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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攻]行戈 (火棘子)



容越率先甩手走了,岑破荆紧随其后跟过去。颜翦犹豫了一下直白地说:“迟将军,时机一旦错过就不可回来,咱们不止是错失京城,更意味着以后将会用三倍以上的兵力才能扳回这一局。”

迟衡平息了一下心情道:“不错,如果只是京城的话,甚至会是五倍的兵力五倍的时间,但长远看,如果压得下其余几个州,京城迟一些得到又何妨,已是囊中之物了!”

颜翦道:“我意外的是你改变战略的原因。”

所有的人都离开了。

迟衡一个人静静地坐着,过了好大一会儿岑破荆才回来,郁闷地揩了揩脸颊:“容越这小子是属老虎的吧随手一爪就是爪痕,哼,把他绑在床上了,你可以放心大胆地去说服他!”

迟衡蓦然笑了。

岑破荆甩了一把汗直言不讳:“迟衡,我把容越制住,不意味着我同意你的做法。你兵分三路这个主意不是昏招,但莫名其妙这个时候戛然而止就是昏招!如果骆惊寒没发病,你肯定攻京城;现在出了这事,你才忽然‘想通’不攻了,怎么能让人不火大!”

迟衡默不作声。

岑破荆拍了拍他的肩膀:“刚才跟容小子打了一场,出了一身汗,想明白了一点儿事,两个人都较劲,逼入死境的那个赢的可能性更大。咱们没有占绝对优势,北疆全是郑奕的地盘实力深不可测,把他逼出了京城,他破釜沉舟也很可怕!你不用劝我,我会好好躺床上想一想。”

说罢,岑破荆大步离开了。

迟衡舒了一口气,他知道岑破荆这是松口了;至于颜翦,就算不理解他也会执行自己的命令;最让人头疼的就是容越。因为自己和容越从四月杀到八月、从安州、景余州、信北州、淇州一路杀过来,腥风血雨,个中艰辛尝遍,好不容易要攻到京城,忽然被强制停下,难怪他会暴怒。

迟衡在容越营帐门口停伫,安安静静。

一询问,果然方才岑破荆和容越干了一架,就岑破荆一人气呼呼的出来,说容越在睡觉,命令护卫们都不许打扰。迟衡好笑地推开门,果然见容越被结结实实捆在床上,嘴巴蒙着,两眼瞪着迟衡。

迟衡坐在床沿就开始无声的笑,笑得肩膀耸动。

容越经过暴怒、气结、郁闷、沮丧之后,这会儿正发懵呢,见迟衡稀里糊涂的笑,更是莫名其妙地干瞪眼,示意他给自己松绑。迟衡不接招,往他旁边一躺,双手一交叉仰面反手托着后脑勺:“容越,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不?”

容越唔唔两声,恼火地示意松绑。

迟衡置若罔闻继续聊:“我那时会跟你打招呼,因为就是练过武的看着亲切;但一聊,发现你又特单纯。后来知道你是紫星台那种地方长大的,就明白了。稀里糊涂把你带出了山,除了进颜王军,我想不出别的法子。但是,好苗子,不愁长,随便把你一扔,你自己就长得旺盛了。”

容越干瞪眼没用。

“有没有发现,不知不觉中咱们就到了现在。时间要是倒回去,打死也不信现在我能攻入京城。你说得对,我就是为了骆惊寒才要回去的!我辛辛苦苦打了半个天下,不能让兄弟们还没享福就一个个倒下了。骆惊寒是我的什么人,你知道吗?”迟衡戳了戳容越,“我要是置他于不顾,就是禽兽不如,你说呢?”

容越气得直翻白眼。

迟衡笑了,一侧身把容越嘴里的布条去掉:“别闹啊,闹了我还给你塞回去!”

容越啐了一口,怒目:“他是什么人?除了你情人还能是什么人?你以为现在把我跟破荆撂这里就不禽兽了!骆惊寒是一个人,我们是三军,数十万人,你禽兽大了!”

迟衡开始苦口婆心给他讲道理,又是京城双翼的布局,又是孤军之危,又是尾大不掉。以及,以岑破荆的少部分兵力,困住京城的绝大部分兵力的好处。

说到口干舌燥。

他说一条,容越就没好气地反驳一条。但迟衡耐心好,还孜孜不倦地说,容越到底不擅辩论,被说急了,气呼呼地喊:“行行行,你爱怎么指挥怎么指挥,走,现在给我走,我要清静!”

迟衡再说什么他也不停就喊着要清静。

迟衡只得起身给容越松绑,可叹岑破荆刚刚怒火攻心没轻没重,打的全是死结,绑得又紧,等迟衡用匕首割开时,手臂上身上是一道一道的红,迟衡咂舌,毛巾浸热水强行给容越敷。

容越连推了好几次,最末气呼呼地趴着随便迟衡折腾。

到了深夜,四下清静。

终于等到容越戳迟衡的腰时,迟衡心下高兴,清清嗓子一一二二开始分析利弊,长篇大论直从乾元军三年前说到三年后,又说郑奕军的里里外外,如今的战局等等。容越不耐烦地打断了他:“行了,你知道的我都知道了,你是打算活活把我耗死啊。你就直说,你一定要回昭锦,是不是?”

迟衡反问:“如果让你专攻开州,你是不是打死都不愿意?”

“……”

半晌迟衡慢慢地说:“你先帮我扛住开州的攻击,一个月后,我就回来了。成不?我要不回去看一看,根本没心思打仗。但是,我绝对不能放任你去攻京城,以你的脾气和战法肯定会孤军深入的。”

容越呸了一口:“我又不傻!一个月能回来才见鬼呢!他这是脑子有病,不是伤风感冒一贴膏药就好!”



第290章 二九三

【第二百九十三章】

一听脑子有病,迟衡就不乐意了,翻身把容越压住说,“骆惊寒就是容易想不开,想开了什么都好。其实,骆惊寒的病只是一个让我突然冷静了的事,你好好想一想咱们已经孤军深入,郑奕说不定正笑呢。”

容越嗤的一声冷哼,“好的坏的都让你说完了。”

“……”

“温柔乡,英雄冢,破荆一点没说错,”

迟衡正色道,“容越,你一定要想通,千万不能带着气,要知道,从京城向东的开州可不容易攻,九月十月十一月,顶多这三个月能打仗的时间,你就算攻不下来也要守住。”

容越挑眉:“放你一百个心!”

一听这狂妄又轻蔑的语气,迟衡心放下来了,容越总会想通的,重要的是想通之前他会遵照自己的命令去做,而不是赌气恣意妄为。现在看来,容越还是被自己压下去了。

“喂!一百多斤的人,下去!”

迟衡笑着不动,容越冷哼两声膝盖一顶腿一撩将他踹开了,迟衡趴在一旁,只是笑,笑了半天说:“容越,和你讲理最费劲,不知道哪一个理由能把你说动。”

“蛮不讲理的是你!”

迟衡笑吟吟:“所以都不讲理,每次都得用对付小情儿的方法对你才行!不讲理只讲情,等你心动后才能说道理,累死我了!”

容越大怒,飞脚踹过去:“滚蛋!”

迟衡嘻嘻一笑地压住他的腿:“我特想知道破荆怎么把你捆住的,你还能打不过他?”

“我能打不过他?我还能打不过他?最卑鄙的就是他,嘴里说着两人都别动,喝水先消气,我一停他就偷袭,嚓,明天见了他我非扁死他不可!真是的,还说什么他也不赞同,不赞同还把我撂倒干什么!”

二人闹了一阵,很快睡去。

秋澄万景,九霄清净。

颜翦为人老练,知道砚州一线压得住则整个乾元军才能镇得住,痛惜归痛惜,说要专攻西边,调兵遣将还是十分雷厉风行。

岑破荆知道将剩自己一人顶着京城的巨压,遂连夜部署,忙得没空去惋惜痛失攻打京城的好时机。

容越还是一副满不情愿的样子。

迟衡每天都得逗他,大道理轮番说,比部署军务还累。明晰了分兵三路的部署之后困难不少,因为如此一分开,无异于战局一剖两半,战略虽更加自由,但因石韦的调遣不可能贴近到细致入微,更多的需要主将自己的全局运筹,前方后方左右两侧都得想清楚,自然比四个人一起联攻时艰难了。

临行前,迟衡拿鞭子点了点容越的脸颊:“谁欠你一百吊铜钱啊!”

容越白了他一眼:“不攻京城,不爽。”

迟衡笑着给揽了揽他的肩膀,又抱了抱他的腰,低头瞅了一瞅,故作惊讶地说:“你这玉佩很霸气啊——呀,记得我给你送过一条金丝边的腰带,元奚国独一无二,跟这正好配一对!”

“……送过吗?”

迟衡站直了,望着容越的眸子,难得特别认真地说:“其实,攻打开州最合适的时机就是这几个月,因为十二月一月乃至二月,北疆大雪封山,乐莱州等那几个州援军来援都会特别迟缓,明年三月,能拿下开州吗?”

容越嘴角一勾:“让我立军令状?放心,我既然同意攻开州就一定会拿下开州!不说明年三月的话,明年,九月,开州、信北州、长灵州、遥任州,这几个京城以东以北的州全部给你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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