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弯起手指用指关节蹭掉了少年挂在眼角的泪，莫名其妙的他就舔了一下。因为这泪是为他流的，所以他想尝一尝。
“苦的。”
少年点头，捂着心口，“这里难过，穆云哲不想要我。”
“没有没有，我真没那个意思。”穆云哲把少年搂进怀里，“我只是…怕你觉得和我睡，会不习惯了，我想的比较多，你也许和其他孩子一样，会吵着要自己的房间，会想换一张新床，会要一个带锁的笔记本或者一个新款的电脑，会有喜欢的明星，会有暗恋的对象。”
“暗恋是什么？”
“就是悄悄的喜欢。”
“喜欢为什么要悄悄的？”少年不明白，自己喜欢男人，难道也要悄悄地？
“因为有些人会害羞，会害怕被拒绝。所以要悄悄的。”穆云哲耐心的解释，“要不要上厕所了？”他不想和少年解释感情的问题，在他看来，爱情是奢侈的，喜欢的人是没有的。如果有喜欢的人，他也一定不会悄悄的，有什么不能说出来的。爱是公平的，你有权利爱，别人有权利拒绝，但是爱里面没有谁比谁卑微，没有凭什么，也没有配不配，所以，没必要悄悄地，那些胆怯的人是懦弱的，活该得不到想要的爱情。
穆云哲打心里看不起对方还没把你怎么样，自己就恨不得矮三截的人，但是看着少年清澈的眼神，他将那些无聊的事抛之脑后，眼前的少年不过是身体长大的孩子而已，果然不应该把他想的太复杂了。
“想，可是哲不让。”少年委屈。
哲。没人这个叫过，连云哲都只有逝去的父亲叫过，这一个哲字叫的穆云哲心都颤了，不过，“叫云哲。”他心脏真的不能再承受更多了，要好好消化一下才行，给一点时间吧。
“云哲。”少年叫了一声，“叔叔，想尿尿。”
穆云哲不管那些称呼，他指指小便器，指指自己坐的马桶，“哪个？”不过他不忘记指出，“只能选一个。”
这叫什么问题！说出来后他都想抽自己，难道有人尿一半换地方的吗！不过好在少年不会纠结这个问题。因为他在想，能不能一起，以前就一起的。
“我如果选马桶，你能不能选那里和我一起？”少年小心翼翼的问。
“为什么？”
“都是云哲陪的，变了，会出不来。”
“不试试怎么知道？”就像我一样，原本以为知道你是苦瓜后自己会晕倒，结果没有，原本以为看见你变大变小后会休克，结果也没有，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的心脏如此强悍！“你不试，就不会知道事情会怎么发展。”
“真的？”少年问他。
“真的。”穆云哲点头保证，绝对是真的，至少他在尝过少年的眼泪后，知道那是苦的，跟苦瓜一样苦，跟人类的眼泪不一样。
于是，少年眼神里闪烁的是跃跃欲试的神情，穆云哲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但是他的字典里没有临阵脱逃这四个字，所以他坐在那里听见少年用如沐春风的声音说道，“我要亲你一下。”
穆云哲很镇定，假装的，如果亲脸是不用问的，所以，肯定又是早上在床上纠结半天的嘴，为什么少年如此执着！
“要有个理由。”
“理由？”什么东西？
“就是，你为什么要尿尿，因为憋得慌，为什么吃饭，因为肚子饿了。为什么喜欢吃糖，因为是甜的，好吃。这叫理由。也叫前提。”当然，也叫借口。
林霖一直很认真的听着，因为他想和穆云哲交流，正常的那种，所以男人说的话，他都有在听，包括昨晚偷偷的用电脑学习，不过这个不能告诉他，少年觉得，男人知道了一定会不高兴，因为他动了男人的东西，在没有告知的前提下。
穆云哲说完后，他也明白了，其实就跟他会变成人一样，他是因为穆云哲才变成人的，这就是理由，于是他说，“因为想亲，所以要亲。”
这是理由吗？穆云哲发现，他居然找不出这不是理由的理由。
第23章 自学成才
少年是聪明的，穆云哲知道。但是也是蠢的，这他也知道，林霖蠢不是因为他笨，而是因为太单纯，脑子直，想什么说什么，而且穆云哲觉得他说的话少年都会信，不管说什么。所以，有些问题林霖是不懂的，当直白的说出来后，听的人觉得很色情，可是说的人不知道，这给听的一方很大压力。
穆云哲现在压力就很大，他知道自己绝对有想多了，可是就是大脑不受控制的会乱想，接触商场上久了，习惯性的会去猜测别人眼神的意义和说话的真实用意。看着林霖干净的眼睛，他都快唾弃自己了。
他需要净化，被少年净化。
“好吧，就这一次。”穆云哲妥协。
林霖很高兴，顿时眉开眼笑。穆云哲有一瞬间的失神，少年的笑容太过美好，让他有一种想珍藏的冲动，只想这种笑容被自己看到，他也不想少年的笑容在以后的日子里，因沾染了凡尘而变质。
就在他愣神的当下，嘴唇上被轻轻的触碰了一下，就像是自己的错觉一样，一下就没了，可是那瞬间接触的柔软，又让他觉得不是幻觉，抬眼看去，跃入眼帘的便是少年满足的笑意。
眼睛如星辉闪耀，穆云哲知道少年舒畅了。只是，为什么他觉得有些失落。明明自己就还没有来得及更深刻的去感觉，触感就没了，太快。
“好了。我在门口等你。”穆云哲站起身，揉揉他的头发。
“不不，你在这里等我。”少年拉着的衣角，全然一副委曲求全，“我可以继续坐在这里尿尿。”
穆云哲看着他指着马桶，还来不及说什么，林霖已经脱了裤子掀开了马桶盖坐了上去，然后很害羞的看了看穆云哲，穆云哲就这么看着他少年的脸庞慢慢变红，然后是淅沥沥的水声。
脱裤子容易提裤子难。少年还不太会提裤子，今天以前的裤子都是穆云哲帮他的，所以，他脱下去了，但是不会提。
“帮我。”他伸出手。
穆云哲过去拉着他起来，没有内裤，直接提上睡裤。带着他洗手，“记住，上过厕所要洗手。”
林霖双手接着水，很好玩，喜欢，水凉凉的。
看他玩了有一会儿了，穆云哲提醒道，“再不吃早饭就要过点了。”
林霖像做坏事被发现了一样吐了下舌头，关上水龙头，很自然的牵着穆云哲的手。穆云哲拉着他下楼，让他先坐在餐桌边，“等我。”
“嗯。”林霖很乖，就跟以前一样，安静但是焦急的等着。
没一会儿，厨房里就传出来了香味，甜甜的，香香的，林霖没吃过的味道。于是，林霖顺着气味进了厨房，味道是从一个方形的箱子里传出来的，从里面出来的东西，是热热的，很烫。
“这是烤箱。”穆云哲看着小苦瓜进来后一直盯着烤箱看，便说道。
已经十六了，可以和自己吃一样的东西，不必单做，家里有巧克力酱和厚土司，抹上了放进烤箱里稍微烤一下，没想到这小子闻见味儿就进来的。
“小狗鼻子。”穆云哲小声的嘀咕了一声，语气里满是宠溺。
少年耳朵尖，被他听见，他凑过去反驳，“才不是小狗，是苦瓜，苦瓜！”生怕穆云哲听不见似的，嗓门故意有些大。
穆云哲捏了一把他的下巴，“是苦瓜，我没忘记。”
少年转怒为喜。穆云哲心中说道，你看，说变就变的脸，还说不是小狗。
林霖自然听不到，只是出神的盯着烤箱。
巧克力的味道没有人能拒绝，当巧克力土司从烤箱里拿出来的时候，林霖口水已经快下来了。他迫不及待的伸手去捏，被烫了一下，是知道里面的东西会烫的，可是忍不住。
他不喜欢烫，可是说是怕，手指被烫了一下，没办法的他把手指含住，目光看向穆云哲求助，“要吃。”
穆云哲用小叉子分了一块，插了一块放在林霖的嘴边，“小口一点，这个其实趁热吃才好吃。”
林霖为难了，手指还在嘴里，要含着才不疼，可是面包好香！穆云哲犹如神助一般的就明白了他在烦恼什么，于是，他把少年的手指拿出来，放进自己嘴里，然后把叉子贴近他的嘴边，可以吃了。
林霖信他，于是他张开嘴小心的咬了一下。
觉得少年手指已经不会疼了，穆云哲拿出来看了一眼，随后说道，“巧克力被烤的有些发干，下面的面包表面会脆脆的，但是里面很松软，甜甜的巧克力酱，加上面包里的黄油香味，”穆云哲在林霖吃的时候一边问他，“味道怎么样？”
林霖看着穆云哲直点头，“好吃。巧克力，好吃。”手指刚才也会吸的很舒服，但是这个不能说。
“不是面包好吃？”
“巧克力好吃，没有巧克力，”林霖很为难，没有巧克力，面包也好吃，但是，“不完美。”他指指自己又指指穆云哲，“我和你，面包和巧克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