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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攻]行戈 (火棘子)



“我遇上郑奕了。”

纪策停了一停,语气也没多惊讶:“半个月前有暗报说他进了昭锦城,还露出马脚,我令人一路追杀过去,可惜到了蒲渠一带就跟丢了,想不到你们竟然给遇上了。”

“嗯,他不是什么好人。”

纪策嗤的一声笑了:“说得你有多好似的。”

“我比他好,我比他有担当,我比他光明磊落,我比他……我绝不会像他那么白白辜负不该辜负的人!”迟衡睁开眼,笑了,“纪副使,你说呢?”

“……还漏了一点:你比他脸皮厚!自吹自擂不带喘气!”

迟衡嘻嘻一笑,将纪策抱起,不做那种事,反而絮絮说起如何遇上郑奕,如何进入奇奇怪怪的諨冧国,最后又是怎么稀里糊涂出来把郑奕蒙过去的,有趣的,惊险的,刺激的,无不说得绘声绘色,当然,将后来那一截隐去了。

纪策听得一惊又一惊,斜睨一眼:“亏你运气好!郑奕是被我们追赶到走投无路,误入蒲渠,若不是落单了他早把你灭得干干净净。”

当然,就是这么一点儿。

“那庙宇里肯定还有更稀贵的东西,你怎么没细看?”

“都我的地盘什么时候看不是看,钟续在,我才不愿意冒那个险。正是郑奕大半夜的一个人跑去查看,这种胆识,一般人没有,我才渐渐怀疑他的。”

纪策若有所思:“以他心狠手辣的性子,怎么会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把我害死了谁给他烤东西吃啊!”

“他通常都带着暗器的。”

“时机比什么都重要。有了好时机一只手都能掐死人,没了好时机,你就带一身刀子也没用。再说,可能是那天遇见得太巧,他没来得及往身上揣暗器。”

“你怎么知道?”

“那晚他靠着我睡,我摸了一下。”才一出口,迟衡就想咬舌自尽。

纪策似笑非笑地冷哼:“他的便宜你都占?”

迟衡立刻抱住了纪策的腰,亲了一大口,诸位亲,情须放纵,文需谨慎,或点作者有话说,或复制文案之址,索引,纪策,飞楼,此略去浮艳千余字。迟衡拥着纪策沉沉睡去,睡梦中绚色的梦竞相追逐。

黑色的鸟,奇怪的树,光怪陆离的庙宇,唯一真实的,只有自己拥抱着。

可又是谁贴在自己的后背,明明警惕着,却贪恋那一点点温暖而没有推开,多情吗,多情最无情……有人一直抚着他的额头和脸颊,一下一下的,迟衡想,果然是梦,只有梦能如此奇妙,如此令人心绪平静。

阳春三月,鸟语花香,有不识趣的鸟儿宛转窗前,纪策要起身,迟衡揽住他的腰重拥入怀里,二人耳鬓厮磨,如此良辰,如此良人,迟衡实在是起不来。

直到正午时分,才懒懒的披了一身寝衣下床。

出门就见到久未谋面的石韦。

石韦风尘仆仆,脸上带霜,一看就是数日没好好睡觉,挺直了身体端坐在椅子上,眉间皱起一道纹,听见声响,方抬起头来,愣了一愣,半晌沙哑着声音说:“迟将军,你回来了?”

“季弦,这几天,这十几天,有劳了。”

石韦起身:“属下之责,将军何必如此客气,既然将军一切无恙,末将告退!”说罢,豁然离开,脚步急促带起一身寒风。

迟衡拉都拉不住。

刚要追出去,手被勾住了:“将军……”

不是钟续是谁,旁边站的是无可奈何的宫平:“将军,钟……小哥非要来拦不住啊!”

而这时老厨子也来凑热闹:“将军,这是安郎中特地吩咐做的凝心粉,说是清肺清尘给您来一碗。”桌子上满登登的一大盆半黑、半透明、半糊糊的凉粉状的东西,看上去就很是清凉。

迟衡直咂舌。

厨子盛了一碗:“你一定没吃过这玩意,凝心草,草煮成了水,再凉一凉就冻住了叫凝心粉,就加了一点儿糖,您吃一点儿。”



第271章 二七四

【第二百七十四章】

不提封府一时热热闹闹的,连鸟儿的叽喳声都多了。

钟续一点也不怕生,依在迟衡身边,黑眼珠滴溜溜的转,给他递碗递勺,还贴心地给迟衡加了一勺糖。迟衡端了一碗凝心粉要离开,钟续倏然勾住他的衣服:“将军,你去哪里?”

迟衡抚摩他的手:“给纪副使送凝心粉,他下不了床。”

钟续疑惑:“他受伤了?”

迟衡面不改色心不跳:“嗯,伤得不轻得躺两天,钟续,你先吃着,过一会儿我就回来。”

钟续蹭的跳下凳子:“我跟你去。”

迟衡拍拍他的脑袋和头发:“练长枪去。院子里有十八般武艺,还有几杆好枪,好男儿顶天立地,哪能总是跟在人背后?等你武艺高强了,会练兵了,还要你当我的小将军呢!”说罢,迟衡眉眼一弯,笑得开心。

钟续却不上当。

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盯着他,盯得迟衡心虚了,将碗放下来,教钟续好几个花枪的招式,这几个招式却是以前钟续教给他的,他一直记在心里,如今一个长刺,一个长挑,都交还给了原主,心境自是感慨。

钟续聪颖过人,练一遍就记下了。

练过之后,钟续意犹未尽。迟衡吩咐宫平将钟续送到羲和书院去,钟续一听百般不愿意,即使迟衡一口一个小将军,还是依依不舍地倚在门扉。

迟衡再三保证过两天就去看他。

钟续虽不情愿,也不闹,只是定定地望着迟衡的眸子:“将军,你可别忘了接我。”

一句话,听得迟衡心中泛起酸意,放柔了声音:“你好好练枪,好好跟着先生学写字,学经略大济,以后都有大用处,要不然你就只能成为将军府的米虫了。”

钟续听见米虫两字,嫌弃了一下,终于跟着宫平走了。

屋子里,纪策才醒来,睡眼朦胧,似睁非睁,脸颊蹭着柔软的寝衣,眷恋不已。迟衡一手端碗,从背后拥住,将纪策环在怀里:“纪副使,该吃东西了!”

纪策悠悠然:“我还没废。”

迟衡笑着凑近他的耳根:“纪副使是嫌我昨天力气不够吗?要不是昨天谁的大腿根抽筋了,我才不会停呢。”

原以为纪策会闹一个大红脸,想不到纪策只是悠悠地斜了他一眼:“哼,听过这句话没: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别狂妄太早,再大力气也有你叫苦的一天,天报不爽,等着吧。”

迟衡笑喷,压了上去。

迟衡纵马到衙署,谁知石韦属下说他没压根儿回。周折好几个人后,终于有个属下见石韦往城南猎场去了。

垂柳映绿,锦花如烟。

猎场上,石韦跨一匹骏马,手执长枪对着一处稻草穿刺,他的动作又急又狠,出枪如游龙出岫,收枪如雁落平沙,枪法圆转迅疾,锋刃过处稻草成絮飞扬。穿刺十数下后,石韦忽然一勒缰绳,骏马奋蹄往另一处稻草垛疾奔,尘土飞扬,石韦骤然俯身,长枪出手,一枪挑过去,右手往左边一扬,只听见哗啦一声稻草垛轰然倒下。

迟衡看得且惊且喜。

虽然只是简单的一个动作,非千钧力道和娴熟技巧,寻常人无法做到。枪为兵中之帅,何况使枪的人又如此的俊逸非常。迟衡吹了一记响哨,喝起彩来。石韦闻声,收了枪,策马徐徐过来。

迟衡狠狠夸了几句后说:“我一直发愁给钟续找不到合适的师父呢。”

石韦一策马鞭:“可惜我没有时间。”

迟衡策马跟上并肩而行:“哈,我就随意说说,季弦如果当师父了谁给我调兵遣将呢!季弦,这次蒲渠之事实在意外,那时情境没法发出信报,害你担心这么多天。”

“平安就好。”

石韦声音透出疲倦的嘶哑,与一袭平素的栗色衣裳相衬,头发风尘仆仆,有些凌乱,几缕长发正遮住了一双眼眸,唯有腰际英姿挺直。石韦一向寡言,这次更沉默了,唯有暖风时时拂过。

迟衡问起前线部署。

石韦简要叙述了一番,其中对容越所率的五十万龙曜军略详细,因为容越直面曙州以西北的安州和淇州。这两处的郑奕军最是凶狠,而扈烁前两日刚刚调兵遣将,从缙州的东北部起,扑向安州一隅。

迟衡对安州和淇州志在必得。

衙署内,迟衡精神抖擞,将石韦这一月来的部署案卷详细查看了一遍,一边看,一边思索,直至傍晚。石韦的部署非常好,正合当时的商议,只是迟衡想来想去都觉得这部署缺一个龙头,将整条战线一气提起来。迟衡思虑良久,目光停在了容越的龙曜军上,又在岑破荆、霍斥、梁千烈的布局上仔细查看,守得最是艰辛的是玢州霍斥,因为玢州夺得快,但周边全是郑奕地盘,地处群狼的虎视眈眈之下。

石韦开口了:“怎么了?这里有什么不对的?”

“我该领兵出征了!如今各州都定下来了,有你坐镇,我在昭锦城实在很多余了。”迟衡的目光在地图上悠了一圈,“不如我在前线,领他们速战速决,不然总觉群龙无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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