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魔大战一炷香时辰,未分出胜负。梓玥唇边挂了一丝血迹,妖王力大无穷,打了这么久也不见气势减弱,再拉锯下去,他必定落得下风。
妖王张口吐出一团蜘蛛丝,梓玥此时做了一个惊人的举动,在妖王张开的口闭合之前,飞速闯进了他的口中。
在远处屏障里看到这一幕的辞觞几近崩溃,歇斯底里地喊:“梓玥!”
妖王吞下梓玥后,发出类似笑的声音,极为诡异。他的八只脚向着藏丹阁移动,钢刀一样的长足落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身受重伤的玖阳派弟子拼死守护藏丹阁,握着剑排成人墙阻止妖王再往前。
突然之间,妖王仰天嘶吼,像是惨叫,整座玖阳山都在颤抖。他极力张开的口中发出蓝色的光,并不像是他本体发出的。
妖王乱挥长足,挣扎嘶吼,藏丹阁前的大理石地板被他的长足震碎,化作一片废墟。此时,天上雷电大作,他歇斯底里地对天长啸,刹那间,口中的蓝色光芒越来越强,一声巨响,妖王的头部在蓝色光芒中炸开。最后一声嘶吼淹没在电闪雷鸣之中。
而电闪雷鸣过后,玖阳山上一切恢复如常,妖王的几只长足散落在地,还留下半边残骸冒着黑色浓烟。
“梓玥!”辞觞再大吼一声,回应他的是这无边无际的寂静。
烟雾渐渐散开,一个白色身影从浓雾里走出来,他不疾不徐,眉眼里含着浅笑,唇边挂着一丝血迹,“叫那么大声作甚?”
辞觞两眼含泪,原来他并没有死。
梓玥走到他面前挥了一下袖子,在辞觞身边的屏障消失。辞觞从地上起来,飞奔过去抱住他,双臂不断收紧,“你可知方才我有多害怕?”
他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抹寻不到踪迹的笑,温和的声音道:“不是回来了?”
辞觞将头埋在他的颈窝,“日后可千万不能……”
话还未说完,怀里的人垂下眼帘,手中的剑掉落在地化作一缕光凭空消失,身子也要往下滑下去,辞觞紧紧搂住他,嘴唇颤抖,眼角划出一滴晶莹的泪水,却死死抱住他不松开。他一字一顿地说完他的那句话,“日后可千万不能让我担心。”
烟雾渐渐散开,天上的太阳透过层层黑云投下几缕金光,落在玖阳山上。
辞觞跪坐在地上,将人紧紧搂在怀里,眼神空洞,一句话也不说。
身受重伤的清和真人被弟子搀扶过来,叹了一息,“他的仙元为妖王体内的瘴气所伤,怕是几百年之内,难以苏醒。”
魔物的瘴气与神仙的仙元相克,其中以魔物体内的瘴气最为密集。梓玥虽用仙障护住了仙元,但引用仙法在妖王体内引爆之时瘴气乘机而入,才使得他的仙元为瘴气所伤。
仙元为瘴气所伤者,即便是太上老君的仙丹妙药,也无济于事。
此时,空中飞来上百只白色蝴蝶,这种蝴蝶辞觞见过,是墨竹山上的。
白色蝴蝶围绕在梓玥的身旁飞舞绕圈,是要把自己的主子接回天庭。
清和真人道:“辞觞,还是让他回天庭罢。”
“不,弟子要陪着他。”声音低沉喑哑,双手死死抓住不放,他怕这一放手,就再也见不到。
周围的蝴蝶还未散去,时而落在梓玥的手上,时而落在他的发冠上,辞觞将人越抱越紧,坚决不让蝴蝶将他带走。
周旋许久,白色蝴蝶化作星星点点消失在空气中。
转而天上飘起了妖红色的花瓣,那是来自地府的彼岸花。辞觞抬起头,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带入了另一个幻境。
四周漆黑一片,只剩下妖红色的彼岸花瓣在飞舞,落在梓玥雪白的衣袍上,就要将他淹没。辞觞耐心地将落在梓玥衣袍上的妖红色花瓣一片一片拂去。
带着地府气息的花不配落在高贵无暇的梓玥身上。
此时从黑暗里走出一个穿黑色衣袍的男子,他一双丹凤眼上挑,乌黑的发丝垂在腰间,脚下踩着妖红的彼岸花。
辞觞在玖阳山修炼道法八十几载,自然晓得他是地府之主冥王。下意识将怀里人抱紧,誓死守护,“只要有我在,你休想将他带走。”
冥王不屑,“他是仙,不归本王管,就是要带也是带你走。”
辞觞置若罔闻,生与死于他而言似乎已经不重要,此时只想抱住怀里的人,到永生到永世。
冥王似乎不满他一个小小的凡人竟不把他地府之王放在眼里,蹙起眉没好气道:“他仙元为瘴气所伤,情况好的话几百年后苏醒,否则一直沉睡,怎么,你就甘愿他这样睡下去?”
辞觞一字一句道:“此事不用你管。”
冥王面露不快,轻哼一声,“本王向来不管闲事,只是,如今天上地下只有本王能救得了他。”
闻言,辞觞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冥王,冥王兀自道:“本王的聚魂珠能将已魂飞魄散的魂魄聚集,复原他为瘴气所伤的仙元,自然不在话下。”
辞觞低头看着双眼紧闭的梓玥,再看向冥王,“说,要如何你才肯救他。”
踩着花瓣走到辞觞面前,冥王唇角勾起,“用你的命来换。”
“好。”
“啧,答得倒是爽快。”冥王绕着他走了几步,“你是凡人,死后化作鬼魂,还会堕入轮回,投胎转世。”
冥王手里幻出一株彼岸花,一片一片花瓣地摘下,他幽然道:“你放心,本王不会令你孤身一人。梓玥仙君恢复仙元后亦要下凡历劫方能重回天庭,下一世你与他还会重逢。”一株彼岸花被摘取了所有花瓣,只剩下光秃秃的花茎,他特意加重了语气,“不过,下一世再遇见,你注定要恨他。”
“下一世我对他是爱是恨,该由我自己来定。”
冥王唇角勾起,“错了,是由本王来决定,因为,本王要你恨他。”
辞觞目含凌厉瞪着他,“我不明白,你为何要这么做?”
“因为,本王也要让他尝尝被所爱之人憎恨的滋味。”
辞觞斜瞪他一眼,“不可理喻!”
“本王的条件就是如此不可理喻,就看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辞觞紧咬牙关,将怀里的人抱紧,似要将人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侧脸贴着他冰凉的脸。
辞觞将他轻放在落满彼岸花的地上,跪坐在他身旁,为他拂开脸颊边的一丝碎发,再俯身在他的额头落下一吻。
起身,走到冥王面前,辞觞握着拳盯着他正色道:“你若不兑现承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冥王微微勾起唇角,一挥袖子,他便闭上了眼睛昏死了过去,身子浮在半空中,不断飘落的彼岸花将他团团裹住。
“没想到,堂堂地府之主也会这般记仇。”黑暗的空间里,现出一个穿着青色衣袍的男子,他周身发出一种微弱的光芒,在黑暗里显得抢眼。
冥王阴沉着脸,“你竟敢闯入本王设下的幻境。”
“你分明奉玉帝之命前来为梓玥仙君疗伤,却滥用私权,本君若不跟过来看看,还不晓得你会做出什么缺德事。”
“你也看到了,这凡人是心甘情愿的,怪不得本王。”
“是不是心甘情愿你自己知道。”
“这是他应得的。”
澜舟仙君皱起眉头,“当年的事并非梓玥仙君的错,你为何就是不开窍?”
冥王握紧袖下的手,幽幽道:“谁的错本王不在乎,是他让本王失去了所爱,本王要让他加倍奉还!”
“你当真是冥顽不灵。”澜舟仙君不与他争执,过去抱起地上的梓玥仙君,看着他苍白的容颜,目中神色复杂。
冥王在一旁嘲讽道:“你思慕梓玥仙君几百年,最后竟输了一个凡人。”
澜舟仙君沉默不语,抱着梓玥仙君走到冥王面前,“别忘了你奉了玉帝之命要为梓玥仙君复原仙元。”
“那般心急作甚,于公于私,本王都得救他的不是。”
第2章 被冷落的太子妃
夜深,清风徐徐,圆月高挂,万籁俱寂。
陌霜持着书在窗前静读,烛台上积满了蜡泪,门外有敲门声,他唤了一声进来。
门吱呀一声打开,进来一名丫鬟打扮的女子,手上还端着一盆热水。
丫鬟冬灵把热水放在盆架上,转身道:“公子,时辰不早,先洗漱歇息罢。”
陌霜应了一声,放下手里的书,提步走向盆架,冬灵扭了帕子双手呈给他,在一旁道:“太子殿下今夜又寝在书房,听闻前些日让人置了张软榻,布置得跟寝房似的。如今下人们都在说公子的不是,说您亏待了太子殿下。”
陌霜擦了脸和手,放下手帕,道:“别人要说是别人的事,你莫要理会。”
“可是,奴婢听着心里替公子难受。”冬灵一脸委屈,“老爷当初就不该答应这门亲事,害您在这受尽委屈,往后日子几十载,还不知怎么过。”
陌霜面上毫无波澜,沉默良久,他道:“你累了一天,先回去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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