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里有病?陈嘉掀开被子,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两个人。
太子是个很优秀的人,这一点毋庸置疑。
太子的书念得极好,不像她做了几首打油诗便让人传了出去,被吹嘘成京城第一才女。焉知京中有几个女子会将允许自己的诗作流传出去呢?
太子十岁时便将藏书阁里的书都看完了,同当世大儒共谈时局,留下了名震天下的《凤凰台十策》,被不少大儒看作是救世济民的巨作。只可惜皇帝并未采纳,笑称孩童之言不得当真。
太子十岁便开始到军营生活,后又以少胜多击败了漠北铁骑,只用三月便平息了云南三年的藩王之乱,不过六年便赢得了大齐三十万大军的军心。
太子会做饭,会亲切关怀身边的每一个人,也因此得了不少人的爱戴。她优秀得令人嫉妒。
陈嘉一开始也喜欢这样的人,从精致的面皮被吸引,再到救命之恩的感化,最后长久的思念和关注叫她以为这便是喜欢,是深爱。
当她知道自己一直默默喜欢的那个人也喜欢着自己,还有可能执手一生,她雀跃不已。
可她错了,最好的不一定是最适合的。
她是父母娇养大的,从未经历风雨,她的生命中只有最简单最直白的喜怒,不懂得隐忍不懂得理解,她的世界黑白分明,一是一二是二,再简单不过了。
她过去以为喜欢就要得到,讨厌便要远离,可现在看全都错了。
太子将她当做长不大的小孩子,她将太子当做一起过简单日子的伴侣,但实际并非如此。
太子与她,就是飞鸟与鱼,一个在天一个在地,永远都走不到一起。
陈嘉托着腮,心底默默流泪,推开一个喜欢的人真是太难了。
太子将大部分柴火搬进了柴屋,剩下的一小捆放到了厨房。她将那两只兔子清理干净之后便挂到篱笆上风干,还剩下几只野鸡也同样处理风干,只取了一只拿进厨房熬汤。
她坐在院子中央静静地剥松子,月光洒在她的身上,安静而美好。
鸡肉洗干净放进锅里,不一会一阵浓郁的香味便从厨房传了出来。
太子捡了几朵干木耳,拿水泡开,洗净沥干,倒入锅中煎炒。
待菜做好之后,米饭也已经蒸好了。
陈嘉喝了一口鸡汤,赞叹道:“你的手艺还是那么好。”
大约两年前她在云南尝过,那时她俩与大队伍失去了联系,只好自给自足。
太子略带羞涩的笑了笑,又盛了一碗递过去,劝道:“好喝就多喝一点。”
她想抓住一个人的心就先抓住那个人胃,这句话说得真不错。
小傻子劈完柴,进了屋子擦干汗珠也上了桌子,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太子心情好倒也没有去追究小傻子的身份,笑眯眯的给两人盛饭夹菜添汤。
她想她做得或许不错了,体贴周到。
陈嘉放下碗筷,将那块贴身玉佩取了下来,笑着推到太子面前,“谢谢你为我们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我无以为报,就用这块玉佩作为报酬吧。您若是用完了饭,便可离开,不用清理,小傻子会做的。”
她偏头看向小傻子,问道“小傻子,你会吗?”
小傻子点点头,挥着拳头表示自己很能干。
太子看着那块第二次被退回来的玉佩笑得十分勉强,“嘉嘉,你我之间还用算得这么清楚吗?”
陈嘉毫不退让,清亮的瞳仁里倒映着烛火,却没有一丝温度,她一字一句的说道:“算清了,你我才算互不亏欠。”
“你是认真的?”太子放下了筷子,终于正色道。
现在才觉得她说的是真话吗?陈嘉冷笑一声,“尊贵的太子殿下,我以为我说得很明白了,怎么您还没听懂吗?”
太子蹲下身子,拉着陈嘉的手请求道:“嘉嘉,你怎么突然这样的话,不要这样,我听着难受。”
陈嘉默不作声。
难受?她何尝不难受呢?可长痛不如短痛,早点了结对彼此不都是好事吗?
“齐大非偶,求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她终于说话了,却是叫人听得难受不已。
“嘉嘉,你是骗我的对不对?你以前就没有嫌弃过我啊。”太子不信。
陈嘉抽开手,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绝情的话,“那是因为我年幼无知啊,现在我长大了,懂事了就知道不能再缠着殿下了。”
太子看着她心里认定的那个傻姑娘,冷着小脸,嘴角微抿,眼尾上扬,那是多么冷傲啊。她心中终于生出一种恐慌,比她发现自己的作战部署图被泄露之后还要恐慌。
她紧紧的握着陈嘉的手,反驳道:“不,我不信。你一定是在说谎,你是故意气我的,对不对?”
陈嘉何尝那般绝情,但她受够了被抛弃的滋味,连个解释都没有;她讨厌自己在那欢呼、憧憬未来,那人却只当她是瞎闹,过家家。她需要的是平等,是尊重,是爱情,不是大人对小孩的包容,不是储君对子民的爱护。
可面前这个人曾经也给她带来许多的欢乐,难忘的记忆,她就这样绝情,不给她一个机会吗?
也许是为了给太子一个机会,也许是她还有所期待,她开了口。
“殿下,你要如何证明你是爱我的呢?是对伴侣的爱,而不是对孩子对子民的爱。”
太子愣了一下,一直以来是她表现得不够明显吗?她对陈嘉,从来都不单纯。
从在云南王府重逢那一刻开始,她便知晓自己动心了,她喜欢上了一个干净的小萝莉,是舅舅家的掌上明珠。
她想等那个小不点长大,她会将宫中的障碍都清除再将小不点接到身边,只是没想到会出了祭天那个岔子,提前将小不点送到了她身边。
可现在,她要如何证明呢?
“你看你连怎么证明你爱我都不知道呢,你又看得清自己的心吗?”陈嘉戳了戳太子的胸口,质问道。
太子凑上前,想要用吻堵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却被陈嘉躲开。
“你愿意娶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句号的营养液,mua~
第48章
“你愿意娶我吗?”
我, 愿意。
可这句话在太子心中盘旋许久,舌尖在嘴边打了好几个转,每每话到边上却又咽了下去。
她怎么会不愿意呢,但她现在自己都自顾不暇, 如何能够保证给别人幸福呢?她这个时候与陈嘉成亲只会将另一个人拉入权力的旋涡中,带去的不是幸福是危险。
太子摸了摸陈嘉的脸, 替她将头发别到耳后, 解释道:“你现在太小了, 这件事等你及笄之后我们再讨论好不好?”
还想逃避?
陈嘉嘴角翘起, 一抹冷笑浮现在那张甜美的脸上, 与她的气质格格不入。
“好,你说什么都好。”
只是她丢下这句话后,便一拐一瘸的进了内室, 趴到床上, 用枕头蒙住脑袋, 整个人开始拒绝与外面交流。
太子叹了口气, 心头升起一阵疲惫。
她转身出了们,坐在院子中央,看着挂在天边的残月, 一边想着京城的大事,一边想着屋内闹脾气的小姑娘,苦恼万分,不经意间竟发现牙疼,一抽一抽的, 好似心头的那份疼痛转移到了腮帮子上,心间便会轻松过些。
小傻子洗完碗,在内室门口望了望屋子里低声哭泣的陈嘉,又看了一眼在院子中央发愁的太子,踟躇一阵还是出了院子。
她一步一步的走近,看着那个白袍女子,眼里划过一抹恨意,双手放到腰间,不由自主的摸上软剑。
一剑刺下去,太子便会消失在这个世上,她想她或许可以顶替太子的身份继续过下去。
可一辈子藏在面具下,遮遮掩掩的过一生,当真是她想要的吗?
小傻子慢慢的将剑送回剑鞘。
“剑出鞘便要饮血方可回去,这才是剑客的节气。白霏霏,你真有些叫本殿失望呢。” 太子看着地上的拿到影子,不慌不忙的说道。
小傻子的身形僵了一下,惊讶道:“你早就认出我的身份了?”
亏她还以为自己这次的伪装十分成功呢,哪知道太子早早的就识破了,却不点明,怕只是将她当作那耍猴的吧。
她恼怒道,“那你为何不拆穿我,莫非是看我的笑话?”
“你有什么值得本殿嘲笑的?”太子转身看了白霏霏一眼,十分冷淡,“本殿只是想要知晓你回来的目的是什么?”
“呵呵呵”白霏霏冷笑两声,讥讽道:“太子殿下文武双全,样样出众,这样的人哪需要我来保护?”
居然是来保护她的?
太子挑了下眉,似乎不太相信,“你主子是谁?”
她记得很清楚,白霏霏的确刺杀过她,可现在却要保护她,前后矛盾得很。
白霏霏侧过头,不愿意作答。
良久她才出声,“殿下是如何识破我的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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