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左邵卿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起床梳洗,然后准备东西出门到贡院。
“陆爷什么时候走的?”左邵卿不急不慢地穿衣,他发现自己丹田温热,一运功,内力竟然比平时还丰盈了许多。
不用多想,他就知道这是陆铮的手笔,大概是担心自己在考场时精力不济吧。
“一个时辰前,北狄的使者已经出发来京,再过半个月就是两国签订和平条约的日子,爷最近都会很忙。”
左邵卿穿衣的动作一顿,这才想起这件事来,北狄战败,不得不臣服于大央国,此次春闱后就是两国签约的日子。
他还记得这期间发生了一件人人称道的趣事,说是北狄的使者到京都后,见到朝中文官还有些桀骜不驯,在和谈时还敢讨价还价,后来陆公爷骑着战马提着长枪入场,整个使者团都吓尿了。
消息传到左邵卿耳中时虽然是夸大过的,但足以肯定北狄人对陆公爷的畏惧。
最后陆公爷阴沉着脸拍板,北狄每三年上贡五千匹上好的骏马,一万头羊和一万头牛,十万两白银,北狄的王帐往后撤一百里,军队不准跨过北庐江一步。
北狄使者不敢和陆公爷叫板,只能哭着脸答应下来。
这牲畜还好解决,可是十万两白银对北狄这个游牧民族来说就是一笔天大的数字了。
第112章
左邵卿衣服刚穿上,门外就响起了管家激烈的敲门声,“三爷……三爷可起了?老爷在前厅等候多时了!”
左邵卿眉头一皱,让罗小六去开门,自己慢条斯理地洗漱。
管家一进门见左邵卿还在梳洗,忍不住数落着:“三爷快些吧,虽说会试是在辰时二刻才开始,可是今日贡院门口肯定挤得水泄不通,还得事先搜查,迟了可就挤不进去了。”
左邵卿用干布擦了擦手,这才转身朝管家笑道:“管家说的有理,东西都收拾好了,走吧。”
外头天才刚蒙蒙亮,雾气笼罩,虽然到了初春,可是这一大早的还是很冷。
到了前厅,左邵卿就见左韫文正站在门口等他,连薛氏都已经坐在厅里了,可见他不是一般的慢。
趁左韫文还没开口前,左邵卿先主动认错:“让父亲母亲久等了,儿子昨夜有些失眠,故而起晚了些。”
左韫文原本要出口的责怪的话顿时吞进了肚子里,挤出笑容说:“邵卿辛苦了,快进去用些早点,厨房已经备好了一天的吃食,今天第一天就不吃贡院里的东西了。”
贡院里有考试期间所有需要的吃穿用度,而且是免费提供,所以囊中羞涩的学子一般都是空手进去,用贡院里发的东西。
但家里有条件的都喜欢自己准备,如木炭,笔墨纸砚和衣物吃食,自己准备的东西总比里头的东西强些。
左邵卿早餐用了很多,只是吃的是干饭干菜,汤汤水水的能免就免了,以防进考场后如厕的次数太多,打断思路。
用完早餐,左邵卿提议道:“父亲母亲,儿子想去看看大哥。”
左韫文夫妇俩同时摇头,前者理由是左邵晏还没起,就不用去打扰了,其实心里是怕左邵卿误了时辰。
后者则是嘲讽左邵卿心思不正,想特意去左邵晏跟前显摆的。
不得不说,薛氏的眼力还是很好的,左邵卿心思被戳破也不羞赧,顺着左韫文的话题说:“既然大哥没起,那儿子就不打扰了,希望大哥早日康复。”
薛氏恨的牙痒痒的,却不敢在这个当头发难,毕竟左韫文现在可是把他当宝,哼,等到他名落孙山,看他还怎么作!
罗小六和一个小厮将左邵卿一箱子的东西抬了出来,这东西连同箱子都是镇国公府送来的,一看就不是凡品,薛氏还是第一次见,眼睛瞪的快喷出火来。
左韫文好歹在京都长大,对会试了解的比左邵卿多,替他检查了一遍,见没什么遗漏的,连护膝护腕之类的东西都有,可见有多齐全了。
“等考完后,邵卿可要亲自上镇国公府道谢一番,这些东西价值不菲啊。”左韫文面色红润地感慨道。
左邵卿手里摩挲着一枚麒麟镇纸,嘴角慢慢化开了一个会心的玩笑。
上了马车,左邵卿带着两个小厮和左府的管家赶往贡院,左家其实离贡院不太远,只是街上人和马车实在太多,马车只能慢慢挪动,因此到贡院门口时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了。
左邵卿从马车上下来,抬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人,正排着几队长龙,由京都的禁卫军搜身检查,一旁还有监察的考官。
一路走来,通往贡院的好几条街都被封了,只允许考生及家属通过,否则闻风来看热闹的百姓一定更多。
一个身材健硕的将官跑到左邵卿跟前,拱拱手问:“可是左三爷?”
“学生正是!”左邵卿狐疑地看着这个面黑憨厚的青年,从他的服饰能辨认出是个品级不低的将官。
那青年小声说:“请随属下来,爷吩咐了带您入考场。”
左邵卿一听是陆铮安排的,又看到他腰上挂着的腰牌,于是挥退了管家和另一个小厮,让罗小六提着东西跟他走。
那青年把左邵卿的箱子抗在肩膀上,领着他朝另一边的通道走去,左邵卿这才发现,比起其他几条长龙,这边排队的考生明显少了很多,而且穿戴也都非同一般,可见都是世家大族的子弟。
左邵卿想起刚才路过一个考生时,他还羡慕地嘀咕了一句:“有门路就是好。”也明白这条通道恐怕不是一般学子能走的。
“这是哪家的公子?怎么没见过?”人群中,不少人盯着左邵卿那张陌生的面孔问。
那青年将左邵卿引到队伍中,摸了摸脑袋地说:“这些文官就是麻烦,说是要一视同仁,除了给开个特殊通道外,该检查的一样不少。”
左邵卿朝他笑笑,为文官辩解道:“朝廷开科举取士本来就该一视同仁,否则对寒门学子岂不是不公平?”
在左邵卿看来,有个这样的特殊通道本身就已经是区别对待的意思了,如果这些名门贵族的子弟进场连搜身都不用,其他考生就该怀疑科举的真实性了。
毕竟每届科举,夹带小抄的学子都不会少。
青年将官有些呆呆地看着左邵卿的笑脸,嘴里小声嘀咕着:“难怪啊难怪!”
左邵卿刚想问他难怪什么,就听见前面传来了吵闹声,他探头看去,就见两个禁卫军拎着一个华服少年走过来。
“放手!你们想干什么,知道小爷是谁吗?”那华服少年大声嚷嚷着,可惜引来的目光却不多。
实在是这一早上这样的声音太多了,那监察的文官走过来沉声说:“曾少爷,按本朝律例,考生夹带进场可是要剥夺举人身份的,就算是曾太傅来了,同样是这个说法。”
左邵卿听到“曾太傅”三个字认真看了那少年一眼,当朝太傅曾炳生是当年力挺先帝的一个文官,先帝上位后一直很看重这个文官,曾家也慢慢地达到了当年左家那个高度。
只是听说曾家后继无人,曾太傅的儿子孙子没一个有用之才。
没想到,堂堂太傅的子孙竟然连夹带这种事都做得出来,不少听到这话的学子纷纷嗤之以鼻,有些甚至摇头感慨:家教不严啊!
那少年自知理亏,恨恨地走了,之后盘查的更严了,不仅食盒里每样东西都细心检查一遍,连考生们带的木炭也被掰开了。
因为之前那个曾少爷就是将纸条塞在木炭中间,要不是露出了一点点白色的纸边,还真难发现。
轮到左邵卿时,那青年将官上前给盘查的禁卫军和监察官都说了句话,左邵卿没听到他说什么,只是看到那几人看他的目光有些异样。
监察官虽然依然冷着脸,但是在看过左邵卿的资料后声音柔和了些:“你就是本届最年轻的解元?很好,好好考!”
左邵卿立即回了一个学生礼,“学生定当全力以赴!”
两名禁卫军开始拆箱检查,还有两个准备上前搜身,按照惯例,被搜身的考生每一层衣服都会被掀开查看,如果是棉衣,边边角角都要被查的清清楚楚。
那青年将官眼见四只手就要碰到左邵卿身上,忙咳嗽了两声,眼神锐利地射过去。
两名禁卫军抖了抖,有些不知道从哪下手了。
左邵卿也不为难他们,主动脱了外衣给他们查,他今天特意没穿棉衣,外头披着厚厚的狐裘,里头是保暖的羊绒长衫,再里头只有一件洁白无瑕的棉布中衣。
禁卫军对他的配合悄悄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这个少年和那位爷是什么关系,但是能劳动堂堂的四品轻车都尉带路,绝对不是一般人。
左邵卿的东西多数是陆铮提前报备过的,满朝文武即使不喜欢陆铮的官员也不会质疑他的人品,所以打上镇国公府标记的物品只是稍微看了一遍。
等每样东西都记录在案后,那监察官给了他一个牌号,挥挥手示意放行,左邵卿又恭敬地行了礼,这才独自提着一箱子东西走进贡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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