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厉景琛头一次明确的表达会帮助四娘,姜弼宁甚至不赞成的看着厉景琛皱了一下眉头,至于没有说过话的更是不着痕迹的看了厉景琛一眼,大概是在思量厉景琛为什么要这样做吧!
四娘闻言一喜,心中绷紧的一根弦霎时松了很多,无论厉景琛说的是不是事实、能不能帮助她救出姐姐,四娘都情愿相信厉景琛能够做到,“姐姐很受晋王宠爱,据说在晋王府里头有着夫人的称号,她买通了厨房的一个下人,就是这个下人送了消息出来的。我和姐姐不是经常联系,上一次知晓姐姐的情况还是七日前。”
“那人可可靠?”厉景琛皱眉,一个用钱买通的下人实在是无法让人相信。
四娘一笑,面颊上交错的伤疤牵动起来越发的狰狞,“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不是小钱,他不值得相信,但这人信钱,有钱就什么都做。”
厉景琛点头,也不知是觉得“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个说法很对还是觉得买通的下人值得利用。
过了片刻,厉景琛展眉笑了起来,“四娘请起,我们会想法子帮你,你再收你姐姐的消息可以……”厉景琛歉意的看向姜弼宁,希望对方能够帮助自己,毕竟厉家情况纷杂,厉仁远、厉礼宏谁都不是省油的灯,就连小吴氏也不能够放松了警惕。
姜弼宁接着说道:“但凡有消息你就到寳墨斋,告诉里头的掌柜。”寳墨斋原来是威国公府在西市暗地里的产业,要不是姜弼宁吐口谁都不会知道。
“是,小女一定做到。”就算只是这样,也让四娘感激不尽,临走的时候四娘甚至将那把祁承轩看中的匕首直接送给了祁承轩,分文未取,这让厉景琛十分的郁闷,祁承轩做了什么吗?什么都没有做啊!还听了一堆的秘密,也不知道祁承轩对四娘说得有何感想,厉景琛知晓祁承轩是个有野心、有胆量的人,也不知借此机会祁承轩会做什么!
有祁承轩在场,厉景琛大可以不让四娘说下去或者他们立马离开,之所以这么做也是在想祁承轩在此事中会做些什么,厉景琛相信,得到了宁家残余势力的祁承轩一定不会放弃任何打击对手的机会,想要得到那把椅子,他其他的兄弟就都是对手!
四娘在赌,他又何尝不是在赌,赌人心、赌气运!
在厉景琛推荐的食肆里头,姜弼宁张罗着点了一桌好菜,以清蒸、素淡为主,特别是白杨河上久负盛名的清蒸白鱼,只是姜弼宁吃了直摇头,说此道清蒸白鱼失了白鱼的本味鲜美,余下的只有人工添加的酱醋味道罢了,不好不好。
厉景琛并没有吃出多大的不同来,心中有事,美味也失去了味道,形容白蜡。饭后片刻,厉景琛已经没有了继续逛下去的心思,祁承轩也没有,姜弼宁无所谓,但他也在思量是否将晋王之事和父母说说,因此也没有了闲逛下去的兴致。
三人便在西市街口分开,各自归去,只是祁承轩并没有走远,看附近没有什么人了,招来身后跟着的随从小声的吩咐道:“查晋王身边一位施姓的幕僚,看他究竟是什么人,身后有什么关系,和晟国公有什么牵连。对此前那家的胡女做了些什么?”顿了一下,祁承轩问道:“在晋王府中可有暗子?”
跟随祁承轩的随从其貌不扬,扔进人堆里找不出来,声音也毫无特色,“回主子,没有。大皇子封王时,大将军已经先去,那几年府中势力遭到清洗,小的们都转明为暗,收敛人手,更加的小心低调。”
祁承轩看了一眼恭敬的随从,他知晓随从并没有真正的服他,恭敬说是对他其实更多的是对他身后的宁家,但祁承轩并不介意,迟早他会让他们诚服的。“低调是好事,但别低调到彻底的消失,我手上有暗部所有的情况,知道你们现在有能力再次发展起来,我让你们从现在开始发展人手,如果我要知道晋王今日吃了什么,那明天就要将消息传出来。”看随从眼中闪过一次激动,激动后又有些不以为然,祁承轩翘起嘴角语气平平的说道:“或者你们宁愿一辈子在暗地里生活,泯然于众人矣,就无须照着我说的做,也不用效忠于我。”
随从立刻抱拳,“主子说笑了,主子吩咐的,奴就一定会去做。”
所有暗部势力都是宁家的家奴,宁家没了,他们或早或晚都要消失,祁承轩的出现对他们来说就是黑暗中出现的明灯,为了一展宏图、为了生存,他们都会照着去做。
作者有话要说:_(:3ゝ∠)_这两天太忙了,键盘都要摸到吐了,本来很喜欢的码字都变得不轻松
第四十章 :幕僚惊惶宫中玉妃
晋王身边幕僚众多,施仲谋一个后来的能够成为晋王的心腹,他的能力的确不错是一方面外,另一方面还是他身后之人的帮忙,这才让本就善于钻营的施仲谋成为晋王身边的佼佼者。
施仲谋本来不叫这个名字,身为布商的独子,自小被宝贝着长大,福根便是他用了十多年的名字,只是读书后这个名字就显得俗气了许多,求了人改了名字,变成了仲谋,“生子当如孙仲谋”,施仲谋的野心真的很大。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读书入仕是施仲谋最大的野望,只可惜施仲谋学业一般,科考不过就说是自己家没人没关系造成的。
好在家中姐妹多,其中一个庶妹就被施仲谋送给了厉家三老爷厉礼宏,这小施妹子也是个能人,不顾着自个儿,尽想着这个把自己送人的嫡兄了,总是在厉礼宏的耳边嘀咕自己的哥哥是如何的能耐,以至于总是对施仲谋看不上眼的厉礼宏也起了心思。厉礼宏和厉仁远沆瀣一气,又彼此利用、戒备,看施仲谋不错,厉礼宏就把他介绍给了厉仁远。
那时晟国公正少着人手,因缘际会下施仲谋就搭着厉仁远的顺风车成为了晟国公的人。
庆历十年,匈奴单于挛鞮勿契率军攻打大齐边境,后皇帝派大皇子晋王祁宏志押送粮秣草料去西北燕山关,随行的路上就有施仲谋的身影。此前说过,施仲谋善于钻营,在晋王的身边不消几日就谋得了晋王的欢心,后又办成了几件事渐渐的被晋王倚重。
春风得意马蹄疾,施仲谋从西北燕山关归来俨然成为了晋王府中除了晋王本人权势最大的人,晋王对其的看重已经超出了所有,一个时辰不见就会让晋王心慌不已,那阿芙蓉膏还要靠着施仲谋弄来呢。
“咦,施爷怎么刚回来又要出去啊?小的这就给您套车,是还先头那辆?”晋王府的下人谄媚的为施仲谋准备马车,高高壮壮的下人点头哈腰的显得十分的滑稽。
施仲谋不耐的瞥了套马的下人一眼,“难道我去哪里还要和你报备不成?”
下人连忙称不敢,哆哆嗦嗦的给给施仲谋套了车就胆怯的缩到了后头,拍马屁不成反而被训,下人再也不敢多说一言。
施仲谋冷冷的“哼”了一声,要是按照以往肯定要让将这个不识好歹的下人拖下去一顿好打,但近几日施仲谋有些不安,今日更是惊恐得很,实在是没有心思去为难一个下人。上了车就让人赶忙往晟国公府去,尽快见到晟国公。
夜路走多了总要遇到鬼的,施仲谋总觉得最近有人跟着自己,今日更是差点儿被人套了麻袋,施仲谋吓破了胆,一定是西北燕山关的事情泄露出去了,有人来寻仇了,要速速和晟国公禀报,让晟国公救命。
心里面事情越多,时间就变得越发的煎熬,在闷热的车厢里头施仲谋简直是度日如年,恨不得甩开膀子、扔掉读书人的斯文自己狂奔过去,也许这样心里头的不安会稍减几分。
自从施仲谋去了晋王身边,晟国公就明令禁止施仲谋再过来寻他,在公开场合也不得提起。故此次施仲谋就让人绕到晟国公府旁边的小路,准备从厨房日常采买卸货的小门儿进去,驾车的是他的人,施仲谋也不担心事情会泄漏。
“哐当”马车停了下来,施仲谋还以为到地方了,掀开车帘准备出去就被套进了一个口袋,挣扎两下就挨了一棍子,随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不久从小巷里头推出来一辆板车,车上堆放了几个麻袋,散发着一股子臭鱼烂菜的馊臭味道,老远的人们就避让开了。
与晟国公府旁僻静的小道不同,正门前人来人往、车马喧嚣、络绎不绝,今日正是晟国公的五十大寿,不说满朝文武尽来道贺,那也来了一大半的人了,唱和声、鼓乐之声声声入耳,晟国公的五十寿辰好不热闹。更是有那想要一飞冲天的寒门子弟捧着几样寒酸的小礼,站在大门不远处等待着机会,他们大声的吟唱颂贺着,歌颂着晟国公的伟岸高大、颂扬着晟国公的劳苦功高,说得那是天上有地上无,甚至是可以比肩三皇五帝的人物。
阳陵侯府的马车缓缓的停下,车上下来了一身华服的厉仁远及贵妾梁氏,身后的马车上下来了厉景闫、厉景越和厉姚黄兄妹三人,厉景闫看了不远处的穷酸书生,胳臂顶了顶身边的弟弟,嗤笑道:“真是痴心妄想,以为这样就可以得到贵人青眼,太让人好笑了,不说研究诗书、苦读勤学,反而做这些不入流的行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