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你回来了。”杜如兰眼里露出笑意,快步迎上去,接过严家强手中的公文包。
严家强放了心,“怎么这么晚还不睡?”他的神色非常坦然。他的所有衣服买的时候都是两套两套的买,即使在尹慧茹那里沾上了什么也有替换的衣服。这也是他和尹慧茹在一起五年都没有被发现的原因之一。
“还不是你的小儿子?刚才跟我发脾气呢,都是被你惯的。”杜如兰娇嗔地看了严家强一眼,只可惜她年纪大了,再做出这种动作丝毫和娇俏可爱沾不上边。
“严严又怎么了?”严家强看的别扭,心里不耐,如果此时是在尹慧茹那里,两人哄了严律睡觉后,要么是聊一些轻松的闲事,要么是做一些爱做的事,尹慧茹绝对不会对自己抱怨这抱怨那。
杜如兰吩咐佣人去放洗澡水,帮他解开领带,叹了一口气,“我就试探地提了提让他和邹家小女儿联姻的事,他就变了脸,之前还在房间里砸东西呢。老公,我看这件事还是算了。联姻的事还是让严格来,至于怎么说服他,我来想办法。我就不信,我是他妈,还管不了他了。”
“不行!”严家强立即反对。
杜如兰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老公,你刚才说什么?”
严家强缓了缓语气,走到沙发边坐下,“伟峰没有告诉你吗?他让人调查严格身边的那个男人却什么都没有查出来,那个男人的身份一定不简单。我们严家现在正在关键时刻,我看还是不要激怒他们为好,不然的话,我怕就算顺利和邹家联姻也挽救不了严氏。”
杜如兰在他旁边坐下,挽住他的手臂,不以为然,“我们严家在帝都有几百年的底蕴了,难道还怕他一个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的人?我也让人打听过,根本没有听说过姓皇甫的厉害家族。再说了,严严可是我们最宝贝的儿子,让他娶个不喜欢的人你就不心疼?”
“我说不行就不行!”严家强抽出手臂,板着脸,“你不要私自去找严格,我不能拿严氏冒险。再说了,感情是可以培养的。邹家的小女儿我见过,长得是非常不错的,性子也很好,肯定和严严合得来。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我去洗澡。”
说完,他就站起身,径自上楼。
杜如兰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他很陌生。这样的严家强太奇怪了,严严是他们夫妇俩最喜欢的孩子,从小到大都娇宠着。以前严严偶有任性的时候她也会斥责几句,严家强都会赶紧护着,生怕她动了他一根手指头,就差没搂着严严喊“心肝儿宝贝”。还有一次,夫妻俩开玩笑地提到将来严严成家了肯定不再和他们亲,而是和媳妇更亲,严家强说,那也没什么,只要宝贝儿子过的幸福就好,但是现在,严家强居然强硬地定下严严联姻的事,不顾她的反对,也不在乎严严的想法,就像完全变了个人一样!
不怀疑还好,一旦有了怀疑,杜如兰越发觉得最近的严家强奇怪的地方不止一点。先不说严家强对自己的态度,严家强忽然一点儿都不在乎严严了,难道是魔怔了?
她立即想到要向虚衍大师求助。
虚衍大师是磨安寺的住持,也是磨安寺的得道高僧,当初严格出生时,就是虚衍大师告诉她和严家强,这个孩子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严氏企业的运势,唯一的破解方法就是她和严家强都不能亲近他,只管他吃喝即可,而且此子到了二十五岁还有一个大劫、一开始夫妻二人也不相信,但是就在严格出生的第三天,严氏险些卷入一起偷税漏税的大案。夫妻二人这才信了,从此只把严格当作收养的,除了吃喝,几乎从来不关心他一句。果然,到了严格二十五岁的时候,严格进了医院,并莫名失踪。杜如兰和严家强都以为他死了,就更相信虚衍大师的话了。如今严格突然出现,就这么巧,严氏又遇到危机。杜如兰对虚衍大师更是敬佩。
所以,她一觉得严家强魔怔了,首先想到的就是虚衍大师。
回到房间,严家强已经洗好澡,躺在床上,翻着一本杂志。
杜如兰也进了浴室洗澡,等她出来时,严家强已经背对她睡着。
她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上了床,安静地躺下。
......
吃罢早饭,目送着严家强的车离开,杜如兰特意换上一套朴素的衣服,高跟鞋也换成平底鞋,拿上被装的有些鼓起来的手提包,吩咐司机送她去磨安寺。
磨安寺是帝都的四大古寺之一,香火是最旺盛的。原因之一就是磨安寺的方丈虚衍大师。虚衍大师据说已有一百多岁,不但乐善好施,而且精通卜卦,在帝都非常有名,据说连某省的省长都曾来找他卜卦。不过,虚衍大师明说了,卜卦之术即泄露天机,因此每月只卜三卦,找他卜卦还要提前预约,如今早就排到三年后了。
但杜如兰并不担心,因为第一次见面是虚衍大师主动找到他们的,说是和他们一家人有缘。所以,别人找虚衍大师需要排队,她却不需要,只是香油钱还是要捐的。
磨安寺里,慈眉善目的虚衍大师待在自己的禅房里,正坐于蒲团之上,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小几上一面古铜色的三棱镜,唇角略微挑起。
他的目光忽然离开三棱镜,看向紧闭的房门。
门外传来渐近的轻巧的脚步声,少顷,房门被敲响,门板另一边传出少年的声音。
“方丈,严夫人来了。”
虚衍大师眼底闪过一道精光,口中平淡地问道:“哪位严夫人?老衲不是说过不许任何人打扰?”
小沙弥道:‘回方丈,是严杜氏。’
虚衍大师道“原来是杜施主,老衲与严家人有缘。请她过来。”
“是。”
杜如兰在外面长廊里等着,还有些忐忑,虽说虚衍大师曾说过和严家有缘,但这已是她第三次前来打扰,虚衍大师是得道高僧,不一定还愿意见她。小沙弥走到她跟前之前,她还在担心。
直到小沙弥说方丈请她过去,她才松了一口气,墨镜后的眼睛瞥见不远处也想求见虚衍大师的人羡慕又嫉妒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唇角隐隐翘起来,腰背也更挺直。
来到方丈禅房前,杜如兰瞬间变得恭敬无比,朝禅房正中端身正立、手持念珠的虚衍大师一样,“见过大师,如兰又来打扰了。”
“阿弥陀佛,杜施主不必多礼。”虚衍大师二目垂帘,打一稽首,“请坐。”
“多谢大师。”杜如兰道了谢,到一旁坐下。
虚衍大师微微一笑,语气平和而笃定,“杜施主有心事。”
杜如兰叹了一口气,“不瞒大师,如兰这次来是为了外子。”
“哦?”虚衍大师道:“杜施主直说无妨。”
杜如兰对虚衍大师非常信任,并不担心虚衍大师将严家的事外传,将最近的事一一道来,“是这样的,前些日子,我的二儿子严格回来了......外子现在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居然同意了让严严去联姻!要知道他以前可是最疼严严的。”
虚衍大师语意悠长,“果然。”
杜如兰一惊,“不知大师此话是何意?”
虚衍大师不答,而是阖上双目,掐指一算,方又睁眼,“此事还是与二公子有关。”
杜如兰的嘴角立即敛了起来,紧张地问:“大师,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虚衍大师默然不语。
杜如兰激动极了,“大师,您可一定要帮帮我。难道严格的八字居然这么硬,不仅要克我们严家的产业,还要克他的亲生父亲?”见虚衍大师还是不语,她神色大变,“大师?总不能......他毕竟是我的亲生儿子......”
220 怪玉
虚衍大师摇首道:“杜施主想到哪里去了?老衲岂会做那等事?”
“那该如何是好?请大师指点迷津。”杜如兰道,“或者我们夫妻还是和以前一样离他远些?”
虚衍大师再次摇首,“二公子身上如今煞气更重,即使远离恐怕作用也不大。这样吧,老衲这里有一块灵玉,杜施主将其交给严二公子,即可压制煞气。”
他伸出手,手心躺着一块白色的、被雕琢成椭圆形的玉石。白色的玉并不少见,但这块玉中却有五块圆形的、纯黑色的小指甲大小的黑点,如果用线把五个点连接起来刚好能组成一个五角星,十分奇特。
“多谢大师!”杜如兰大喜,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灵玉,隐约看到五个黑点里都有一道银丝一闪而过,再看却什么也没有看到,便没有在意,只当是门外光线的反光。
告别大师时,杜如兰不经意地忘记带走她的手提袋。
严格和皇甫玉琛在S省看完名胜古迹,又去吃特色小吃,肉夹馍。馍里的腊汁肉色泽红润、肉质软糯、浓郁醇香,两人都道没有白来,不顾形象地在大街上连吃三个。
肉夹馍店的老板是个年轻女人,觉得这两人气质真好,吃个肉夹馍也和别人不一样,咬一口慢慢地咀嚼着,含笑和对方低声说两句话,有一种另类的优雅,这就是活生生的广告啊。她手中拿着手机,偷偷摸摸地想拍照,又怕被两人发现。
等她终于鼓起勇气,那两人已经吃完肉夹馍,又走到柜台前说要再买四十个,打包带走。
皇甫玉琛早就注意到店铺前排队的人里有不少女生假装回头,实际是在偷偷看严格,脸一冷,似是无意地抬起一只胳膊搂住严格的肩,不知道其中还有一半人是在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