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慌,急忙借力扶起她道:“需要什么,哥哥去给你拿。”
靠在软垫上的她,虚弱的开口说道:“哥。”
他拼命点头:“哥哥在呢。”说着握住她的手。
“我躺了有多久了?”
他不知该说什么,昏昏睡睡,仔细算下来,已经有十天了。
南璞瑾继续道:“我们堆的雪人还在吗?他们有没有化掉?”
他不解的看着她,身体这么虚脱的时候竟还有心思想着雪人?难道自己的命就不重要吗?但他好像从始至终就拿她没办法,于是只好轻声抚慰道:“瑾儿放心,这些天尚未出过太阳,所以未曾化掉。”
她像松了口气一样,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眼看妹妹心事重重,却不对自己坦白说,南璞玥忍不住问道:“瑾儿可是有心事?”
一听这话,她心里顿时泛起酸楚,苍白的小嘴微微一嘟,继而开口说道:“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难看?”
南璞玥轻轻抚着她日渐稀疏的青丝,强忍着满腔的伤心道:“不难看,瑾儿永远是哥哥心里最漂亮的丫头。”
“是吗?可是……”她别开头,掩饰着内心的羞赧,难过说道,“逸哥哥为什么好多天都不再来了?是不是他讨厌瑾儿了?”
原来,说来说去主要还是因为他,这么多天以来,南璞玥可谓是最忌讳别人提到他了,即便两人因为上朝几乎会天天见面,他也不曾正视过他一眼。
若是相离,那便相忘。
此时面对妹妹心里的疑问,他无奈找了一个理由解释道:“最近朝上大小事务太多,凡事都需经他手,所以可能是最近比较忙而抽不开身过来吧。”
南璞瑾没有吭声,心里已然很是伤心,不说这么多天了都不曾见他一面,就说自己如今病成这样都不曾主动看望一眼,想到这里,她莫名的泛起难受,她承认自己很想他,甚至恨不得立马能见到他,可想归想,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她突然觉得自己好没用,于是默默地躺下身去,背对着榻边之人不再说话,片刻后,肩上的被子一抖一抖,显然是情痛难耐的哭了。
看着妹妹这般黯然悲伤,南璞玥顿感无措,太医说过不可让她忧心,这可如何是好?紧接大脑千思百转,他赶忙说道:“瑾儿,兴许这会儿他已不忙了,我去给你把他找来可好?”
榻中人儿一听这话,停止了抽泣,但还是不说话,想着过会儿就能看到他了,她心里既开心又紧张。
见此,南璞玥微微舒了口气,妹妹是暂时稳住了,可是,真的要他去把诸葛逸找来吗?好像真有点棘手呢。
交代好婢女们妥善伺候之后,他走出怡心苑,然后喊来一个小厮。
小厮恭敬跑来,哈腰道:“王爷有什么吩咐?”
他皱眉道:“你去左相府跑上一趟,通传他家主子一声,就说‘浣怡长公主有请’。” 这已是他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喏。”小厮领命而去。
而这边左相府内……
诸葛逸正在寝室睡着午觉,显然时间充裕并不忙。
待侍卫将小厮之话原封不动的通传完毕后,他懒懒的伸了个腰后回道:“你去告诉他,就说本相不在。”
侍卫一怔,之后回过神来恭敬道:“喏。”
临走时心里还忍不住泛起疑惑:相爷的胆子还真不是一般大啊,连长公主的邀请都敢拒!
再说诸葛逸,他根本不知道南璞瑾的身体已到油尽灯枯之日,记忆中,他只记得她的身体向来不好,却并不清楚会有这么严重,如果他知晓实情,恐怕他早在南璞瑾病发时就放下面子问题而已动身前去看望了。
可是,没有如果,僵持的人继续在僵持,他誓死不会主动进那王府一步,除非……除非是那人前来,或许能请得动他吧。
话带到后,小厮很快返回府复命。
南璞玥听到人不在府内的话之后,心下顿怒,他这是故意的吗?!
一向冷傲尊贵的他,从没有像如今这般左右难做过。 想到以前在朝堂上,除了诸葛逸敢和他当面叫板、当面顶撞外,也的确再也挖不出第二个有勇气的人了。
☆、第六十六章.她像你一样深爱着我
此时,经仔细斟酌后,他还是决定亲自去上一趟,他心想:自己是为妹妹而去的,跟自己无关,任他心里如何讽刺,大不了视而不见。
这样想着,底气便又足了些,于是唤来小厮将马车赶来。
一路上想好了各种台词,但想来想去也离不了一个意思,那就是:长公主有请,跟自己无关。
这个时节确实够冷的,即使坐在马车上,身上也能感受到严寒的侵袭,幸好走前在身上多加了一件毛裘,否则自己这会儿真要挨冻了。
马车行至左相府门前,南璞玥探出半张脸。
门前侍卫当然认识这尊大佛,于是二话不说赶紧恭敬迎过来,其中领头的一个起先拱手道:“不知陵安王大驾,有失远迎,还请恕罪,不知陵安王此次前来可是要见我家主子?小人这就命人去通报一声。”
他手一抬,制止了侍卫准备派人通报的动作,继而淡淡开口道:“不必麻烦了,既然你家相爷在,那你就随本王一起前去一趟吧。”
“喏。”
命马车在门外等候,南璞玥与侍卫一同来到诸葛逸的寝院。
院中安静异常,偶尔从树梢上掉落一点积雪,摔碎在地上。
两人走上几步高的台阶,转眼来到走廊,侍卫看了一眼南璞玥,确认不阻拦自己通报后,才敲门唤道:“大人,陵安王来访。”
……
久久没有动静,侍卫一脸难色的看着南璞玥,话已带到,这种情况也不能赖到他的头上不是。
南璞玥暂且没有恼,只不动声色的站在门外等待回音。
这时,里面的人终于开口说话了。
“请他进来。”
话一出口,听不出说话之人有任何情绪。
挥退了侍卫,南璞玥自行推门进入,像跨过了千年的一道横梁一样,脚下难免有些沉重。
终于面色从容的走到内室,顿时,两人四目相对。
诸葛逸衣衫不整的站在榻前,显然刚起,此时,他深深凝视着他,目光灼灼。
被他眼光看的有些不自在,南璞玥轻笑开口:“大人果然有胆识,竟敢连长公主的邀请都敢无视。”
诸葛逸笑而不语,脚步缓慢的向他逼近。
他蓦然往后退去,一脸防备的与他保持距离。
见他这般有意与自己拉开距离,诸葛逸心下不爽,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凑到他面前。
南璞玥暗惊,手腕一挣,竟纹丝未动。恼意上来,考虑到情况特殊,于是面色不改,说道:“大人这是何意?”
本想与他好好周旋一番再作打算,可此刻见他面如冠玉,一只银色耳钻装饰和一身雪白狐裘将他的音容相貌衬托得更加清冷绝世,诸葛逸忍不住掬起散在他胸前的几丝头发,看到黑缎青丝在手中,心理莫名地多出一种满足感。
“大人。”他拿开他的手,微微皱起眉,“今日不同往昔,还请自重。”
心下一颤,是啊,那些时日的美好缠绵已如梦一场烟消云散,他即将迎娶他的美娇娘,自己将来也会有一位贤妻如影相伴。意已断,情难连,他叹道:“那你为何而来?”
早已做好拓词的南璞玥沉稳道来:“并非本王想来,而是吾妹想见你,因在此之前请过相爷你一次而无果,所以本王不得以才亲自前来。”说着语气稍带了冰冷,“是不是给足了相爷面子?!”
“呵。”他嘲讽一笑,揶揄道,“既是长公主想见微臣,那为何她不亲自前往而要做哥哥的来?你们兄妹二人这是要闹哪般?”
南璞玥更为恼怒,这是在明着暗着说他们厚颜无耻吗?气不过的在袖口中攥紧了拳头,咬紧牙关,面上继续强作镇定道:“家妹抱恙,行动不便,所以本王作为她的哥哥,理当代她来此,这个解释,相爷可满意?”
诸葛逸目光火热的看着他:“满意,当然满意。”依然不知南璞瑾的病情的他,只以为像从前一样犯起小症过几日便好,于是也没听在心上,继续揶揄道,“陵安王对妹之爱,微臣甚为感动,可是,怎么办啊……”他将身体又逼近他一些。
他羞怒的把身子向后倾。
咫尺之间,像是永远隔着一层膜一样,将两人的心越拉越远。
突然,诸葛逸伸出手搂过他,本就衣衫不整的他,此时做梦般能再次拥着心爱之人,身上和心里都是满满的温暖,闻着他身上特有的淡淡龙涎香,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接着温温的气息洒在他的耳边:“怎么办?我好想要你啊。”
南璞玥心下一跳,使力推他,却依然不能扳离他,忍受着这种难以启齿的羞辱,他愤愤道:“你闹够了没有?”
伏在他暖融融的毛领中,诸葛逸分外舍不得离开,故意戏谑他道:“没有。”
想到妹妹现在还躺在病榻上等待,南璞玥哪有心思和他在这里**,于是心下一急,直言问道:“我只问你去还是不去。”
“那你告诉我,我凭什么要去?”诸葛逸漫不经心回问道。
“因为……”因为我妹妹她爱你啊,南璞玥很想告诉他,可是话到了嘴边就再也不好说出口,他不想自己遭其羞辱后,就连妹妹的最后一点尊严也都葬送在他的手里,他办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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