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人敢说一句“是”?众人低首沉默不言。
“何话该说,何话不该说,你们知是不知?若是不知,改明儿我便寻人来教教你们,让你们知晓,说不该说的话,是什么下场。”季临川顿了一瞬,笑意更浓,“今日我听闻有人在背后说我同王爷的不是,挑拨我们两人的关系,总管,你说这等嚼舌根之人,当如何处置?!”乐麒代言的话一落,声震四野,气冲斗牛,比之温润之声的季临川来得骇人,当场将总管吓得心惊肉跳。
总管稍稍抬眼睨了周围一眼,恰巧看到那俩个真正说闲话而心虚得打抖的侍女——其中一人还是自己相识的。花花肠子拐了几圈,揣摩了季临川语中之意,他反复斟酌,将话往晏苍陵身上带:“王爷乃一府之主,他的令便是府中府规。小的认为,这等人该如何办,应过问王爷的意思。”
季临川一顿,显然未料这总管竟忽视自己的命令这般说话,面上却波澜不惊,笑着比划道:“既然如此,我等便静待王爷来处理罢。”说罢,挥手让乐麒去将晏苍陵喊来。
总管笑而不言,他肚里的算盘可是打得噼里啪啦响,晏苍陵惧内,而今他越过季临川直接让晏苍陵下令,便是打着让季临川心生不满,同晏苍陵内讧的心思。
不想晏苍陵闻讯赶来,听罢事情经过后,沉了沉脸,只问了季临川几声,便厉声喝道:“这等小事仍需我过问?!你是怎地办事的,要你这总管有何用!从今日起,减你一成俸禄。至于这嚼舌根之人,何必多问,王府不需胡言乱语,乱传其他之人,赶出府便是!”
晏苍陵与季临川从始至终都未指名道姓地说乱嚼舌根的是何人,那俩心虚的侍女便惨白了脸色,尤其是那有心王爷妾室的低声侍女更是吓得凄惨,全身哆嗦不停,咬紧了牙关,方防止自己落下泪来。
总管同小李的面色也不大好,稍稍抬眼看到那俩侍女的神情,多少都猜到她们是在背后说了王爷同王妃的闲话,当下对这俩人又气又急,恨不得季临川快些将俩人赶出府,省得自己被牵连。
将众人面上百态纳入眼中,季临川给晏苍陵使了个眼色,同他道:“今日有人在背后说我们闲话,挑拨我们的关系。”话在此处,恰好截住,留着深意未尽的话让晏苍陵来续。
晏苍陵整肃容色,将眸一横,有如猎物扫荡猎物,目光涔涔:“挑拨我们关系想作甚?爬上高位?简直痴心妄想!”目光一凛,看场上吓得抖成团的众侍女,一手横指她们道,“究竟是何人说的闲话,老实招出,本王可轻罚!”
哪有人敢出面,那俩说闲话的侍女都低下了头,咬紧牙关。
晏苍陵内心冷笑,方才乐麒传话时,已将那说闲话侍女的模样告知了晏苍陵,如今一看她们不出面承认,他微生恼意,手指一伸,在众侍女中扫了一圈:“不说,不认?!好,那本王便杀鸡儆猴,让你们知晓本王不是好惹的!”一指那说闲话的侍女,故意道:“来啊,先将她们拖下去,掌嘴!打道她们不敢胡说为止!”
俩侍女立马哭成一团,嘶声力竭地跪地求饶,嗓都提到了顶,尖细难听,但晏苍陵却铁了心,唤人将其一众拖到一边,直接用手便掴。
总管同小李完全惨白了脸色,听啪啪打脸声清脆入耳,侍女的尖叫刺入心中,皆是抖了几抖,更生骇意。愈是不知具体何事,愈是恐惧心虚,生怕罪责降临自身,一时间,竟对晏苍陵同季临川皆生出了畏怯之心。
听俩侍女哭声歇了,震慑已达其效,季临川抿着一口笑道:“这会儿该长点记性了罢,知晓何话该说,何话不该说。下次若再有人胡说八道,生出一些不轨之心,被我发现,你们便同那说闲话之人一块儿受罚罢。“
俩侍女脸色惊变,双瞳一缩,那还不长记性的低声侍女,朝季临川射了一记怨毒之眼。
“嗯?!”晏苍陵狠声一出,立马跨步上前,将那低声侍女拽倒了地,”胆敢如此看着王妃,还心怀不满,来啊,拖下去打二十大板,赶出王府!”
一霎那,众人骤静,只听得那被拖下去打的侍女尖声哭喊,开口求饶。
“做事不动脑,出事了方知后悔有何用,挨打板子亦是不亏。”季临川不咸不淡地将话一续,另一侍女低下了头,将满腔怨言吞回腹中,烂入肠里,而总管也是被晏苍陵季临川的所为,吓得双肩颤抖,低头不言,以致晏苍陵一巴掌拍到他肩头时,他吓得叫了一声,须臾回神过来,拱手道礼,恭敬得不成模样:“王爷有何吩咐。”
“你身为总管,便该管好人,此次念在初犯,我便放过你,若有下次,决不轻饶!”
“是,是。”总管冷汗悬在了头上,这侍女本不该由他来管,但他又不敢违背晏苍陵的命令,只能硬着头皮应下,但在稍稍从发中挑出一眼,睃向含笑舞手的季临川时,倏尔逝过一道寒光。
该打的打,该赶的赶,闹腾了一日之后,晏苍陵便将那些围观后惨白了脸的侍女放回,叮嘱她们不可再胡言乱语。
那些侍女都被吓惨了,生怕自己日后惹着了他们受罚,当即噤了声,看晏苍陵俩人眼底都含着惧意。
在震慑了众人之后,回房时,季临川高兴得手舞足蹈,靠在晏苍陵的怀里,得意洋洋地炫耀自己的成果:“怎样?我今日表现如何?”
晏苍陵看外头无人,方小声地同季临川说:“你说话得小声点,切莫让人发现你会说话之事。”
“放心罢,我自有分寸。”季临川笑得开心,“你还未说,我今日如何呢。”
“我想不明白,你为何要如此耗费心神折腾这些,将那几个说闲话的人赶走不便成了么。”
“这你便不明了,”季临川莞尔道,“总管那几人嘴碎,犹以侍女为甚,他们今日能在背后说我们闲话,他日便有可能将王府的秘密泄露出去。哪怕这情况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们亦要阻止,不让其发生,故而我今日杀鸡儆猴,便是要给所有的侍女警示,这话不是乱说的,若敢乱说必受重罚。至于总管等人,我要的是个震慑的效果,让其知晓,我们看似和善,却也不是好欺之辈,该狠时还是狠的。”
“你说得不错,”晏苍陵赞许道,“而今府内众人并非常年跟着我的人,我不敢完全信任他们。而我们又没太多的时刻去收拢人心,是以目前只能靠手段,震慑他们,以使他们畏惧我们,不敢背叛。”
“知晓便好,”季临川在晏苍陵的怀里蹭了蹭,笑得甜滋滋的,“你呢,只管做你的大事,至于这王府,便由我来帮你管,给你一个干净的办公之地。”
晏苍陵会心一笑,感激之意不消说,已经洋溢在了脸上,他抱紧了季临川,轻轻地落下一个吻,接着越吻越深,再至滚到红床之上……
乐麒守在他们之外,听里头开始发出面红耳赤之声,略红了红脸,翻身跳至房顶,借由轻功而快速地离开他们的房。
但掠到一条小道时,忽见一人,身披黑色披风,脸也裹得严严实实,鬼鬼祟祟地朝阴暗角落而去。
☆、第八十七章 ·总管
乐麒深深地凝目而视,光从那人的身形上也分辨不出那人是谁,他沉了沉脸,遂决定跟上去前,瞧瞧这人究竟想作甚。那人沿着无人行进的小道而走,走几步便会反射性地左顾右看,确信无人跟踪后方继续拢紧披风,朝无人的深处而去。
乐麒小心地跟着,不一会儿,便随着那人来到了一处空旷而泛着腐朽之味的角落里。
那人行至墙角,停下脚步,环视一周后,便低下身子,在地上摸索片刻,须臾,只听一声清脆的喀拉机关启动声响,那地面竟开出了一个大缝,借由惨淡的月光投射,缝下竟是阶阶通往下方的台阶。
那人又再次抬首环视一圈,恰时角度合宜,月光又倾落,杵在他的脸上,将他的样貌反射入了乐的眼中,这鬼鬼祟祟之人,竟然是总管!
乐麒惊了一惊,总管夜晚时分还不安歇,竟在此处做些鬼祟之事,端的让人怀疑,且那地道又是什么,究竟通往何处?
满腹疑云,随着总管的脑袋淹没在地道之内后,皆提到了头顶。乐麒定定凝望,犹豫着是否要跟下去,但终究不敢冒险,止住了这份心,一直杵在外边观望。约莫一盏茶后,总管上了来,乐麒看总管并无异样,身上也未多携带什么多出的物品,遂稍稍放了点心,待总管离去后,也跟着离开。
翌日一早,乐麒起了个大早,匆匆赶在晏苍陵出门办事前,将人截住。晏苍陵对其出现讶异不已,连忙将他迎进了朝临阁——因晏苍陵念旧之故,他们的厢房也改成了朝临阁。
听罢乐麒所说的昨夜之事,晏苍陵眉心狠狠地蹙起,眼底晦涩不明,读不清半点喜怒:“夜半如此鬼祟作为,定无好事。且又恰好是璟涵整治王府的当夜,若说没有问题,我是不信的了。”
“可要我下地道去查?”乐麒开口问道。
“先不急,”季临川声音放轻,小声阻止道,“目前情况不明,冲动下去不大好,我以为我们可先从这总管的来历查起,大意知晓此人平日同什么人常往来,如此方好让我们猜测地道里同他见面的人是何人,以备将来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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