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辉月被明帝逼得哭了快崩溃,又不想喊停,宣泄的方式就是抓花了明帝的胸膛和背,最后终于撑不住,在明帝怀里昏过去。
明帝把滕辉月放到龙床上,给他掖好被子,动作极温柔。他没有随之躺下,而是坐在床边,静静看着滕辉月的睡颜,难得怔忪出神。
修长的手指在那漂亮精致的五官上一一划过,明帝的凤目里渐渐闪过柔情、不甘、愤怒、冷酷,最终化为平静。他的双手缓慢地下移,在滕辉月白皙秀气的脖子上停住,无声地合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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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辉月在微微颠簸的马车上醒过来,身上穿戴整齐。若不是身子酸软难当,昨晚和明帝的一夜颠鸾倒凤仿若梦境一般。
“这是哪里?”滕辉月有一瞬间的心慌,猛地坐起来看到敛羽守在一边,又安心下来。
敛羽被他的大动作弄得心里一跳,不着痕迹地扶住他的腰背,答道:“殿下,我们正前往护国寺。”
“皇外祖母呢?”滕辉月想起昨晚的疯狂,一阵心虚汗颜。第二日要和郑太后去祈福,他和明帝不该在前一晚如此沉溺享乐。
“陛下已经安排妥当,太后娘娘没有生疑。”敛羽道。
滕辉月最信任明帝。听到这一句,整个人都完全放松了。这一松,只觉得全身酸痛,骨头像被辗压过一样。平时明帝与他欢好也有过肆意癫狂的时候,但如昨晚那般仿佛要不够似的失控,却是头一遭。
滕辉月心里又是甜蜜又是抱怨,捧着红红的脸想着明帝出神。
敛羽从马车的格子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四方盒子,里面装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漆黑的药。盒子经过特别的设计,可以卡着碗不倾倒,并且带着炭火可以保温。碗沿有槽,与碗盖卡着,防止药溢出。
“殿下,请喝药。”敛羽小心翼翼把碗取出来,捧到滕辉月面前。在他的内力控制下,碗里的药纹丝不动。
“什么药?”
“陛下吩咐下来的,道昨晚可能伤着了殿下……”敛羽平板道。
“停!本宫喝。”滕辉月瞪了他一眼,接过药,蹙着眉斯文地吞咽。他不喜欢喝药,不过为了调养身体好孕育孩子,他没有拒绝过喝药。
敛羽等他喝完,递上一小碟蜜饯给他压药味。
滕辉月摇摇头:“甜食会影响药效,本宫不吃。”示意他收起来。
“……是属下疏忽了。”敛羽见过衣笙这样哄滕辉月,才比照着办,并不知道滕辉月已经改了习惯。
这倒不怪他。明帝让太医院掌院胡太医和衣笙联手为滕辉月诊脉,看看他是否有孕之事本就非常隐秘。平时给滕辉月调养身体的药更是全部只经衣笙之手,即使敛羽也不得而知。
“你记着就好。”滕辉月不甚在意摆摆手。他打了个呵欠,又想睡了。
——昨晚真的太过了。
敛羽利落地为他整理好睡觉的位置,扶着他躺下。
滕辉月随口笑道:“你今日倒是殷勤,可是舅舅又敲打了你们一番?”
明帝有个滕辉月出宫五日以上就找他身边的太监侍卫细细敲打一番的习惯。
敛羽不语,木木地坐在一边。
滕辉月当他是默认,笑了几声,含糊地咕噜了一句,很快又沉入梦乡。
滕辉月咕噜的是:“呆子,有本宫在呢,怕什么?”
敛羽依然面无表情。等滕辉月睡过去了,他的目光几不可察在他的腹部上扫了一眼,眼里升起了隐忧。
跟随滕辉月前往护国寺之前,他确实被明帝敲打了一番,同时得到一个令他无比震惊的消息。但事后一想,以明帝的性格,既然知道这件事发生了,他理应不会允许滕辉月在这个时候离开皇宫。
除非有什么重大的变故……
但元徵雍主离得如此之远,若有事情发生,他可以避过风波的同时,亦鞭长莫及,无法在短时间内得知宫里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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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驾在下午抵达护国寺。
护国寺的方丈华真大师携弟子们出迎。华真大师是元徵朝著名的得道高僧,博学多才,泽心仁厚。他出身名门,自小出家,曾游历全国各地讲经传道,在民间威望极高。他虽为护国寺大方丈,但并不是经常留在寺中,即使在寺中挂单,亦多是闭关谢客,潜心钻研佛理。
郑太后在护国寺祈福多年,见过华真大师的次数也不过十个指头。滕辉月则是一次都没有见过。
郑太后这次出行只带了元徵雍主滕辉月,便让他跟着身边,一同见了华真大师。
华真大师年过六旬,须发皆白,眉毛极长,垂在颊边,一直垂至脖子。他颈上挂着一串檀木念珠,宝相庄严,又显得和蔼慈祥。
自重活一世后对鬼神存了敬畏之心的滕辉月没有怠慢,难得收敛脾气,与华真大师客客气气见礼。
“见过华真大师。”滕辉月微微一礼道。
华真大师含笑回礼,定定看着滕辉月,突然道:“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此无故彼无,此灭故彼灭。滕檀越,有缘起便有缘灭,随缘可也。阿弥陀佛!”
滕辉月一愣,不知此话从何说起。可是华真大师并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领着一行人入内。滕辉月只能按下不问了,跟着进去。
——和尚就是爱故弄玄虚。
安顿好后,郑太后与滕辉月分开,各自斋戒沐浴,然后转到到佛堂祈福。接下来的这些日子,他们都必须斋戒以表心诚。
郑太后拉着滕辉月的手道:“你舅舅疼了你这么多年,为他诚心祈福一次,好不好?”
不用郑太后说,滕辉月也必定会做这事儿的,当下肃着脸点头,又不忘道:“我也会为皇外祖母您祈福的。”
郑太后微微一笑,便放手让他去了。
滕辉月一直不觉得陪郑太后到护国寺是件好差事。因为除了斋戒祈福外,实在没有其他有趣的好玩事儿。斋戒祈福也不好玩,沾不到荤腥,又得日日对着三尺见方之地念念有词,一不小心都能睡过去,无趣得紧。
不过这一次滕辉月想为明帝求一道平安符,总算能耐着性子,忍受寺里枯燥的生活。
但出乎意料,正当滕辉月还以为得斋戒半月时,郑太后却提前把他放出来,解了他的“禁”,让他迁到寺后的精舍里居住,恢复顿顿有肉的日子。因此滕辉月的这次祈福,统共就只有三天。还好滕辉月第一时间求了道平安符给明帝,只等平安符在寺里供奉二十一日,就能拿走送人。
滕辉月有敛羽等人伺候,又带了不少话本解闷,偶尔和华真大师座下的弟子下下棋,说些似是而非的话,日子不算难过。唯二不好的,一是他觉得自己越来越懒,不想动,二则是越来越想明帝。
事实证明,这一次的祈福不像以前那样只留在护国寺半个月,而是足足待了一个月!若不是郑太后常劝着他,滕辉月觉得他都要被思念折磨死了。
满一个月后,郑太后终于大发慈悲,下令回宫。
72
滕辉月在回程的途中不知不觉又睡着了,醒来时人已经回到福康长公主府。
滕辉月有些纳闷郑太后怎么没有直接带他回宫,不过没有过于放在心上。这段时间他与明帝感情正浓,片刻不舍得分离,之后又跟着郑太后去护国寺祈福了一个月,多日没有回公主府,也正是时候该回来一下。
滕辉月起床后梳洗了一番,得知母亲福康长公主齐敏入了宫,可能是为了探望郑太后。而安敬室主王承坚已经在府里等候了好一会儿,道是想见滕辉月一面。
没有想到王承坚会来的滕辉月立刻让人去请他进来。
不一会儿,面无表情的王承坚在管家的带领下,走进栖月小筑,而后一个人走进滕辉月的寝室。
滕辉月睡多了,人还犯着懒。没有更衣,只披着一袭绣金边的杏色薄披风,散着发靠在软榻上,慵懒妩媚,浑身带着说不出的味道。
在护国寺好吃好住,又没有烦心事,滕辉月被养得更加水嫩润泽,气色极好。
“哎,阿坚,今日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他笑道,看着王承坚明显不太好的脸色,“谁惹着你了?陆展云那个蠢货吗?”
王承坚见到他这一幅悠然安逸模样,微微一怔,连平时必行的礼也不行了,皱起眉直接坐到他身边,靠近他审视他的神色。
滕辉月被看得莫名其妙:“怎么了?”
“你不知道?”王承坚问,语气是难得的小心翼翼。
滕辉月扬眉:“我才刚回来,知道什么?”
王承坚抿紧唇,向滕辉月示意了一下,让他清场。
滕辉月知道王承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当下脸上的嬉笑之色淡下来,挥手让寝室里侍候的人退下,包括敛羽。
等偌大的寝室里只剩下滕辉月和王承坚,滕辉月问:“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
一向干脆利落的王承坚却难得迟疑了。他定定看着滕辉月,无比慎重道:“你先答应我,不要冲动。你要记住,即使你贵为雍主,依然只是一个臣。你背后还有很多人,会因你而遭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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