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珑月他们在小声交谈,屋内却静谧无声。向天南慢慢将姬无影扶坐起来,盘腿坐在他身后,双手平行放在他背心,缓缓渡气。
一刻钟后,姬无影额头已布满薄汗,苍白的嘴唇渐渐有了血色,眉心一道淡红印记若隐若现。
向天南的内力与姬无影的相互交融,游走在他的四肢百骸。运行三周后,汇聚在姬无影的丹田处。
姬无影体内的高热渐渐平复,只觉一股温良之气盈满全身,涣散心神被凝聚,身体伤痛也开始慢慢减轻。
姬无影轻哼一声,苏醒过来。第一眼看到的是白袍一角,上面有独属七煞宫的蛇纹镶边,姬无影已知背后的人是谁。
“又给你添麻烦了。”姬无影抱歉道。
向天南收回掌力,双手放在膝盖上打坐吐纳,待内力平复后缓缓道:“宫主从小就喜欢给属下添麻烦,这一次倒是谦虚起来了。”
姬无影苦涩一笑:“我是担心你的身体。前不久才耗费内力替我压住七煞神功的魔性,今日又与我渡气,万一你有个好歹,我就没人可倚靠了。”
“宫主是在关心我?还是在咒我?”
“……”
向天南见一向能言善道的姬无影没了语言,不再揶揄他,正色道:“宫主这身伤是华山所为?”
姬无影摇头:“此事说来话长,这里不方便说,等我们回了七煞宫,我再细细与你道来。”
向天南却不依不饶地问:“青锋剑乃华山掌门之物,你怎么会被它所伤?难道你不听我话,去了华山?”
“我没去华山。”
“那这剑伤从何而来?”
“……”
“嗯?”
姬无影被他打败了。向天南这人什么都好,就是管得紧,自从他被姬留殇任命为七煞宫护法开始,他就像个管家婆似的,对姬无影的生活事无巨细,都要一一盘问,哪怕姬无影被蚊子叮了,他都会问是哪只蚊子叮的。有人呵护固然很好,但这种近乎变态的照顾,姬无影有苦难言。
姬无影只好说:“我去无量宫盗宝,遇上华山弟子,与他过了几招。”
“嗯,还有呢?”
“然后遇到濯尘老怪,失手把他杀了,我又招降无量宫宫人,让他们归顺七煞宫,他们不太听话,然后教训了他们一顿。”
“……”向天南简直不敢相信姬无影能搞出这么大动静。
静默了片刻,向天南掏了掏耳朵,问:“宫主刚说把谁给杀了?”
“无量宫宫主濯尘。”
向天南仍是不信:“是那个当年败在师父剑下,自废双腿,隐居无量山的濯尘?”
“正是。”
向天南忽然觉得头很疼,揉了揉太阳穴:“我不知道你怎么能把他杀了,华山的事尚未解决,你怎么又去招惹无量宫。当年师父都没杀他,你是怎么做到的?”
姬无影当然不会说濯尘对他所做之事,只道:“濯尘欺人太甚,他的手下又维护他,我不杀他,我就活不出来了。”
姬无影的样子很严肃,一点不像在开玩笑,向天南怔了怔,不可思议道:“属下以为宫主能把握自己,才让宫主独自出谷,没想到一次失误竟造成这么大的后果,如若此事传入江湖,必定引起哄乱,宫主准备怎么收场?”
姬无影当时神志不清,根本没考虑后果,现在事已发生,再去担心后果也于事无补,遂道:“是他们先逼我的。濯尘死前曾放豪言,说总有一天会剿灭七煞宫,这样的人,怎能留他。”
“罢了,罢了”向天南听了连连摆手:“事已至此,无可挽回,惟有兵来将挡了。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华山的人。”
“……宫主这是在逼我们杀上华山吗?哎呀,我头好疼,容我好好想想。”
“天南……”姬无影刚想说话,门外却传来珑月的声音:“向护法,无影醒了吗?我好像听到他的声音了。”
姬无影朝向天南使了个眼色,向天南穿鞋起身,拉开门,走了出去:“宫主醒了片刻,又睡去了,等他伤势稍稳,我们就会离去,多谢教主容留之情。”
“向护法说哪儿的话,无影是我弟弟,他有难,我怎能袖手旁观,不知他内伤如何?”
向天南朝门内看了一眼:“已无大碍,休息一下就好了。”说完,将目光落在沈君为身上。
珑月笑着介绍:“这是我夫君,沈君为。”
向天南拱手道:“久仰沈大夫大名,幸会幸会。”
沈君为也拱手还礼:“向护法客气了,华山一战,向护法威名远播,今日得见,是我的荣幸。”
“哪里……哪里。”
两人相互吹嘘了一番,珑月怕打扰姬无影,便吩咐厨房备晚饭,让二人换个地方说话。
第17章弦外之音
向天南、珑月、沈君为三人坐在一张大圆桌前,桌上布满各种特色菜肴,一名圣女驾轻就熟地为他们布菜。
珑月见向天南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面前的餐盘上,一副心事沉沉的样子,便对沈君为使了个眼色,沈君为含笑点头,举起酒杯朗声道:“向护法初次来迷雾丛林做客,我们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向护法多多包涵。”
向天南思绪被打断,也举起酒杯:“沈大夫客气了,此次是七煞宫给你们添麻烦了,这杯酒原本该我先敬的,方才失神,向某自罚三杯。”向天南一口气连饮三杯,酒水烈辣,但向天南连眉都没皱一下。
“吃菜、吃菜。”沈君为率先动筷,将碗中一条小鱼剔去鱼骨,再将雪白的鱼肉放进珑月碗里,宠溺道:“娘子也吃吧。”
向天南见他们如此恩爱,不由道:“早就听闻沈大夫与珑月教主感情极好,是珠联璧合的一对。前几日宫中事务繁忙,没亲眼见证你们的婚礼,向某很遗憾。”
沈君为客气道:“无影宫主亲自前来已经给我们很大面子了,向护法贵人事忙,理解、理解。”
提到姬无影,向天南的目光沉了沉,考虑再三,才问:“二位都给宫主瞧过伤了,不知你们有没有发现宫主体内的异常?”
珑月制毒弄蛊术高明,但对武功知之尚浅,只好将目光投向沈君为。
沈君为沉吟了一下,缓缓道:“无影宫主外伤虽多,但只是皮肉伤,那些伤对于一个内力雄厚的武林高手来说并无大碍,但他的脉息却很异常,不想普通的内伤。他体内有两种不同的气脉,相互牵制顶撞,正在一点点蚕食他的内力与骨血。”
“不错。”向天南脸色凝重,一开始他还觉得是自己的感觉有误,经过沈君为这么一证实,向天南心里更是纠成一团。“宫主的武功是他父亲亲传,与我师承一脉,他的内力深浅,我一清二楚。前不久,他练功受伤昏迷了数日,醒来后,我感觉他与以往不同了,不仅言行有变,内力也深厚了很多,就连我都探不到虚实。”
“哦?有这样的事?他练的什么武功?”沈君为用手托住下巴,露出感兴趣的表情。
“七煞神功。”
“七煞神功?”沈君为的身子一下坐直了,“江湖传闻七煞宫有本旷世武功秘籍,是真的?”
向天南点头。
沈君为皱了皱眉,道:“传说七煞神功需要七种内力为辅,三阳四阴,根骨奇佳的人才能修炼,修炼时不可出错,稍有不慎就会泄气过度致死。无影宫主年纪轻轻已经开始修炼七煞神功了?”
向天南道:“我师父花了半生心血参悟七煞神功,神照、混元、虚汉三阳内功已成,并和龙象、月阴、九鼎三种阴性内功成功融汇,离功成仅一步之遥,却因血毒不治含恨而终。”说到此,向天南闭了闭眼,脸上没什么表情,喉结却在不停滚动,似乎在抑制某种激动的情绪。
静默片刻后,向天南才缓缓开口:“宫主从小精力过人,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悟性又强,师父请过一个高人替他摸骨,那人说宫主根骨惊奇,生来就是练武的料,师父很高兴,从此开始教授宫主七煞神功。但宫主少不更事,一门心思扑在练剑上,师父苦心辅导了近十年,宫主才练到第三重。”
“才……练到三重。”沈君为双眼都瞪大了。“能把阴阳内功随意转换调和的高手,纵观当今武林,也只有区区两人,除去你过世的师父,只剩一个神秘人。”言下之意是说这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事,你家宫主才这般年纪已练到三重你就满足吧!
向天南抛砖引玉,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向天南知道沈君为不止是神医,还是江湖百晓生,在武林中有个非常庞大的关系网,也许可以借助他的能力找到那个神秘人。
“沈大夫有所不知,宫主他体质偏寒,阳性内功练起来非常吃力,七煞神功练到三重全靠三种阴性内功支撑,差点走火入魔,如果能找到那位神秘人加以指点,或许能冲破瓶颈。”
向天南眼神真挚地看着沈君为,等他点头应下,沈君为却神情严肃道:“那位神秘人行踪不定,神龙见首不见尾,而且性情古怪之极,见过他的人非死即残,畏惧他的人称其为隐魔,想找他谈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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