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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攻]行戈 (火棘子)


曲央摇了摇头。
迟衡急了:“我去找梁千烈啊,看现在还来得及不,怎么还没打就先败下阵来啊!”
“急什么?”曲央隐隐地笑,“不是说想让我和你一起吗?”
啊?
“我和梁胡子说了,不竞将领,不领兵。”曲央悠悠的说,“只利用手里的信报,跟你呆一起就是了,这样两全其美,他同意了。”
迟衡又惊又喜。
曲央反问他:“这两天你都和朗将在一起吗?”
迟衡一滞,想想曲央是什么人,肯定瞒不过他,遂点了点头,喜笑颜开:“嗯,我帮他跑跑腿,送个信什么的。”
“他还能缺送信的?”曲央睫毛一垂,盖住了眼眸。
迟衡觉得气氛有点凉凉的:“曲央,一起去那边看看吧,难得这么多人。”不由分说,拉起曲央的手就往外走。不得不说,曲央的手是他握过的最凉的,肌肤里透出的凉。握着他,像握着一把锐利的刀一样。
想起昨晚的温热,迟衡脸又烧了。
院子人头攒动,迟衡拽住曲央往前挤。颜鸾与纪策先到了,一人一边坐在高椅之上。颜鸾旁边是梁千烈,梁千烈下一台阶,就是岑破荆、辛阙和容越他们,个个激动万分。
好不容易挤到了,迟衡这才松开曲央的手。
曲央一来,旁边的空间立刻空出了一些,人都离他远了一些。容越偷偷地覆在迟衡耳边:“还是曲央厉害啊,他看人一眼人就发抖,为什么啊,他是不是做过什么吓死人的事?”
迟衡赶紧把容越的嘴捂住:“瞎说。”
辛阙立刻弃了岑破荆,跑到迟衡旁边,哭丧着脸:“大哥,破哥说这次不带我,你可一定要带我啊!”
迟衡扶额。
颜鸾坐在高椅之上,将迟衡的一举一动看得分明,见他与朋友相处都很亲热、很随意、很无拘无束。颜鸾若有所思,嘴角微微挑起,含着一缕笑。
迟衡觉得他在对着自己笑,顿时心都要跳出来了。
其实,八个即将被选出的都统和副都统,都是各自从左右将军挑的人里选出,两相一平分。只要是被左右两将军相中了,排在前头的,悬疑都不大。
说是竞选,年轻的大小将领也不全是冲着此次都统位置来的。大家都知道这个朗将十分喜欢提拔人才,且不拘一格;也知如今颜王军大为扩张,机会很多,所以都想在他面前露个脸。
果然,名单一出来,有喜,有失落,但都心里有数。
岑破荆和迟衡自然是在第一列。他们是梁千烈主推的人,本就率领过黑狼的,更宜前锋攻克,众人都知道,所以并未引起波澜。倒是左将军段敌那边,人选似乎挺出意料的,引起一阵喧哗。
每支队,一个都统和一个副都统。
岑破荆是都统,因他战功卓著;迟衡是副都统,他的战功尚未立起,人皆知厉害,却不知能带多少兵。就是梁千烈,也不能打包票。
虽然早是胜券在握,岑破荆还是很开心,豪气地抱着迟衡说:“太不容易了,想和你并肩作战一次,还得睁大了眼睛找机会。咦,曲央怎么没中,梁千烈也挺看好他的啊,什么机密都只和他说。”
迟衡将曲央的事一说。
岑破荆瞟了一眼,悄然说:“这样真是最好的。还好他退出了,我总觉得梁千烈会把你和他配成一对。”
“为什么?”
“还用的着说吗,曲央就是独行侠,跟谁都不理,只跟你配在一起能见他跟活人一样。”
“你怎么也这么说,他跟咱是一路出来的。”
“是一路,但跟他呆一起,就是头皮发麻。诶,元州王和他的那些将领见了曲央都跟见鬼了一样,知道为什么吗?听说有一次,就你跳河假死的那一次,曲央以为人家把你杀了,逮住一个将领问。不知那将领说了什么,惹怒了他。结果,活生生的啊,他把人家骨头剔成骨头,肉剔成肉。所以见过的人,都怕他啊。”岑破荆覆在迟衡耳边,还做出发抖的姿势。
迟衡逗笑了,他有点不明白为什么岑破荆对曲央总有偏见:“你怕他不?”
“哈,哈哈哈,我怕个辣子!”岑破荆笑得诡异。
“那还总说那种话?小心曲央听了伤心。”
岑破荆狠狠拍了他的肩膀:“我能伤他的心啊?得了,我直说,他这个人心狠手辣,没事你少去招惹,知道吧!”
迟衡不明所以。
“算了,送佛送到西,不点破还不行。这几天你是不是都和朗将一起?早晨你是不是和朗将一起回来的?”


72、谁多情了
【七十二】
“算了,送佛送到西,不点破还不行。这几天你是不是都和朗将一起?早晨你是不是和朗将一起回来的?”
迟衡点了点头。
“早晨,曲央一直坐在一个隐蔽的角落,很专注。正好我见了,就挺好奇的,纳闷他怎么在那站着。等了好大一会儿,你和朗将就路过了,他骑马在前,你骑马在后,我正稀奇呢,曲央就走了。你说他这大半天,等的是谁?”想了一想,岑破荆补了一句,“反正当时脸色很难看。”
迟衡瞪他。
岑破荆跳开:“都是哥们,别怪我没提醒你啊。曲央这种人,什么事都敢做的,也什么都能做。万一钻牛角尖,劝都劝不过来。嗯,你还和他拉拉扯扯这么多情的……”
迟衡给了他一拳,气急败坏:“谁多情了!”
虽然岑破荆没个正经,话是大实话,迟衡长心眼了。想起曲央早晨在院子时,是心情不好,也问自己和朗将的事了。把他拽过来后,才变得和颜悦色了。
迟衡有点头疼,思量来思量去,觉得还得说什么。
于是跑到曲央跟前,问:“明天就出发了,梁千烈有没跟你吩咐什么啊?”
“跟着你们就成。”
迟衡张了好几次嘴,直愣愣地说:“那个,那个,你觉得朗将人怎么样,我很喜欢他。”
曲央脸色一僵。
“朗将救过我,第一眼我就很喜欢他,因为他我才进了夷州的军营。他若不是朗将,我也会追随他的。就算他是朗将,我也一样,不会在乎别人说什么拍马屁之类的话。我喜欢跟他在一起。”
“你什么意思。”曲央冷冷的说,直视的目光像深潭的黑水。
是啊,说这些是什么意思,难道希望曲央也喜欢他?朗将也不是黄金,人人都喜欢。迟衡尴尬地说:“我不知道你喜欢他不喜欢。”
曲央愠怒,挤出一句话:“我在颜王军,只为了我自己。”手中的弯刀愤然一拂。
迟衡尴尬站着。
“喜欢他,是你的私事。喜欢谁,是我的私事。两不相干,犯不着摆这么明白说!”曲央硬邦邦地扔下这一句,拂袖而去,黑衣如铁,留下一阵寒意。
迟衡呆在原地,懊恼不已。
次日,四月初一,出征。岑破荆和迟衡披挂上阵,率了一千人。朝阳之下,颜鸾为他们发放了颜王军的旗帜,迟衡满心春风,心口洋溢着使不完的信心。本来想和颜鸾好好的道别,碍于人多,最后也只是说了句:“朗将,保重!”
剑戈森森,快马如刀。
他们这一队向炻州之西进军,不多时,炻州城已抛在脑后。
曲央、容越、辛阙三人则是作为普通兵士,跟在行军行列。辛阙是早熟悉,容越则很快与大家打成一片,曲央却依旧是一个人,抑郁寡欢。
迟衡特意放慢了马,靠近了:“曲央。”
曲央撩了他一眼,没做声,脸色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是不是还在生气?”
“没。”
“那就好。”迟衡岔开尴尬的话题,“再向西,就到炻州的苦兹郡了,那个地方瘴气丛生,又临近西南王的地盘,炻州王会呆在那边?”
“会。”
“也是。他和元州王在一起,元州王不怕瘴气,向北,是夷州,向东,是海;向南,是他国领地;只有向西还能苟延残喘。”迟衡没话找话。
曲央不吱声。
“多谢你送我的雪青马。”迟衡拍了拍胯|下的马,“刚刚成年,脚力越来越好,比起朗将的血蹄宝马一点儿也不差!”
“喜欢就好。”
炻州的西边,邻的是苦兹郡。
苦兹郡非常特别。
整个郡比元州和夷州都大,原不是隶属元奚国。元奚始帝打下江山之后,帮助苦兹郡郡王驱赶了外敌,因此郡王便依附在元奚国属下。长久以来,苦兹都有自己的郡王,郡王土生土长,与元奚王朝的封侯不相干。一年到头,苦兹郡的郡王会上贡些土产上来,作为赋税,如此已成惯例。
苦兹郡多沼泽多湿地多未开化之地,且有他们自己的风俗习惯,与其他州完全不同。苦兹郡的郡民自守领地,在交界处少有往来,也各不打扰,已是约定俗成的规矩。
所以历届炻州太守也绝不越界。
却说他们一行人到了炻州与苦兹郡的边界,岑破荆下令:搜寻归搜寻,不得扰民,更不得与当地苦兹民众有纠葛。
却又遇上一件有趣的事。
容越生在泞州,气候干燥,不似这边的湿热,很快就出了一身痱子一样的疙瘩,痛痒难当,吃了随军郎中的药也不管用。他寻思着,既然是苦兹的地盘,当地或许有偏方。于是,就趁着空闲,拉着迟衡跑去找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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