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识!”林娇对着江小鱼做口型,希望她能打消昭和的猜测。
江小鱼心领神会,“你大约记错了吧,我一个穷丫头怎么会认识您这样的贵人呢?”
昭和也不纠结,“也许是我记错了吧。人老了,这记性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难免会出错,还请您多多包涵。”
这雨来得虽然急,势头又大,好在去得也快,不消一刻钟便止住了。
林娇取走外衣,拧干水分,便又穿在身上,悄悄的走了。
待两人走远后,心儿才上前扶起昭和,“主子,她们走了。”
她先前准备过来,就看见昭和在背后朝着她做了个拒绝的手势。
“方才那两人中可有你认识的?”
昭和的眼睛死瞎了,但她的鼻子还是好的,分辨得出人身上的味道。
林娇身上的味道,她记得很清楚。
可因为失去过,她便再像过去那般笃定,凡事都要向心儿求证。
心儿自然明白昭和的心思,但在她看来昭和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有很大程度都是被林娇所牵累的。
当初昭和带林娇来南羌时,她就觉得林娇是个祸害,如今果真验证了。
“哪有两个人?主子莫不是猜错了?”
“怎么会只有一个人?我明明闻到了两股味道。”昭和掐住心儿的手腕,“你不要骗我。”
“主子,心儿永远忠诚与你。”
我是不会再看着你被那个女人所连累。
“方才就只有一个人来过,是个十岁大小的姑娘,至于主子说的味道,那可就不能当真了,这地方味道这么腥,哪还分得清什么人的体味啊?”
她真的闻错了?
昭和神情有些恍惚,由着心儿扶她回了附近的草屋。
从那日以后,昭和不再是一个人守在礁石上了,身边多了“一”个人。
大约是心头有了执念,林娇体内迸发出强烈的求生欲,身体状况竟慢慢的好了起来。
江小鱼见不得林娇每日都跑去陪昭和,干脆将渔网带在身边,一边修补渔网挣家用,一边监督这两人。
江小鱼本身是孤独的,虽说最开始不愿意看见林娇对昭和如此上心,可陪了多日,也不觉得孤独,心态便平和了许多。
“昭姐姐,你为什么每天都要坐在这里啊?”
听这童音,昭和便知道这女童是前几日替她遮雨的那个。
“我在等人。”
“昭姐姐在等谁啊?”
昭和的眼睛虽然看不见,可她说话时的神情十分温柔,原本暗淡的眸子竟变得水润明亮起来。
江小鱼好奇得紧。
“一个我伤害过的人。”
“你在等了多久啊?”
“不记得,大概一个月吧。”
“那她要是不来怎么办?”
林娇屏住心神,静等那人的答案。
“等不到,就一直等。除了死亡,谁也阻止不了我。”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的双眼一直盯着林娇。
林娇被昭和盯得心虚,伸出双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见她睫毛都不曾眨下,方才放了心。
她若没有失明,哪会放过自己?
昭和收回目光,“好了,现在该我问你了。你呢,你为什么每天都来陪我?”
“我一个人无趣,想着你也是一个人,便想与你为伴,如此你我都有伴,也不寂寞。”
的确,如今三个人同处,虽然一个不能说话,一个眼睛看不见,也比她之前形单影只的好。
***
德善继位后,便立马着人向大齐发出求救信。
姑姑告诉她,求人得心诚,她便拿兵符做信物。一则因为那兵符分量重,诚意十足,二则是因为那玉佩没有她的血激活,也不过是一块普通的玉,她的损失也不算太重。
讲道理,她再是自卑,忧心不能当好君王,可她身体里也流着太.祖皇帝的血液,那一份潜伏在血液里的野心在权力的召唤下渐渐觉醒。
王位,她当初是被迫坐上去的,可如今她也不愿意再让给旁人了。
果然,大齐皇帝答应帮助她们渡过此番难关,支援了五万担粮食,十车药材,但拒绝了接纳部分百姓的请求。
也好在她当初及时求救,若是再犹豫一阵,只怕什么都借不到了。
大齐同漠北那一仗,损耗了不少药材和粮食。
最早瘟疫爆发的城庄也是处境最危险的,如今已经关闭了城门,里面的人不能出来,外面的也只有大夫和官兵能进去。
救治工作持续了一个月,才将疫情控制住,不再外延。
这日她好不容易闲下来,一直在外面搜寻林娇的侍卫也传了信进来,说是有了林娇的下落,便欢欢喜喜的换衣裳准备出去。
天牢来了人。
“大王,安氏想要求见您。”
安氏是谁?
“那是何人?寡人不得空。”
那人瞄了她一眼,似死不敢相信,“大王,先王后便是出身北羌安氏。”
北羌安氏?那不是她外祖家?
先王后?原来是她母后啊。
是了,她母后是先王的继后,本应荣升为王太后的,只是她有谋害先王的嫌疑入了天牢,而自己也没有给她敕封,地位很是尴尬,众人也只好称一声“安氏”。
德善拍了下额头,心中再是不情愿,也得答应。
先王后安氏虽然有谋害先王的嫌疑,但她的女儿成了新大王,狱卒们也不知道这安氏会不会有扬眉吐气的那日?若她要是翻身了,回来报复他们,如何招架得住?
因此,安氏在狱中的待遇极好,单独僻了一间牢房,布置得十分优雅,里间有古籍,有盆栽,还有解乏逗趣的鹦鹉。
德善见到这“牢房”时,也惊叹了一把,当初她睡的潮湿的稻草,吃的是馊饭,她母后这待遇却是好上太多。
到了天牢还能这般逍遥自在,想必也是她母后往日的威严甚重。
“看样子,母后这日子过得比从前更自在?”
安氏抿了一小口酒,眯眼道:“都是托你的福,我才有这般优渥的待遇。毕竟没几个人有胆量得罪未来的太后,你说是不是?”
德善扯出一丝冷笑,“母后这话,也不怕闪了舌头?您别忘了您可是戴罪之身。”
安氏不以为意,斟了一杯酒推到她面前,“不是还有你吗?有什么事是大王不能解决的?”
呵!她倒不清楚母后竟然如此信任她?
德善甩了甩衣袖,冷下脸道:“不知母后找儿臣什么事?”
“听他们说境内发生了洪灾和瘟疫,你都处置的不错,阻止了恶势蔓延,稳定了民心,没有造成更大的损失。”
安氏坐直身子,捧起一杯酒,“你成长得比我想象的好,这杯酒我敬你。”
德善挑了挑眉,有些不敢相信:母后这是在夸她?
在王后那儿收到了太多的讥讽和嘲笑,她不太敢相信王后会认同她、夸奖她?
她握着酒杯的手竟有些颤抖。
“母后,您是认真的吗?”
她的声音里夹着点鼻音。
王后见她这幅模样,立时将手里的酒水泼在了德善身上,嗤笑道:“我还以为你当了大王会有多大的长进呢,稍加试探便漏了马脚,也不过尔尔。南羌交到你手上,是注定要灭亡了。”
她这一番嘲弄,倒是激出了德善的血性,生生捏断了手中的酒杯,“南羌在寡人手上,究竟会兴盛还是灭亡,可不是凭您的嘴说了算。”
“您可得好好活着,活着看我的笑话。”
“那我怕是等不到了。”王后的气势突然又弱了下去,“这么多年,我对你都不好,是因为我有罪,不敢见你。
我一直在等你长大,向我发出抗议,可你却变得越发的消沉懦弱,整日饮酒作乐,实在就我失望。
好在今天,在我生命将要结束之前,你终于丢掉了你的懦弱和自卑,向我发出了抗议。
我也没甚么遗憾,可以放心的离开。”
“母后,你在说什么啊,儿臣听不懂?你以后再告诉我好不好?”德善十分恐慌,捂住王后的嘴,不让她说话。
一股咸湿的液体喷在她的手心上,她挪开手,便看见皇后的嘴便糊了一圈的血。
王后从怀中掏出一个镯子,“这个镯子,是你和你妹妹的,当年我抛弃了她,还请你帮我把她找回来,如果她还活着…”
王后的手臂无力垂下,镯子摔成两段。
“母后?母后!”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继续放防懒章_(:зゝ∠)_
第87章
经过仵作验检, 先王后是死于自杀。
先王后临终前交代的话,模模糊糊,德善在牢房中找到了一本画册,画册里夹着一封遗书, 通过遗书,德善弄清了始末。
遗书上说了两件事, 王后自杀和德善妹妹的事。
王后自杀是早有蓄谋的。
她曾以肠胃不好为借口向狱卒讨了两盘苦杏仁, 每日吃上几颗, 日积月累, 毒素渗到五脏六腑, 即便是神医再世也无法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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