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国主遇袭,哪还有秦军能够冷静以对?
一名十分年轻的中车卫士立刻奋不顾身的冲到嬴政身边,奋不顾身的挡在他面前。
壮汉脸上挂着嗜血的敞快笑容,高声大笑着挥剑劈开了年轻卫士的头,年轻的卫士霎时四肢抽搐着瘫软在地。
黄黄白白的脑浆混合着鲜血飞溅在嬴政脸上,可他却眼也不眨的紧盯着壮汉的动作,握在手中的长剑已经蓄势待发。
嬴政清楚这个大力士能够以一敌百,就算他本身的剑术也不错,却没办法从壮汉手下过百招。
可眼前的陷阱既然布置得整个秦国大军毫无防备,可见逃脱的路上也会有阻拦。
他留在这里做诱饵,乱军才不会猜测到转身离开的人不仅仅是个调救兵的将领,而是嬴政放在心尖上的人;一旦他也动身逃离此地,那么秦子楚的处境就要危险了。
无论如何,秦子楚决不能出事!
狠戾的剑刃劈来,嬴政握紧了手中的长剑猛然格挡而去。
火星在嬴政眼前散开,崩在他脸上烫得人皮肤发疼,可嬴政硬是紧紧握住剑柄,脚下发力向前冲,而不是抽剑回身闪避攻势。
嬴政心里清楚,一旦被壮汉压住了气势,他只会死得更快!
强烈的杀气将嬴政从头围住,可越是生死之间,他就越发冷静。
嬴政不断出鞘格挡着劈斩而来的剑势,而且每当瞅准了时机,他竟然偶尔还能反击一两下。
“噗——!”的一声壮汉瞪大双眼,浑身抽搐起来。
被他握在掌心的长剑“嘭”的一声坠落在地,壮汉的粗壮的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猛然摔在地上,双手不停抠挠着地面的泥土,试图站起身。
他口中发出“霍霍”的声响,双眼瞪得滚圆,眼中满是愤恨之情。
鲜血不断从壮汉口中涌出,最终抽搐着死去。
死不瞑目!
嬴政抬眼向一百步外看去,任嚣瞬间扔掉手中的强弩,直接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他抬不走到任嚣面前,捡起强弩擦去沾染上的泥土,平淡的说:“别弄脏了武器。”
“国、国主……”任嚣颤抖得不成人样,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果断。
嬴政直接抓着他的衣领子,将人从地上扯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做得很好,这是救驾之功!”
任嚣脸上看不出任何庆幸的神色。
与其说他刚刚获得救驾的大功,不如说看着更像是才刚死了爹。
任嚣面色苍白的扯了扯抽搐不已的嘴角,终于还是忍不住膝盖一软,又跪在地上,终于把话说全说:“多谢国主赎罪,臣、臣刚刚威胁到圣驾了。”
嬴政拍拍他的肩膀,认真的说:“寡人刚才已经力竭了,千钧一发之际,若是没有你射来的一箭,寡人必死无疑。多谢你了。”
泪水“刷——”的一下从任嚣眼眶滚落,他不断抹着眼睛,僵硬着身子从地上爬了起来。
嬴政转身回到御驾之中,终于松开掌心的宝剑,崩裂出血的虎口赫然展现出来。
他看着掌心的伤口,无声笑了一下,心中道:原来朕也有对敌的本事,而不是只能躲在他人身后,等待护卫的保护了!
随便扯过一条布巾缠在手上,嬴政对外吩咐:“派人去向王翦大军驻扎的方向追,将上王接回来。”
赵佗忍着疼痛将嬴政的命令传达下去,这才下去让随行的太医治疗。
可没等队伍继续向前走出多远,一个脸上占满了鲜血,背后插着一支断箭的秦国战士却被派出的秦军抬了回来。
刚刚拿到护驾大功的任嚣不得不硬着头皮走进御驾之中求见嬴政。
他低垂着头低声道:“国主,上王前往寻找王翦将军率领的大军途中遇袭。”
嬴政猛然攥紧拳头,沉声道:“人、呢?”
“……正在全力寻找。”在嬴政的威势之下,任嚣不由得一阵颤抖,回答的声音已经低得让人听不清了。
嬴政低低的喘了一声,冷冷的说:“生要见人!子楚,他不会有事的!”
180不如死了
一场恶战之后,带出来护卫的五千秦军只剩下不到三千人。
嬴政一声令下之后,楞是完全不顾自己的安危,态度强硬派出两千秦军沿途寻找。
可他得到的结果却越发令人恐惧。
嬴政亲手系在秦子楚颈间的斗篷和他被刀刃撕扯得破烂的冕服分别在一处山涧和与之相连的陡坡下的河岸处被发现了。
嬴政紧紧握着破碎的衣衫,浑身散发着冷厉的杀气。
“国主,此番上王钦点随行的张良也不见了。”在嬴政满脸怒容的时候,赵佗却带来了这么一个令人玩味的消息。
嬴政果然挑起眉头,露出一个古怪的神色。
他低声道:“此番行刺,贼寇都是直奔御驾而来,跟在后面的车驾无一收到攻击——张良却消失不见了?查一查是否有宫奴见他何时消失的,又是去往何处。”
赵佗已经将这些都打听清楚了,一听到嬴政的提问,立刻答道:“回国主,据宫奴交代,盗匪刚开始作乱的时候,他们已经不清楚张良跑到哪里去了,那时候他们都以为张良躲在车上,可上车之后却都找不到张良。因为张良年岁尚小,与成年男子脚型不同,臣派人在他乘坐的马车附近仔细查探过,唯一一排符合大小的脚印消失的方向和国主相同。”
听赵佗的意思,恐怕他已经将张良定为此番匪寇袭击的内应了。
可这件事情嬴政却不信。
张良虽然是韩国的遗民,可他年纪太小,韩国灭国的时候并不太懂得国仇,而且这些年来在宫中完全依靠秦子楚的关照,才能过的春风得意。
失去了“秦国太上王”这座稳固的靠山,张良未来绝不会比现在过得更好。
因此,此番策划了匪寇袭击的人,哪怕和韩国遗民有了牵扯,也绝不会同张良有关系。
嬴政直接摇头否定了赵佗的猜测,平静的说:“再去查,此事定有蹊跷。”
“是,国主!”赵佗根本不去问嬴政如何判断出张良同此事无关,只要嬴政说出这个结论,他就对此坚信不疑。
“等等。”见赵佗接受命令后转身就走,嬴政皱了皱眉,忽然开口叫住他。
赵佗转过身,又一次跪倒在嬴政面前,等待国主好发施令。
嬴政却陷入了一阵尴尬的沉默。
一直以来,为了降低秦子楚的存在感,两人都默契十足的降低秦子楚出现在大臣面前的次数。
眼前,嬴政吃到了苦果。
秦子楚的冕服已经沿途掉落,当然,哪怕冕服加身,在一个生存着对秦国统治者态度异常不友善族群的聚居地四周,秦子楚也一定会将这些能够显露出他身份的衣物全部抛弃。
因此,没有人能够凭借秦子楚的脸蛋认出他的身份。
毕竟这个世界上养神再专注于养神的人,也没见过四十四岁还长着一张嫩得能够掐出水的脸蛋的人来!
可既然敌手认不出秦子楚的身份,难道秦国各地派去的县令和郡守就能够认出来那个年轻得不像话的人是他们的上王了么?!
自然也不可能。
嬴政此时进退两难。
一旦对外宣布了秦子楚的相貌特征,哪怕不说那是秦国太上王,敌人也一定会意识到秦子楚的身份不一般,进而可能为他引来危险。
更糟糕的可能是,沿途的秦国官员误会了嬴政的意思,以为国主下令搜寻的是行刺之人,发现秦子楚之后伤害到他。
而不对外公布秦子楚失踪的消息则更加糟糕,因为秦子楚等于丧失了被秦军主动搜索的机会。
嬴政绝不能够容忍这一点!
“……国主?”赵佗试探的轻声呼唤了嬴政一声。
嬴政闭上眼,用一股疲累之极的口吻说:“派人继续向王翦大军驻扎的位置寻找,同时派人沿着河水的全部支流搜寻,不得放过任何可能的消息。”
“是,国主。”赵佗得令离去。
赵佗一离开,嬴政沉默了片刻便睁开双眼看向仍旧跪在地面不肯起身的任嚣。
他平静的摆摆手,低声道:“起来吧。”
任嚣狠狠在御驾的车厢地面上磕了个头,声音发紧的说:“臣罪该万死,请国主赐我死罪。”
嬴政看向任嚣,认真的说:“你确实该死,但却不能这时候死——掘地三尺也要将上王平安的找回来。任嚣,不要让寡人再一次对你失望,好好整理你郡下治理的百姓。哼,这么大的动静,巨鹿泽的百姓真的会一无所知?他们没有一人无辜!给寡人将他们全都杀了。”
秦子楚就像是嬴政生命之中的缰绳一样紧紧拉扯着他,阻止他再一次对治下的百姓像对待牛马一样狠毒的奴役。
此时,秦子楚走失,嬴政发现自己越发难以克制之前生硬压抑下来的杀戮欲望。
既然整个天下都是他的,那么巨鹿泽的刁民还有什么存活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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