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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攻]行戈 (火棘子)


崔子侯咬牙切齿,回马端直冲过去给岑破荆一枪,岑破荆笑吟吟举刀一迎。
这二人打起来,精兵们自然也混作一团。
不过,这山林早被做迟衡过手脚,只见数个渔水城兵士才鞭马纵起,忽然一个跟头就摘下去,原来的流星拐把马腿勾住了。更有多个兵士心一急,纵马左突右冲,咚的数声连人带马都跌入陷阱之中。
崔子侯总共才带了多少人,被这么一暗算,剩下七零八落没几个。
迟衡不管其他人,鞭马跑向崔子侯那边。
如此一来,就成了岑破荆与迟衡共同追逐崔子侯。四处是陷阱,崔子侯又只有一杆枪,岑破荆和迟衡都是刀中高手。岑破荆有心一雪前耻,刀刀削得快;迟衡倒不咄咄逼人,但每一刀过来都让崔子侯几乎跌落。
眼看崔子侯越来越力不从心。
迟衡与岑破荆对视,两人同时豁然出刀,崔子侯一惊,避之不及,当即跌落在地,滚了几滚,抬头,两把刀指向他的头。
反抗已迟。
崔子侯闭着双眼,任由岑破荆绑了个结结实实。绳子一层又一层,连迟衡都看不下去了,抱着手说:“岑破荆,差不多就行了,你这是准备让他血脉不畅而死吗?”
岑破荆捆完,见崔子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气不过,伸手刮了一下崔子侯的脸。
崔子侯果然睁眼,眸子里满是怒光。
岑破荆满不在乎又刮了一下,嘿嘿地笑:“崔子侯,早知道有这一天,你跟我兜了这几天圈子是为什么,白费劲。我早说过,你是我的人!”
崔子侯没骂人,迟衡嗤的一声笑了:“你的人?你这是绑去进洞房啊!”
他们嬉闹。
崔子侯脸气得通红,斜睨了岑破荆一眼,抿嘴不说话。那神情,无比之傲气,果然岑破荆一下子就恼火了:“迟衡,这人就是欠收拾,这样了还不学乖,非要打一顿才高兴。”
说罢,岑破荆举起鞭子,啪的一声径直甩在崔子侯的背上。
登时皮开肉绽。
崔子侯一下子被打得扑倒在地。
岑破荆举鞭还要鞭笞,迟衡一把将他的手腕握住:“行了行了,说不定他就一斜眼病。就算打死你能怎么样,还要留着攻城用呢。”
岑破荆还是气不过:“迟衡,你把他的手抽出来,当年的仇我还要报呢!”
迟衡哭笑不得:“你捆得这么结实鬼才能抽得出来?”
一边说,一边将崔子侯翻过来,却见崔子侯已经闭上了眼睛,唇色如土,唇角有血流出——该不会是咬舌自尽了吧?迟衡急忙撬开崔子侯的嘴巴,却见一切完好无损。
岑破荆磨着牙齿,哼了一声:“怕是累的。”
这几天崔子侯没一天消停,就想突出重围,这么一次一次白天黑夜,凭谁都受不了,今天一喜一悲,再被岑破荆狠狠的一鞭子,难怪吐血了。
迟衡了悟:“崔子侯交给我,不然迟早得死在你手里!”




107、【第壹佰零七章7】

崔子侯在手,颜王军就更有把握了。
岑破荆让温云白写了一封劝降书过去:阐明利弊。这边的攻城,那边的数万余兵士被围困,要死可是数万人;降了的话,颜王军必然优待。
送过去后,岑破荆问:“你们说他们会同意吗?”
大家都一齐看古照川,古照川沉吟道:“垒州将领一向以‘仁’、‘智’治兵,有崔子侯及那几万兵为筹码胜算很大。让容越再守紧一些,就看谁熬不住了!”
别人都该忙什么忙去了。
唯独岑破荆始终对崔子侯耿耿于怀,晚饭之后就跑去囚禁的地方。
而迟衡找到霍斥,二人就渔水城之事商讨了一下,假如对方死不投降,渔水城也撑不住多久,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伤亡最少才是正事。霍斥指挥起攻城来已经颇有心得,二人说着说着不觉天色已晚。
商量妥当,迟衡才想起半天了,岑破荆怎么还没回来,便疑惑地跑去囚禁之所。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七八个人围着崔子侯,七手八脚地压着撕扯衣服,旁边岑破荆咬牙切齿地说:“给我全撕了,直接干死!”
迟衡急忙喝止,对那些兵士说:“赶紧出去!”
那些兵士立刻停了,见岑破荆不说话,于是都知趣听令全出去了。崔子侯躺在地上,衣不蔽体,满脸屈辱的愤怒。
迟衡将岑破荆拉了出去:“你犯得着吗?就算以前打过你,你也打回他了!你现在这么对他算什么,他找人□过你了吗?你这么做,且不说不合颜王军的法规,也太让人……看不过去了。他一个败军之将,能怎么把你惹了,不就给你几个白眼吗?”
岑破荆咬牙:“是他犯贱!他骂我出身卑贱,贱贱贱,我倒要看看谁最下贱!”
迟衡简直头疼,都有病不是!
“你们俩是八辈子的仇人是不,一个见不得一个,赶紧走赶紧走,以后崔子侯就归我管了,你别插手。”说着直接把岑破荆推了出去。
虽是俘虏,到底曾是守城之将,值得敬重,这般对待实在不堪。迟衡于是叫人做了上好的饭菜亲自给崔子侯送过去,算是给他压惊。
虽然差点被□,崔子侯依然冷冷的。
傲气竟一点儿没收敛。
这人不知是不长教训,还是就一根不识时务的傲骨呢?迟衡也没生气,好声好气地将饭菜放到他面前,不痛不痒说了几句。
两人对坐着。
崔子侯停了一会儿,慢慢端起碗吃了起来,又饥又渴,连汤都喝一干二净了。饶是如此,他始终吃得很雅致。迟衡放下心来,至少崔子侯没打算绝食或自尽,想活着,就是好事。
岑破荆听了之后直皱眉:“对他这么好干吗?要我就直接下巴豆了!”
迟衡但笑不语。
一语成谶。
谁也想不到,因这一句戏言,还发生一件有趣的小事。
崔子侯后来与石韦一样,也成了颜王军的将领,当然他与岑破荆始终是相见冷眼以对。
虽然□未遂,到底有过这等龌蹉事,岑破荆始终有点儿发憷,常对迟衡寻思:崔子侯没找自己算账,肯定是筹谋着大的陷阱。
但崔子侯还真一直没算账。
某一次,迟衡无意中说起了巴豆的事,打趣这二人。未过多久,岑破荆就上吐下泻,直把半条命都差点泻了,郎中一看就说是被下了巴豆。当好了之后,蹦下床第一个就是冲过去找崔子侯算账。推门直入,崔子侯正在洗澡,半个背□着,伤痕赫然在目。
崔子侯回头,四目相对。
岑破荆默然地退出,顺手把门带上,在门口静默了一会儿,大声喊:“崔子侯,当年我可没对你下巴豆。今天这事就算完了。我怕你了,行吧!”
当然,这一切都是后话。
这里不详述。
却说这一晚,迟衡和岑破荆难得又抵足而眠。
他却心系颜鸾。
不知道颜鸾现在在哪里。岑破荆回来了,他肯定就不会营帐里出现的。迟衡越想越不舒服,遂起来,找了个僻静但又敞亮的地方一个人发呆。
冷风呼呼的吹。
等了好久,久到他都瞌睡了,才听见熟悉的一声:“你发邪了?呆这里干什么?”
迟衡惊喜回头,刚扑过去,却被颜鸾闪开。
迟衡双手揉了揉冻僵的脸皮,发出簌簌声响,像枯叶一样,扯出一个傻笑来:“朗将,我等你好久了。”
颜鸾笑了:“我知道你们活捉了崔子侯。”
迟衡凑上前,可怜兮兮地说:“朗将,我有点冷!”
“冷你还傻站着?冷你还不回去?”颜鸾莫名其妙,把裘衣解下来要给他披上。实际上他穿得也很少,裘衣下就是一件薄薄的单裳。
迟衡死活摇头,却捏住了裘衣的一半:“朗将,我们一起披着。”
颜鸾笑了。
把迟衡笑得莫名其妙,耳朵开始发烧脸颊开始发烫。等停了笑后,颜鸾才说:“迟衡,去年你若撒娇还行,今年长成这样再撒娇可就不太像话了。”
一年,难道就沧桑了这么多?
连撒娇都不招他待见了。
好吧,有点儿沮丧。
两人并肩坐着,迟衡指着远处渔水城城墙:“朗将,你喜欢看灯笼吗?十五时,城墙若排成一排,那才叫一个灿若云霞呢。这种时候,他们竟然还有心情装饰城墙?”
颜鸾摇头:“灯笼望归,盼望征人早归。”
原来是这样,颜氏的将军府一定挂满了灯笼,等待着颜鸾回去。
“朗将,再有五天就过年了,又长了一岁。”
“你多大了?”
“我是正月生人,虚岁二十,实岁就满十八了!”迟衡挨紧了颜鸾,兴高采烈。
他和颜鸾依靠在一起,那么近那么近,近到发梢时不时飘到自己的鼻尖,几乎克制不住想要抱住他的腰。大部分的时候都是迟衡在说颜鸾在听。但迟衡很开心,即使风吹得这么冷。
天空虽无月,心中已澄亮一片。
次日,渔水城的降书到。
来得太快,以至于迟衡都忘记了命人停下攻城。且不说一众人的恍在梦中,霍斥看着降书,半天才说:“这就降了?我还没打够呢!”
这边方兴未艾,却不知那边已支离破碎。
等渔水城开门迎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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