改变。
若说要他心甘情愿的以付出自己为代价救宁云祥,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这是宁云晋的底线,他不可能甘心去做另一个男人的附属品。
再说,他可不是心慈手软的人,如果不是为了父亲,他才懒得管那熊孩子。才六岁而已就有这么歹毒的心思,长得了如何得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那都是父亲的亲生儿子,如今父亲都已经病成那个样子,要是那熊孩子真出了什么事情,说句不吉利话,宁云晋还真担心父亲出个什么好歹。
而且,如果自己不出面,又有了佩华的那番诛心言论,宁云晋也担心父亲、爷爷奶奶与自己生分,责怪自己心存怨恨不出力。
父亲的挣扎和犹豫宁云晋都看在眼里,最终他在亲生儿子与自己之间,却还是选择的自己,仅仅只是这一点,宁云晋就佩服他,也感激他。
欧侯老师曾经对自己说过要珍惜当下,人要看得清楚什么是自己最重要的!
宁云晋可以确定的是,自己珍惜与宁敬贤的这片父子之情,所以他愿意为了这一点妥协——只要文禛不提出过分的要求,即使自己付出一些代价也无妨。
做好了心理建设,宁云晋便不再犹豫。他被引入乾清宫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文禛刚好稍作小憩起床。
他身着中衣,披着龙袍,长长的乌发垂在脑后,从敞开的领口中还能看到露出来的喉结与锁骨。
别看文禛的身型略显瘦削,但是宁云晋却清楚的知道衣服下面掩藏的身躯会有多么结实!
如果没有那一晚的事情,看到这样子的文禛,宁云晋绝对会感叹一句身材不错,但是现在却有种无法直视的感觉!
他在心中嘀咕着,皇上,我们两个真的还不熟,你不用故意表现的如此亲密!
文禛看他垂下头做出一副恭敬的样子,难掩眸中的失望。他挑了一张软榻慵懒地斜坐着,“还没到十日你怎么就来见朕了!”
“皇上,微臣……”宁云晋刚准备开口直言拒绝,毕竟面对文禛的时候委婉得太多反倒落了下乘。
“先别说那些。过来。”文禛及时打断了他,一手托着下巴,仔细的端详着。
宁云晋在他的眼神压迫下,只好上前走到文禛身前。
文禛看他小心翼翼地样子,淡淡一笑,“隔那么远干什么,朕还会吃了你不成?”
可不是想“吃”了自己……宁云晋心中嘀咕了一句,又上前了两步。
文禛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梳子,递到他的右手上。
宁云晋错愕地望着手中的东西,有些不清楚状况。
“来,给朕梳梳头。”
虽然文禛的口吻十分平淡,但却是不容商量的口气,宁云晋只得照办。好在他的左手虽然受伤,可伤处是在上臂部位,虽然不能用力,但是托起头发却没问题。
上好黑檀木制成的梳子划过文禛黑亮得如同缎子一般的乌发,宁云晋仔细地将顽皮的发丝一缕缕的打理整齐。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房间内有种静谧的和谐。
直到宁云晋为文禛将所有发丝都梳理好,他才停下手中的动作,毕竟以他现在单手的情况是没办法完成带冠这么复杂动作的。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文禛突然叹了口气,认真地望着宁云晋道,“朕是真心喜欢你的。你有治世之能,又有出众的血脉之力,身世能力俱佳,朕原本是有效仿陈文帝的决心。”
宁云晋被他这话吓得腿一软,当你的皇后,那已经不是折寿,是直接遭雷劈损命了好吧!
他直接双膝跪地,对文禛道,“微臣愿为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但微臣不愿做那韩子高……”
这么干脆利落的拒绝让文禛难掩失望与痛苦,他失态的抓住宁云晋的双肩,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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