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心,白氏接着说道:“我曾经给你下过一种慢性毒,中了此毒,一般的大夫把不出来,这毒是江南善医馆的秘毒。你派人去趟江南,我给你一块玉佩,到善医馆去,能找到解药。”
白氏不敢看纪安的神色,一股做气的接着说道:“你还中过一种毒,这毒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只是这毒应该是郑氏或是郑家下的。现在你身份已经大白,有郑氏在,那毒应该能解。”
纪安楞了楞,想过很多种白氏找他的理由,假设了许多场景,没想到白氏会直接点明她下毒,让他去拿解药。后面的话虽然有挑拨的成分在,可为了挑拨,暴露自己,把她最阴暗的一面表现在他面前,白氏什么时候这么无私和无脑了。
白氏把自己身上的一块玉佩拿下,给了纪安。对着纪安叮嘱道:“不管如何,你中毒事情千万不要告知你爹。”
白氏了解纪博,若是纪博知道纪安短命的话,为着纪府,他是会全力保下纪晨的。这是她以前所依仗的,可现在却是她所害怕的。她决定不允许自己的孩子被放弃,他,本该得到纪府的一切。
纪安神情复杂的看着白氏,白氏的最后一句,或许在他听来有种她想逃避罪责的想法,想在纪博面前保持善良的形象。可其实这是多此一举,若是白氏什么都不说,他也拿她没法子,甚至,他知道白氏最后一句的含义。
若是纪博知道他没有了生育能力且是个短命的,那纪晨的世子之位就一定不会动摇。家族,传承,在纪博眼里肯定是要比他重要的多。或许这样说,纪博的心里除了自己就是利益,他,谁也没真正的放在心里过。
白氏今日所做的一切让纪安云里雾里,他把玉佩收下,对着白氏说道:“今日的事情我不会告知任何人,今后你好之为之。”
想想,纪安还是说道:“人这一辈子有许多不得已,不要为了别人的错而惩罚自己,也不要为了仇恨而害人害己。我言尽于此,告辞了。”
白氏听着眼泪顺着面颊止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看着纪安要踏出门口,白氏忽然出声道:“阿安,你,有空闲的时候,能不能来陪姨娘说说话。”
纪安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就这么淡漠的走出了白氏的院子。
拿着玉佩,纪安心中很堵很堵,白氏,这个他一直当做母亲的女子,给他母爱给他温柔的母亲。他爱过她,恨过她,现在却可怜她。纪安情愿白氏一直狠都底,这样,他自己才能更理直气壮,更心安理得的疏离她,仇视她。
可像如今这样,悔过自新,他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了。原谅,太晚了,仇视,太过了。
不过,纪安的心中还是晴朗些,至少,他做人不是那么失败,至少白氏在这十五年里曾经有那么几分真心,这就够了,够了!
陪着纪老太太用了饭,宋嬷嬷就在等着纪安了。
纪安最后还是随着宋嬷嬷去了留园,郑氏早已经等在了屋里。一见了纪安,笑着说道:“安儿来了,累了吧。娘给你做了一双鞋,你试试吧。”
纪安拱手道:“太太!”
郑氏听着有些难受,可也知道这么多年她对着纪安从没有过什么好心,自然得不到纪安的亲近。郑氏安慰自己,没关系,没关系,她从现在开始对着纪安好,她们是母亲,只要她真心对他好,纪安是个重情义的人,总是能把他的心捂热的。
章节目录 第45章 柳暗
郑氏看着纪安没出声,想想说道:“安儿,我和你爹商量过了等过些日子,我就把你记在我的名下。以后,你就是嫡长子了,我这有一些私房,你出门在外,应酬多,先拿去用吧。”
说着就递给纪安一个红色的木盒,纪安没接,说道:“多些太太,儿子在书院没什么花销,用不到这些。”
郑氏的脸色暗淡下来,强颜欢笑道:“算了,不久就要殿试了,我托了你外公给你请了一位名师指点你的功课,你看,你什么时候去拜访一下。虽然你才华出众,可去请教请教,也是有备无患不是。”
最为重要的是把纪安和崔玄分开,他是自己的孩子,应该是郑氏这边的坚定支持者。本来纪安的身份就处于尴尬阶段,自己的亲爹和二皇子都没有帮他挣世子的想法,若是纪安再和崔玄混在一道,恐怕郑家也不敢重用他。
为着这个,郑氏这才急吼吼的托了郑国公请了当朝大儒来教纪安,至少让纪安和崔玄少接触。在郑氏看来,纪安年岁小,和崔玄认识满打满算也不过两年,少年人没定性,等把他们隔开,长时间不接触,那感情也就淡了。
纪安皱了皱眉,他不喜郑家,也不想参与进皇家那堆烂事里面去。再说,比起所谓的外家,崔玄对他才是真正的良师益友,亲人兄弟。这样的感情何其珍贵,这样的真心,就为了顾忌所谓的外家,就要他断了,真是太把他们自己当回事情了。
纪安直接拒绝道:“多些太太美意,我能得魁主都是师兄和师傅的教导。师兄待我如亲人,处处维护,事实关照。我想,有师兄的指点,这次的殿试也是有把握的。毕竟,师兄这京城第一才子的美名也不是摆设。我能得他这个三元及第的状元郎指点,是多少人也求不来的福气啊。”
郑氏碰了个软钉子,兴致有些灰败。她想到了纪晨,那个孩子总是顺着自己,若是今日是纪晨在这,他会哄着自己,听自己的话。不会这么的回绝自己,下了她的面子。
郑氏让自己打住,纪晨再好,也和她没有关系了。他是白氏的儿子,是仇敌的儿子,他越好,自己越应该生气才是。纪安和她成如此局面,都是白氏一手造成的,她要是记挂纪晨的好,白氏还不知道要笑成什么样了。
这么一想,郑氏打起精神,岔开话题说道:“你姨母很想见见你,等殿试之后,我带你去见见她。你这么出色,你姨母见了还不知道该怎么欢喜呢。”
纪安垂下眼眸,并不答话,郑贵妃,现在的皇后。他这么多年下来,早知道这是个厉害的人物,性子嚣张,可却把持这皇帝的心,稳坐皇宫第一宠的宝座多年,还有一直往下的趋势。这么一个厉害人,纪安是不愿意去接触的,说不准什么时候,被卖了还得替她数钱呢。
可刚刚连续回绝了郑氏,纪安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沉默,他把沉默是金的这句真谛演绎到底。郑氏一人唱了半天的独角戏,最后也没了意思,关照了纪安几句,就放他走了。
纪安出来松了一口气,往常到郑氏这儿来,郑氏觉得和他说一句话都是浪费自己的口水。这还是她第一次和他说了这么长时间,纪安也终于见识到了女人唠叨的能力。
郑氏不像白氏那么会说话,也没有白氏那么善解人意,她好像天生不会察言观色般。只是一味的表达自己的意见和观点,今日呼噜呼噜的对着他说了许多,纪安在心中已经很是厌了。
没等纪博回来,纪安就要回书院了,走到大门口正好碰见纪晨的马车。纪晨从马车上下来,明显的马车里还有一个人。瞧着衣角是明黄色,纪安心中有数,除了二皇子,恐怕没有他人了。
纪晨也瞧见了纪安,主动打招呼道:“大哥!回书院吗?”
纪安点头,露出一个笑来说道:“二弟,近日要殿试了,我回书院要再温习温习功课。”
马车里的人一直未出声,纪安就明白了二皇子是不愿意让人知道他过来了。于是纪安很是识趣的就告辞了,心中则想到:二皇子对着纪晨倒是有几分情谊,即使现在知晓纪晨是白家的外甥还能出来见他,这对于一个皇子来说也算难得了。
纪安坐上马车,刚刚转了个弯,还未出京城就被人拦住了。拦他的人不是旁人,正是他闻名已久的二皇子是也。
纪安上了二皇子的马车,只见二皇子脸色很是冷淡,看了他一眼,纪安给他行了个拱手礼。现在他是有功名的人了,对于皇子王爷也不用下跪了。
二皇子免了他的礼,开口说道:“按理,我该叫你一声表弟才是。今日找你来是有事和你商量,我就不和你饶弯子了,纪安,我想知道你对纪府的世子之位有什么想法。”
纪安不知道二皇子问这个干吗,正好趁着二皇子问话的时机把自己的立场表达清楚。他不会偏帮任何一方,他只是做自己想做的,也不贪恋纪府的爵位。省的郑家大动干戈,干了坏事,还打着为他好的幌子。
想清楚之后,纪安说道:“二殿下,我对世子之位从无任何想法。上辈人的事情,我做晚辈的不好什么。可纪晨做世子也没什么不好,他很优秀,又是我弟弟,我信他能撑起纪府的门庭。且他对着太太和郑家也是十分的亲厚,血缘是可以决定一些,可决定不了一切。不然,也不会有兄弟阋墙的事情发生了。您说对吗?”
二皇子作为皇家人,应该最明白血缘这种东西有的时候并不那么可靠。皇家最是能体现这点,纪晨就是和郑家少了那么一层血缘牵绊,可纪晨的能力和忠心毋庸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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