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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归来 番外完结 (温暮生)


原本还在憋着笑的众人到了这时好似再也忍不住般,终于有细细碎碎的笑声穿了出来,虽然不大,却让司空旭又羞又怒,几欲上前捏住宁渊的脖子就将他掐死。
“另外,诚如殿下所言,仔细想来,我与殿下并没有什么冤仇,殿下也没理由要来诬陷于我。”谁知宁渊还没消停,反而继续下去道:“草民之前也想不通为何皇子妃要往草民身上泼脏水,可是现在想通了,多半是因为草民老师的事情,草民的老师曾与皇子妃的父亲有些过节,皇子妃看草民不顺眼也是有的……”
宁渊话音一落,围观的官员们便有人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我想起来了,这不是高郁的关门弟子吗,怪不得瞧着眼熟。”
“对了对了,我也想起来了,说到高郁,清明了一辈子,最后却背着那样的骂名离京,想来让人唏嘘。”
“高郁不是和学生串通作弊才被驱逐出京的吗,难道这里边有什么秘辛?”
“我也不过是私下听人说的,高郁和他的弟子是被人陷害,因为没有证据才百口莫辩罢了,高郁的为人你我都清楚,作弊一事,老夫是不信的。”
“这么说……就算他是高郁的弟子,如今也不过一介平民,皇子妃为何要同他过不去,莫非心里有鬼,想要借机灭口?”
周围议论的人越来越多,庞松也越来越心惊肉跳,但是他不敢出声,一来这里没他说话的机会,二来他害怕自己一开口,所有人都会注意到他,然后将目光落在他身上,如果是是他唆使庞秋水做这事的,可怎么得了。
“高郁?”皇帝眉头一皱,又打量了宁渊一眼,“我想起来,你的确是高郁的弟子没错,你说高郁和庞提调有过节,此事又从何说起?”
“长辈的事情,草民也不得而知。”宁渊低眉顺眼道:“只是老师在离京前,曾对小的说过,说昌盛候庞大人对他多有不满,让我留在京中万事小心,从前我只当是老师太过忧心,不料现在……”说完,宁渊还担忧地朝庞秋水的方向望了一眼,好像生怕庞秋水会将他吃了一般。
庞秋水早就气得快晕过去了。
自己容貌被大白于天下,受尽羞辱还不算,宁渊偏生能抓奸尖乖装可怜的到如此地步,甚至将火烧到她父亲身上,而她又反驳不得,因为眼前的状况明显是自己这个皇子妃诬陷了他!
除了被关入天牢那次,她庞秋水还从未如此憋屈过!
“皇上,此事……要如何处理才使得。”皇后面露担忧地对皇帝道:“旭儿大婚,本是大喜的日子,皇子妃刚进门却闹出了这样的事情,若是胡乱盖过去,外边传起话来只怕会不好听……”
皇后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司空旭和庞秋水如今身为皇室,却在大庭广众之下诬陷一介平民,本就已十分丢脸了,如果此时再胡乱盖过,更会对皇室的名声造成损害,毕竟大周可是以礼义仁孝治国的,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那样多的人看着,哪能胡乱掉链子。
“皇后说的是。”皇帝点点头,目光先是落在司空旭身上,司空旭脸色惨白,以为皇帝要发落他了,可随即,皇帝一双眼睛却跳过了他,落在了庞秋水脸上,“四皇子妃,行为不端,克己不严,入皇子府便徒生事端,败坏皇家名声,杖责三十,以儆效尤!”
司空旭神色一动,知晓皇帝是打算睁只眼闭只眼地放过他,将诬陷的责任全然推到庞秋水身上去,立刻也跟着道:“父皇仁厚,儿臣以后也会多家管教皇子妃,绝不让他再做出如今日这般的错事!”
庞秋水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今日之事本来就是司空旭以悔婚为由威胁她做的,司空旭才是主谋,怎么现下居然要她一个人担责!她张开嘴想要对皇帝喊冤,可司空旭的动作更快,悄然伸出手隐秘地不知点了她身上的什么穴道,她便身子一僵,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皇后也想说话,可顿了顿,还是安静下来,司空旭到底也是皇帝的儿子,皇帝明摆着要护着他,自己这个皇后还是做出一些贤良淑德地派头来,以免引得皇帝不快,于是又转口道:“皇上仁厚,对皇子妃小惩大诫,皇子妃势必也会感谢皇上恩德。”说完,一挥袖摆,“还不将人带走行刑。”
庞松站在人堆里早就心急如焚,三十大板,哪怕是筋骨结实的男人都会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何况是庞秋水这样娇滴滴的贵小姐!上回在天牢里折腾了几天已经将庞秋水弄得人不人鬼不鬼了,这板子要真打了,庞秋水非得送掉半条命不可!
但是他就算再心急,依旧是没有要出言求情的打算,他不求情还好,如果贸然开口,而被那个宁渊抓住机会又咬上他,说庞秋水其实是他指使的,那遭殃的可就不止庞秋水一个了。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庞秋水被皇后身边的嬷嬷和宫女拖走,然后红着一双眼睛对站在原地的司空旭怒目而视,自己将女儿嫁给了他,他不帮衬着也就算了,居然还顺势踢了一脚让女儿替他背黑锅,怎么会有这样不要脸的丈夫!
“至于你。”司空旭刚舒了一口气,以为皇帝不会责罚他时,却又听见皇帝道:“皇子妃糊涂,你也不是个省事的,给朕闭门思过一个月!”
“儿臣领旨,谢父皇隆恩。”这算是小惩大诫了,也等于是堵别人的嘴,司空旭急忙跪下谢恩。
宁渊也磕头道:“皇上圣明,草民也多谢皇上为草民做主。”
皇帝一拂袖,没有再逗留的意思,转身便往回走了,一众官员也簇拥着回了正厅,说到底,虽然皇子妃犯错被罚了,可大婚宴会还是要办完的。
司空旭没有跟上那些人,宁渊也站在原地不动,见他们走远了,司空旭豁然转过身来,瞪着宁渊道:“你……”
谁知他一句话还没说出来,忽然间脸色大变,直往后退了好几步,因为宁渊忽然从袖袍里拿出了一个用泥巴封得严严实实的瓷瓶。
司空旭不可置信道:“那个是……”
“这玩意本就是从殿下那来的,殿下应当很熟才对啊。”宁渊小心翼翼地捏开封口,将瓷瓶里的液体倒在脚边的草地上,便见着液体所过之处,原本郁郁葱葱的青草顿时冒起一股青烟,迅速萎缩变黑,接着碎成了粉末,露出下边光秃秃的土地。
“绿矾油这等危险的东西,殿下还是小心些微妙,泼了别人倒还好,若是一不小心泼到了自己身上,让殿下这样一张英俊潇洒的脸蛋变作皇子妃那样……”说到这里,宁渊顿了顿,忽然露出一抹笑,“其实,你们还蛮般配的嘛。”
说完,手指一动,将已经倒空了的瓶子丢到司空旭脚边,司空旭吓了一跳,唯恐瓶子里的东西溅到自己身上,急急退了好几步,再抬起头时,宁渊却已经走远了。
“该死!”司空旭一脚将那个瓷瓶踢走,然后恶狠狠地盯着宁渊的背影,仿佛要在上面盯出两个洞来。
宁渊回到依旧在歌舞丝竹遍地的宴会厅内,刚坐下,便听见呼延元宸道:“你又欠了我一个人情了。”
宁渊默默翻了一记白眼,“我即便要欠,也是欠的闫非的人情,同你有什么关系。”
今日之事能有所转寰,还是多亏了闫非,在宁渊察觉到不对劲之后,便让轻功甚好的闫非悄然离开就地在皇子府中查探,结果刚好被闫非偷窥到了司空旭趁着换衣服的当儿,摸到卧房处,将一个小瓷瓶交给了庞秋水,又如此这般说了一通。
于是闫非当机立断,在司空旭离开后,趁着房内一时没有别人,庞秋水又盖着盖头的当儿,顺走了那个瓷瓶,又潜入厨房寻了个一模一样的瓶子,灌入盐水,给他来了一遭偷梁换柱。
“闫非是我贴身的人,你欠他的人情,便等于是欠我的,没差。”呼延元宸咧开嘴笑,“闫非事情办得好,我回去自然会有赏赐给他,你又打算拿什么东西来感谢我?”
“那我回去再请你吃一盘牛肾囊可好?”宁渊也跟着笑,立刻拿出呼延元宸方才的事情出来打趣。
怎料呼延元宸却好似浑然不觉般,不然没有半点窘迫透出来,反而还将嘴唇贴近了宁渊的耳朵道:“牛肾囊我可已经吃腻了,不过若是能让我吃吃你的,这主意却不错。”
宁渊先是愣了愣,在理解到呼延元宸的意思后,脸色立刻红了半边,怒道:“当真是禽兽!”
呼延元宸瞧见宁渊害羞,露出一股奸计得逞了的表情,一面笑,一面仰首灌下一杯酒,“这可是你先提到肾囊的,我没怎么样,不过是顺着你的意思说,你倒是害臊了,如今我还只是说让我吃吃你的,若是我说要让你尝尝我的,阿渊你又待如何?”
“好啊。”宁渊却干脆道:“既然你这般慷慨,要让我尝尝你的,那为了不辜负这般美意,我便只能好好尝尝了,不光要好好尝尝,还要嚼得碎碎地再吞下去,免得暴殄了天物,你觉得如何?”
呼延元宸看着宁渊似笑非笑的表情,忽然浑身一抖,隐约觉得双腿之间一阵发凉,竟再也说不出话了。
而在两人聊天的时候,在宴会悠扬的丝竹声中,隐隐却能听见有女子的惨叫不知从何处传来。
屋子里的人都无动于衷,大伙都知道,那是四皇子妃在受刑,三十个板子打下去,若是将养不好,只怕这位刚刚过门的皇子妃往后是没办法走路了,甚至生养都成了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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