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狂风暴雨的吻,吻得王铮头皮发麻,口鼻之间呼吸被残酷地掠夺,逐渐缺氧的头脑似乎已不能正常运作,在双眼发黑之时,出现暂短的空白,而身体挣扎的力道也逐渐变弱。这种力道的挣扎对身为主导者的林飞白来说,即使身心都沉迷于这个吻当中,要制住身下人也不费吹灰之力。
林飞白一只手紧紧扣住王铮的后脑勺将他牢牢固定,让他躲无可躲,另一只手则死死钳住他的下巴,抵开那不堪一击的牙关,让自己的唇`舌进出地更加顺利。王铮只能可怜地被迫承受那霸道而粗暴的吻,即使泛起丝丝的疼痛与铁锈味,也毫无反抗之力。
唇`瓣的摩擦声,舌头搅动口腔发出的水声,在静谧的房间中显得尤为清晰,全都一股脑儿地传入王铮的耳朵,让他既难堪又羞愤,那被紧紧捏住的手指揉压得泛红的面颊,因为这份浓浓的羞愤,而显得更为通红。
唇`舌的不断肆虐让口腔中来不及吞咽的津`液不住地从被迫开启的嘴角边滑落下来,顺着形状姣好的下巴滴落到脖颈上,滴落到那被除去蔽体的衣衫而裸`露在外的胸口上,被黄晕的烛`光镀上一抹暧昧的水光。
不知过了多久,当王铮以为他将要窒息而死的时候,那施虐的唇`舌终于从他口中退出,那扣住他后脑勺的手一松开,他便如被吻抽干所有力气那般,瞬间瘫倒在地,散乱的青丝铺满了一地,互相纠缠在一起,显出几分凄惨来。
“咳咳咳……”他不住地咳嗽起来,咳得双眸湿`润起来。他大张着嘴巴努力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身体随着急促的呼吸而不停地颤抖着。单薄的衣衫凌`乱地散开,遮不住底下的风光,剧烈起伏的赤`裸`胸膛上闪现着几抹水光。
嵌在胸口两侧的褐色小蕊不知是受到冰凉空气的侵袭还是别的什么刺`激,已经微微挺立起来,随着胸口的大力起伏而颤动着。那枚出现在胸口一侧的牙印在灯光下显得尤为明显,颜色尚新,才刚刚结痂,仿佛外人侵入的一个鲜明的烙印,看得林飞白眼眸之中冷光大盛,他知道那是颜云留下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章:覆水难收
林飞白眼中寒芒大盛,突然张开嘴一口咬在了那块伤疤上,两排森白的牙齿往皮肉里深深嵌了进去,与此同时,耳边毫不意外地听到一记痛叫声。
“啊!住手!”
可他毫无怜惜之意,仍是一意孤行,片刻后,舌尖便尝到了铁锈的味道,他仍还不松口,只伸出舌尖缓缓地在渗出`血的伤口处舔shì起来。那毛`骨`悚`然的缓慢速度使得王铮能够清楚地感受到,即使是柔软而细腻的舌头,在划过那敏感脆弱的伤口时,也仿佛变成了粗糙的刷子,给予脆弱的伤口以强烈的刺`激,变成了疼痛的折磨。
这股刺痛如丝如缕般传入头脑中,令这身体的主人不禁发出闷`哼。林飞白能够感受到唇`瓣下所触碰到的肌肤绷得越发紧,胸口在随着身体的颤动而不住地起伏着。可他却不为所动,只将那道印上去的崭新伤痕吮`吸得发白,在舔干了所有血迹之后,方才慢慢抬起头。舌尖在唇`瓣上滑过,似乎还在品味着残留在唇齿间的那份腥甜。
“林飞白,你住手,你放开我!”
耳边听着身底下人的喊叫,可他却置若罔闻,全然不顾先前在所爱之人面前苦心经营起的温柔形象,在这夜阑人静之中,将他本来的面目,将压抑在心底,忍而不发的负面情绪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
王铮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颜,投射下来的黄晕光亮只照亮了他半边的面孔,将那一侧的面颊晕染得分外柔和,宛如泛着细腻光泽的美丽玉璧。而另外一侧的面容却隐在了阴影之中,连带着面上的表情都显得高深莫测,捉摸不定,也更显得瘆人。
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十分灼热,既像他躁动不安的心情,又仿佛是渗透进体内的酒精正在不断地灼烧,当它混合着酒气喷洒到王铮的面颊上时,仿佛能够烫伤肌肤,令他忍不住瑟缩起来。
究竟是他喝醉了,还是本性如此?
在王铮的眼中,此时的林飞白已经褪去了熟悉的颜色,变得无比陌生,仿佛周`身都包裹在了浓郁的阴云之中,叫人看不透,摸不着,又心生惧怕。仿佛他已不是那个他,是他遇上了能够化作人形的鬼魅精怪,才会如此冰冷而粗暴地对待自己,羞辱自己,折磨自己。
“你到底是不是他?”
那双泛红的唇`瓣颤抖着,带着被狠狠□□后的凄惨模样,质问道。好为自己不对本尊生出怨恨之心找到一丝借口,别让他这强迫行径抹去藏在他心底的那份好感,那份喜欢。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他紧盯着那对幽深而冰冷的瞳孔,缓缓说道,“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却不光一而再地欺骗我,还用这种手段来对待我,林飞白,你所谓的喜欢就是这个样子吗?”
头顶上方的人似乎终于被他的话问住,阴鸷的眼眸里有了一丝动容,忽然出声,用着不容置喙的口吻:“那你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
王铮咬了咬红肿的嘴唇,眸子中早已没了忿恨之色,只剩下一片浓浓的悲哀,只是不知这片悲哀是为他自己,还是为别人所流露。
林飞白见他久久没有回应,笑了起来,瞳孔中透出的满是决绝的狠厉,咬着牙说道:“既然我已经做错了,又何妨一错再错;既然你不肯原谅我,我再也无所顾忌。”
说罢,蓦然起身,一把打抱起了地上的王铮,向着床铺走去,目的已十分明显。
“林飞白,我恨你!”王铮突然出声道。
林飞白蓦然一笑,脚步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有任何的停滞,他一面走,一面说道:“你恨我吧,没有爱,只有恨也行,这样至少可以在你心目中占据一席之地。”
“哗啦”一声,收拢在床钩上的月白色帐子垂落下来,遮掩住了那两条隐入阴影中滚落到一块的人影,只留下烛火跳动的痕迹洒落其上,飘飘渺渺,如梦似幻,整间屋子一瞬间都陷入了沉寂之中。
被禁锢住的躯体无法挣脱,只能被动接受那疯狂的亲吻,粗暴的爱`抚,肆意的索取。唇`舌在赤`裸的身躯上留下密密麻麻的吻,带着几近疯狂的啃啮,织成一张布满烙印的网将他牢牢锁住,上面沾染的满是林飞白留下的气息与痕迹。那危险的占有欲一旦暴露,便如决堤的洪流,席卷而来,让人无处躲藏。
虽然已经不是初次的交`合,然而久未被开发的生涩躯体却承受不住那狂风暴雨般的肆虐与侵袭,疼痛感油然而生。双`腿被粗暴地分开,身体被牢牢锁住,灼热的利刃宛如楔子般决绝地一寸寸钉进那隐秘而柔弱的地方,粗暴而急促地占有,毫不意外地带来撕裂的伤痕与疼痛。
疼痛齐齐涌上来,如丝如缕般包裹住了胸腔当中那颗跳动的心脏,将它牢牢束缚住,既无法挣扎也无处躲藏。整个人宛如浩淼之中的一叶扁舟,在惊涛骇浪间随波逐流,直到被浪头打翻,被海水吞噬,沉入那永黑的世界之中。方才将痛楚抛却,将烦恼忘怀。
这不是一场两`情`相`悦,水乳`交融的温柔缠`绵,一个是心怀怨恨,心灰意冷;一个是孤注一掷,狠心决绝。只是单方面的肆意索取,粗暴掠夺,虽然是青丝纠缠,身体相依,可心却越来越痛,越来越冷,越走越远。不知是天意捉弄,还是人心错算,可笑,可叹!
翌日上午,外头阳光明媚,天朗气清,只是房`中依旧悄悄寂寂,门窗俱都还轻掩着,只从缝隙间透进几抹光亮,照出了房内的大致情形。
只见帷帐低垂,遮住了一室春光,衣衫凌`乱地散落在地,泛出点点褐色血迹,桌上的蜡烛已经融成一滩烛泪,香炉早已熄灭,只留下若有若无的清香混合着麝香的淫`靡味道弥漫在房`中,似是浓情未消,春意未散。
有几缕促狭的光线从帷帐的缝隙间洒落进去,洒在一人紧阖着的眼帘上,白璧般的面颊上,恰似撒下一抹瑰丽,平添一笔明艳,更显得俊美无俦,飘逸出尘。却是一个眉宇间结着倦意,嘴角边噙着笑意的俊美男子,卧在床边一侧,沉沉酣睡,似做着一个香甜美梦。
林飞白晃悠悠从睡梦中醒来,只觉自己做了个悠长的梦,只是梦里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那刚刚复苏的脑子还未完全运转清醒,一时半刻间却也想不起来。因为宿醉的缘故,头脑一片酸胀混沌,不由地皱起两道修长的眉毛,睁着惺忪睡眼,朝周遭打量着。
终于察觉到了自己身边紧挨着一人,光滑的触感告诉他,那人与他一样不着寸缕,待偏转过头朝床内探去,待迷糊的视线落在那人面庞上,他还不甚清明的瞳孔蓦地一收缩,紧接着透出一抹浓浓惊诧来,随之而来浮上面庞的则是十二分的慌张无措。
“啊……”传出嘴唇的是低沉沙哑的声音,不知道是单方面表示惊叹,还是在呼唤名姓时的突然停顿。
赫然映入他眼帘的是那张布满疲倦的熟悉面容,两道浓眉依旧紧锁在一起,眉宇之间缠绕着淡淡哀怨,被□□得红肿的嘴唇紧抿着,好像在忍受着什么,好像即使睡着了,他仍不能从那些不良的情绪中解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