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心酸。
看着无雪门库房内塞满的贺礼,落雪公子再次确定——他哥真的很值钱!
腊月二十五当夜,吟无霜坐在白玉楼上,看着远处星河出神。
“哥。”吟落雪坐在他身边。
“怎么还没睡。”吟无霜帮他整了整头发。
吟落雪道,“我紧张。”
吟无霜:……
“你不紧张吗?”吟落雪看他哥。
吟无霜摇头。
“我舍不得你。”吟落雪像小时候一样抱住他。
吟无霜失笑,“即便是成了亲,我还是会有半年时间待在无雪门。”
“那不一样。”吟落雪声音闷闷的。
吟无霜拍拍他的背,“怎么不一样?”
吟落雪道,“总觉得你被分走了一半。”想了想又补充,“是一大半。”
“你也长大了。”吟无霜道,“我不在的日子里,无雪门的事情由你做主便好。”
吟落雪眼眶有些红。
“这些天也累了。”吟无霜道,“在这睡会儿吧。”
吟落雪闷闷不乐枕在他膝头,觉得……还是很舍不得啊!
吟无霜轻笑,取了一边的毯子盖在他身上。
雪花翩然落下,衬着深蓝天幕,说不出的宁静美好。
虽说头天睡得很晚,但第二天吟落雪已经很早便起床,带着几个得力下属忙里忙外,开始准备大婚的各种事情。吟无霜原本想要出门看看,结果被一堆人合力挡住,理由是出了门不吉利,于是只好百无聊赖,坐在屋内调息。
吟落雪抱着一堆衣服冲进来。
吟无霜睁开眼睛。
“快些换衣服。”吟落雪催促。
吟无霜皱眉,“还很早。”
吟落雪道,“你先换上,我才好安心去忙别的。”
吟无霜:……
吟落雪很是坚决。
吟无霜揉揉眉心,从他手里接过喜服。
料子是织锦婆婆亲手织成的云霞锦,裁缝是楚国数一数二的司衣娘,再加上吟无霜的倾城容颜,直接导致弟弟又开始考虑“要怎么样才能让连城大哥入赘从而顺利把哥哥留下来”这个严肃的问题。
雪貂从门里溜进来,熟门熟路跳进吟无霜怀中——为了配合今日的喜庆气氛,它的脖子上也被系了条红色丝带,看上去有些滑稽。
吟无霜失笑,手指轻轻帮它挠背。
吉时临近,无雪门外的鞭炮声骤然更大声了一些,锣鼓唢呐闹翻天,百姓也纷纷围在两边看热闹,个个都是喜气洋洋。
“来了来了!”有人最先看到,于是激动叫出声。
众人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就见在街道尽头,一队人马正在疾驰而来,打头之人眉目英挺丰神俊朗,周身似是落满朝阳。
于是忍不住就感慨,能和吟门主成亲的,果然也不是一般人啊……
连城孤月几乎是彻夜未眠,若不是怕不吉利,甚至昨晚就想来无雪门抢人,盼了这么久,他是一刻也不愿再等。卧房之内,吟无霜正在出神,突然就见他弟急匆匆冲了进来,于是不解道,“怎么了?”
吟落雪道,“连城大哥来了。”
吟无霜问,“所以呢?”
吟落雪发自内心道,“我觉得他有点像土匪。”
吟无霜:……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吟落雪恋恋不舍。
吟无霜道,“这话你起码已经说了三十遍。”
那是因为我对你不放心啊!吟落雪很想咆哮。
吟无霜弹弹他的额头,起身打开门。
连城孤月大步上前,将他一把揉进怀里。
“我来带你回家了。”
吟落雪和雪貂自觉闭上眼睛。
深情相拥什么的……我们完全没看见。
十分纯洁。
从无雪门到长白山路途不算远,不过对于连城孤月来说,显然颇有几分度日如年的滋味,只恨不能直接飞回家,拜堂洞房然后将人一辈子捆在身边——而且更为苦逼的是,按照规矩在成亲之前,两人晚上还要分开睡。
心上人就在隔壁而自己却只能独自辗转,连城少主几乎想要对月狼嚎,偏偏吟无霜白天还总是有意无意撩拨,咬牙切齿却又束手无策,也只能发狠攒着,以至于在拜堂当天,白茫茫不管在哪个角度看,都觉得他亲爱的表哥眼睛有些发绿。
十三娘与红棉坐在正位,看着面前一对新人跪拜,都是笑得合不拢嘴。
这座四周皆是茫茫白雪的山庄里,已经太久没有如此喜庆过了啊……
虽说不用大宴宾客,却也忙了整整一天。洞房内红烛闪烁,吟无霜活动了一下筋骨,站在桌边喝了杯水。
白茫茫站在门口,严肃道,“我要闹洞房。”
连城孤月:……
白茫茫非常坚定。
连城孤月头疼,从袖中拿出一叠银票。
白茫茫数了数,道,“不够!”
连城孤月开始考虑要不要将他揍一顿。
白茫茫果断后退三步,提醒道,“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
连城孤月深呼吸,然后道,“明日自己去账房领银子。”
白茫茫问,“多少?”
连城孤月咬牙,“你想要多少便有多少。”
白茫茫瞬间喜笑颜开。
连城孤月摇头绕过他,推门走了进去。
吟无霜显然也听到了方才两人的对话,正站在桌边戏谑看着他。
连城孤月反手关上门,大步上前将人抱在怀里,直接压在床上亲了过去。
动作有些粗鲁,不过今日是两人的大喜之日,吟无霜也便由着他放肆,直到感觉到脖颈处被吮吻到刺痛,才皱眉推开他。
“喝交杯酒好不好?”连城孤月和他额头相抵。
吟无霜微微侧首,脖颈处有些泛红。
连城孤月轻笑,伸手将他抱起来。
精巧的一对白瓷杯内,酒液清澈透亮,带着些许浅淡甜味,吟无霜道,“花酒?”
连城孤月将他打横抱起,“不知道。”
吟无霜失笑,“急什么?”
“春|宵一刻值千金,自然急。”连城孤月将他放在喜被,“洞房花烛夜,一刻也不想浪费。”
吟无霜拉住他的一缕头发,“我累。”
“累也要听我的。”连城孤月低头亲亲他的侧脸,“今晚听我的,将来一辈子都听你的。”
吟无霜被逗笑,“出息。”
连城孤月虚压在他身上,细细吻过那每一寸眉眼。床头一盏喜灯微微跳出灯花,在惶惶烛火照映下,愈发显得身下之人姿容无双。红色喜服衣领微微敞开,露出大片白色肌肤,锁骨精巧无比,上头还有方才留下的浅色吻痕,如同掉落在雪山之巅的花瓣,干净到让人几乎不忍触碰。
连城孤月眼神痴迷,又低头吻了吻那柔软唇瓣,方才轻轻拉开他的腰带。
吟无霜微微闭上眼睛,顺从到无以复加。
衣衫被一件件丢出床帐,屋里暖意渐升,两人温情脉脉呢喃低语,情到浓时,连呼吸都染上战栗。
床头刻着鸳鸯交颈,床尾镶嵌龙凤呈祥,青瓷小罐被打开丢在一边,红色纱帐微微摇晃,满是氤氲好□□。
连城孤月抱紧身下之人,在那纤白脖颈留下一片暧昧吻痕。吟无霜双臂无力环过他的脊背,被动接受着他的所有索取与赐予,疯狂到放佛全世界都已经消失,只有眼前这个人,才是唯一真实的存在。
屋外飘下片片小雪,更显屋内春意浓厚。说不清过了多久,房内才终于安静下来,一缕北风从窗缝溜进来,吟无霜微微皱眉,又往他怀里缩了缩。
连城孤月低笑,将他抱得更紧了些。
真是……惹人疼啊……
长白山里大多是时候都很安静,吟无霜很快便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每日帮着连城孤月处理完庄内与商号的事情后,便经常会去山里策马,又或者一起比武练剑,累了便缩在他怀里眯一阵子,像只冬日里懒洋洋的猫。
而两位夫人则是变着法子给他炖汤,今天煮江鱼明日烹山鸡,一天换一种,生怕将人饿瘦,看得连城少主与白茫茫十分眼热,愈发觉得自己是捡来的。不过倒也卓有成效,几个月下来,竟然还真将吟无霜喂出了一些肉——虽然别人看不出来,不过连城少主倒是感受很真切。
“挺好。”连城孤月在他身上摸了摸,觉得手感甚好,于是满意道,“不然我们不回无雪门了?再在这里住几个月,养胖一些再走。”
吟无霜方才被他胡乱折腾了一阵,此番早已精疲力尽,连一根手指也不想动,自然也没心思再听他胡言乱语,伸手便将人推开,“我要歇息。”
“先等等。”连城孤月从他身上起来。
“还要做什么?”吟无霜皱眉。
连城孤月扯过被单盖住他的身子,自己披衣下床,从柜子里取出了一只布兽,大张着嘴有些傻,也有些眼熟。
吟无霜愣住,“这……”
“先前那个掉到了海里。”连城孤月将布兽放进他怀里,“山庄里有图样,于是娘亲与姨母便照着重新做了一个,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