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那儿臣数三下,咱们就开始哦?”萧临不知萧之翊低着头在想什么,生怕他反悔,赶紧出声提醒。
萧之翊抬眼悄悄环顾草场一圈,在辽阔的草场尽收眼底时忍不住心里气恼。可是又不愿在萧临这个小辈面前压低了自己,遂装着无所谓的样子。
点头,淡淡回道:“可以。”
其实萧之翊现在心里真的是七上八下,急的在跳脚,怒骂萧临什么不好约他,偏偏要约他来赛马!天知道堂堂大盛皇朝的文睿皇帝,真的是文采八斗,骑术无能啊!
萧临对他的皇叔还太不了解。自小除了陪着箫之黎,萧之翊都是敬骑马射箭而远之。比如说这赛马吧,他是能不上马背就不上马背的。
萧之翊自小身体底子就不好,受不了什么劳累颠簸。他很是讨厌在马背上上下冲撞的感觉,总觉得骑在马上不舒服到能把胃都摇出来,多待一秒都是一种折磨。
可是为什么还要答应这个臭小子呢?明明就是自己最不拿手,也最讨厌的行为……
“三!二!一!开始——!”
“驾!!!”
萧之翊听着萧临三声倒计时,忍了又忍才压下自己万分不乐意的情绪。咬咬性感的薄唇,还是随着萧临一起扬扬马鞭,抓紧马鞍驰骋而去。
叹气:唉,这该死的血脉亲情,当真是能将一个人的容忍度大大拉开。心里一有了亲人的自觉,那份心境立马就不同了,往往能让一个人做出大大改变自己习性的事。
要是别的不相干之人,想让他陪着赛马?哼!简直是妄想!
为了公平,萧临并没有骑萧之翊赐他的汗血宝马,而是骑着一匹黝黑色的骏马,与萧之翊的雪白马成了鲜明的对比。
上林苑,皇家专用的狩猎场中,碧草青青十里无阻。从开阔高远的天空往下望,青草场上两匹矫健的骏马追赶不停,一齐扬鞭赛跑。
“皇叔!加油哦!”萧临身挎在高大健壮的黑马上,一边急速奔驰,一边挥舞着手里的马鞭兴奋的呐喊。
白衣飘飘,少年英气勃勃的身姿挺拔修长,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格外帅气俊朗。
“往前骑你的吧!”萧之翊眉宇冒出细汗,脸上却波澜不惊,装模作样的以长者模样教训身旁一副轻轻松松神情的侄儿:“压不住性子的小子!谁输谁赢还指不定呢,你现在就得瑟什么!”
萧临咧嘴一笑,像个痞子般扬扬浓眉:“皇叔不相信儿臣的能力呢~那好,儿臣这就证明给皇叔看!”他长大了,他真的长大了!他已经有足够的能力了!
皇叔,你难道还没有这个自觉吗?
萧临一记深邃的眼神落在萧之翊身上,收敛瞬间流露出凌厉光芒的眼眸,狂妄的笑着一拉马鞍,双腿用力一夹身下骏马的肚子,一马鞭甩下去随马扬长而去。
“皇叔,输的人可是要答应赢者一个要求哦~驾!!!”萧临的心随着骏马一起驰骋,在辽阔无边的草场肆意飘扬。他要向他证明,他成熟了,真的成熟了!
或许有一天,他真的可以跟他并肩而立。站在他面前时,望着他的眼,他会从他妩媚漂亮的狐眸中,看到他惊讶和赞赏的光芒。
这一天,已经不远了……
黑瞳耀耀闪闪,志比天高,俱是少年英豪。煜郡王萧临心中热烈情绪急速膨胀,放肆狂妄的无声大笑,放松了抓在手心的绳子。
张开手臂,好像是要拥抱住自己美好的愿景和明天,萧临闭上眼睛,任身体随急速奔驰的骏马上下摇晃。衣襟飘飘,少年的潇洒飘逸能闪亮旁人的眼。
“萧临!抓好绳子!”身后,萧之翊不悦紧张的大喊传来。细细听,你就能发现萧之翊的嗓音中,一抹又气又关切的担忧,难以让人忽略。
萧临闻言笑的更放肆,好像满不在乎的在空中扬扬鞭子算是回应。大吼一声,鼓足了劲奔着终点飞去。
一骑黑骑,快如闪电——这、这小子!
萧之翊目瞪口呆的望着萧临突然奔向前方的背影,愕然——敢情这小子平日在他面前都是在低调生活?他竟从来都不知道,他的骑术已经这么厉害了。
他……他……哪里是他的对手啊……
混账小子比什么不好偏要比这么,明明就是他最不擅长的,为什么不比习文填词!!! 文睿帝皱着细长的秀眉,一张艳魅的姣好容貌臭的不能再臭。
他……这是输了?
没办法,君无戏言,仅管再觉得颜面失尽,望着萧临早已冲向终点的等待身影,萧之翊还是只得一拉马缰,硬着头皮追过去。
萧临已经站在终点地方等了一会儿,如今见萧之翊驾着马驶来,甩甩手里的马鞭,扬眉一笑:“皇叔?”
吼吼,箫小攻壮志已酬,气场十足啊有木有!
萧之翊骑在马背上并未下来,精致绝美的脸因为刚才的剧烈运动而嫣红一片,呈现出一种妩媚勾人的诱惑。
气不过的,萧之翊气喘吁吁瞪着萧临:“说吧,你有什么要求?”
作者有话要说:
第38章 放肆
萧之翊摆驾回了乾明宫,坐在乾明宫的大堂上方。堂下,大盛皇朝的大将军顾道同,也就是顾安彦的父亲正跪着。
“老臣顾道同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顾道同是大盛国朝廷三代名将,曾经追随先太祖南征北战,相继征服大盛边陲邻邦的各种挑衅,可谓是大盛皇朝的大功臣。
其在大盛朝中的威信十分坚固,与同样是三朝元老的傅丞相不相上下。萧之翊当年能够顺利继承皇位,有一半的原因是获得了顾道同的帮扶。
“顾爱卿平身。”萧之翊不忘其辅助之恩,再加上顾安彦又是自己多年的心腹,他对顾道同的态度很是温和,“来人,给顾大将军安坐!”
张公公随后就吩咐搬来了座椅,顾道同一叩首,谢恩后走向椅上坐着。
萧之翊问:“顾爱卿,您今日如此急促要见朕,可是有什么要事?”
“回皇上的话,老臣确实有要事相告。”顾道同屈身,面露焦急之色,“老臣刚刚接到西南边关传来的急报,说是这阵子西宇国在边疆的兵事怪异,多有摩擦之事发生。”
“哦?”萧之翊冷冷皱眉:“前年西宇国刚向我大盛臣服,上个月都供奉了朕大批的贡品,怎么才这伙的功夫,其在边疆又不老实?”
“是。皇上,老臣以为西宇国是不可能真心实意的对我大盛臣服!”顾道同担忧,“之前向我大盛投降,也不过是缓兵之计积蓄力量。老臣尤恐西南又会边疆不宁。”
大盛国是个典型的内陆国家,四周环绕着各式各样的小国。其中最让萧之翊头疼的就是顾道同说的西南国——西宇。
西宇国原本与大盛关系还算不错,可自从三年前其上一代皇帝驾崩后,继承皇位的皇帝年幼无知,皇权被年轻的皇太后架空。
对于周边的邻国关系上,一个女流之辈自然是算不得什么聪慧。三年来,西宇国在大盛西南边一直蠢蠢欲动,时不时的与驻守在边关的将士们传出不和谐的摩擦动作。
前年,萧之翊忍无可忍派燕秦挂帅出征,大整旗鼓的将西宇国一举打败。面对兵临城下的大盛军队,西宇国年幼的小皇帝赤着上身出城受降。
萧之翊见西宇皇帝年不过九岁,一时心慈什么也没做,只吩咐燕秦将西宇祸国殃民的皇太后外戚势力全部掏空,权利算是回到了小皇帝手中。
小皇帝本应该对大盛怀感激之心才对,若非是萧之翊的帮扶,他恐怕到现在还只是一个毫无实权的傀儡。没想到这才过了两年,西宇竟然又起不敬之心。
萧之翊眉头紧皱,捏住御笔啪的一声掷在桌上,冷笑道:“好一个西宇国,面积不过是大盛的一半,兵力也远远赶不上大盛,竟然敢在朕朝中一而再、再而三的挑事!”
“皇上,老臣还有要事相奏,也是事关西宇边疆之事。”顾道同起身,对高堂上弯腰禀报:“老臣收到的急报上说,西宇这个月突然在我国西南边疆调兵遣将,多多驻扎兵旅。我边疆的将士们心里大为警惕,却也不敢轻举妄动。还请皇上指示!”
萧之翊毫无间隔的接话:“尔立即传朕圣旨到西南都督手里,告诉他们,只要西宇国对我大盛边境安宁有一丝一毫的威胁,让他们不要顾忌任何东西,给朕狠狠的还击!”
萧之翊勾唇冷笑:“无论如何,一个小小的西宇国,朕还是不会放在眼里的!切记要告之西南将士,边关老百姓的安身立命高于一切!它若敢乱起祸端,朕绝对会奉陪到底!”
“老臣受教,吾皇仁德厚民,百姓们一定会记住皇上您的圣心恩赐!”
顾道同等的就是萧之翊这番话,如今听了很是激动的跪下,作揖高拜:“老臣这就回去,一定按皇上的意思攥写圣谕,立刻快马加鞭一字不漏的传到西南,请皇上放心!”
萧之翊吩咐顾道同起身,揉揉眉间感到很是头疼。他登基为皇已经将近十年,按理说对于朝政国事他应当早就习惯才是,可是不知为何他还是不喜欢这些。
居庙堂之高,萧之翊为帝清明勤勉,凡事从不奢侈昏庸,他的确是个爱民护民的好皇帝。可是为什么他总是觉得不快乐,一碰到这些繁琐多磨的政事,总是很容易疲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