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在黑暗中潜行, 只等破开云层, 然后将温暖的阳光洒落到人间的屋顶之上。但在这之前, 一股由北向南的寒流正悄无声息地侵入位于南方的这个小地方。不少群众演员扯了扯袖子, 骂骂咧咧地继续往前走, 诅咒着那些快速经过时带来一阵寒风的车辆。
隔着一条深色窗帘的屋内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米白色的双人床上隆起明显的一团。那团不明物像是感受到冬季来临的前奏一般, 缩在温暖而宽大的被窝里,迟迟不肯睁开双眼,只为在那场动人心魄的绮梦中多缱绻一些时间。
她鼻翼轻动, 嗅着初雪的气味, 又将被子揉了好几下,仍与那种美好的感觉纠缠在一起。许是品尝到了一些梦幻般的感觉,她喟叹着舒展开身体,无意识地将一只脚伸到了米白的床单之外。
精致而圆润的脚趾弯曲着,就像是活动酸麻的肌肉一般。细微的动作透露着冬日里的懒惰与闲适。
留着一条缝隙的窗户处溜入了一丝寒风。那寒风在她的脚趾处打了几个圈儿, 然后消散了,剩下一些寒冷单薄的空气。
感受到寒冷, 床上的人缩回脚趾, 厌烦地皱起了精致的眉头。
“关悦?起来了。”
耳边忽然响起恋人的轻言细语。那温柔的声音虽然透过被子变得暧昧而模糊, 却撩拨着关悦薄薄的耳朵。
眼睛眯开一条缝。
关悦只恨时间走得太快。
“如水。”
关悦掀开被子,直起身在应如水饱满而又水润的红唇上啄了一小口。
“恶。”关悦吐了吐舌头,带着些微的鼻音小小地抱怨:“怎么这么苦。”
“我喝了黑咖啡, 没有加糖。”
应如水穿着系有腰带的红色浴袍,濡湿而又零散的头发披在肩膀上,一低下身便滑下一撮黑发。这缕头发落到了关悦的脸上,从因为有骨棱儿突出的眉毛,扫到微微颤抖的眼睑,再到直挺的鼻峰和微张的唇......
“快起来了,今天戏份很多。”
关悦就像一只鱼儿一样,以极快的速度含住了那缕带有香甜气息的发丝。
所谓愿者上钩,大概就是这样了。
“别胡闹。”应如水伸出食指,在自己的头发丝儿上挽了几圈,然后将它们收了回来:“快去刷牙。”
关悦仰起头,以大腿发力,将自己的上体猛地向上送去,轻轻撞上了应如水的下巴。为了稳住身形不让自己跌倒床上去,顺势握住了应如水的腰,然后吻了上去。
“再给我喝点儿咖啡吧。”关悦充分发挥自己体内藏有的赖皮天分,痴痴地贴了上去,像是一副甩不开的狗皮膏药似的:“苦的也行。”
应如水心还是太软,不愿意将关悦从床上生硬地拉起来,于是就任由她像这样没脸没皮地胡闹了一会儿。
不过这段胡闹的时间不算长,只有十来分钟。
在卫生间冲了一个热水澡后,关悦和应如水穿上衣服,准备往片场出发。为了躲过狗仔的火眼金睛,她们十分默契地一前一后出门错开了。
如果她俩在一间房过夜的事情被爆出去了,恐怕又要找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其实,情侣两个人有各方面的交流这件事情很是正常,但两人身处的特殊的大环境,以及她们各自的敏感身份,根本不允许这件事情被公开。
不过,她们选择将恋情隐瞒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都不愿意对方为了自己而断送已经在演艺圈打拼出来的事业。
关悦和应如水带着各自的助理,一前一后到达了片场。小琳达眼色了得,只看了一眼,就发现了这两人的不对劲。
她瞪大眼睛,使得本就奇大的眼睛变得更大,口中也是一阵惊呼。
“老大如水姐,你,你们......!”
Rosy抬了抬眼镜,平时看不太清楚的眼眸里闪过一抹精光,随即又隐去,恢复了平时的表情。
“陈家琳。”关悦看着镜中正在被上妆的自己,咳了两声:“不管你在想什么,不管你要说什么,都停下来!”
应如水见关悦那副着急的模样,不禁抿唇忍笑。
“是是是。”小琳达举手投降,把心里面那点小心思压了下去,准备再找个没人的时间打听八卦:“那我带着Rosy去吃早餐咯?”
关悦看了一眼小琳达的得意的脸庞,没好气地说了一声:“去吧。别吃噎着了。”
小琳达不怕死地回嘴:“老大,我还从来不知道你这么小气呢。”
关悦叹了口气,再次发现自己拿这小跟班儿的没办法,于是缴械投降:“行了,惹不起牙尖嘴利的人。快去吃点丰富的吧,算我账上。”
小琳达这才甜甜地答应了一声,然后狮子大开口:“我要吃广式早茶!”
见小琳达带着Rosy走后,关悦终于松了一口气,然后和应如水对起台词来。
*
钱塘西湖。
晴朗天是个出游的好日子。
路上游客络绎不绝,都想趁着这短暂春光好好欣赏眼前那片嫩绿如画的江南风光。在微凉的春风中,人们穿着薄厚合适的衣服,携家带友,一路上走走停停,享受着难得的闲暇时刻。
见到有一长串的黑色百爪蜈蚣的风筝落到湖中去时,行人都停下来捧腹大笑,笑那在拥挤的人群中放风筝的劣童终于得到教训。但见到那孩童因失去风筝而趴在岸上大哭时,几个会游水的热心汉子却又二话不说跳下了湖,挥动着结实的膀子向前奋力划去,准备将渐渐没入湖水中的风筝给捞起来。
不过,那几个好心的汉子还未游到风筝沉没处,就见那风筝像是有人拖着似的以极快的速度从湖中心向岸提游来。只是离得远了,看不真切那水底下是否真的有什么东西。看客们只觉得湖水下面黑漆漆的一片,猜想是聚在一处的鱼群罢。
那几人扑腾着手脚浮在水面上,瞪大了眼睛,不肯错过这诡异却又新鲜的一幕。
等汉子们回过神来时,却见到那被湖水打湿的蜈蚣风筝已经直直飞到那哭肿了眼睛的孩童手中去了。
孩童将风筝紧紧攥在手里,连吃到嘴里的鼻涕泡都没管就笑逐颜开地跑开了,全然不理那几个为他下水的汉子。
“小屁孩儿。”
汉子们只得干瞪眼,笑骂一句,不去和一个不懂事的孩童置气。
潮湿的湖风飘进柳条中,像是诚心招惹刚刚萌发不久的丝丝绿芽。这湖心的微风吹得这些嫩芽微微颤动,让有心人见了觉得好不可怜。不过这一去一来,倒也显得动静相宜。
白衣女子那纤纤细指头轻抚着这些嫩芽,觉得它们可爱得意,正要与之说话,却没想到某处却传出动静来了。
“小青这泼皮。”
白衣女子无奈一笑,抬步往岸边走去。然后捏指念诀,将湖水中那条庞然大物缩成了一条小青虫。
面前的湖水顿时缺了一块儿,放眼一看,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水中被取出了一般。
“哎呀!”小青虫撞到一块浮在水面的树叶上去了,刹那间只觉得天旋地转,头晕脑胀的。
白衣女子一笑,矮下.身去,将那片漂浮的叶子拾起,然后将它放到手心,笑问:“你怎地如此调皮,竟化了原身帮人拾风筝,就不怕把人家吓个半死么?”
“姐姐!”小青虫许是体态变小了,连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奶声奶气的,再加上头上两只一动一动的小触角,倒真像是条小虫子了:“我看那小子可怜,就想帮帮他么。姐姐,你别怪我。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调皮。”白衣女子用指尖点了点小青虫那对不停晃动的小触角,依旧不松口。
“姐姐。”肥肥的身子滚了满叶子,留下一溜溜的水痕,然后眼泪婆娑地——如果能让人瞧见她的眼睛的话——“我不敢啦!我真的不敢啦!呜呜呜......姐姐你好狠的心哇!哇哇哇哇!”
白衣女子摇了摇头,终究是狠不下心:“你呀你呀。”
话刚落地,一道青涩的声音在耳旁响了起来:“这位小姐,你为何同一片叶子说话?这叶子有什么奇特之处不成?”
白衣女子转过身,见一着青衫戴幞头的年轻男子正负手而立,表情严肃。他两眼盯着白衣女子手中那片叶子,像是真的在思考这片叶子是否会说话似的。
见状,白衣女子掩唇而笑,觉着这书生有趣得紧。
听见这如铃铛一般悦耳的笑声,男子从沉思中惊醒过来,顿时羞红了面,连忙俯身:“是小生孟浪了。小生不该一直盯着小姐的玉手看,小生,小生......”
小虫子打了个滚儿,立在叶子上说:“哎呀,谁啊这么吵,小生小生的,酸死了。一看就是个臭读书人!”
“小青!”白衣女子出声喝止,连忙用法术封住了青蛇的口,转而笑道:“无妨。想这世上,应该没有多少人会同一片叶子说话。公子感到奇怪,也是理所当然。”顿了顿,又自我介绍道:“在下白素贞,是刚到钱塘的外乡人,不知公子是......”
男子赶忙回道:“小生姓许名仙,是药铺里的一名伙计。”
白衣女子侧过身,纤细的下巴微微收起,一抹娇羞跃然于眉眼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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