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谢谢该我说才对。”萧逸很真诚的看着子夜,道:“如果这次咱们能或者回来,我就请你喝酒。”
“不是好酒我可不喝,别想拿老白干糊弄我。”子夜一本正经的道。
“哪能,怎么也得是二锅头。”萧逸同样一本正经的回答。
萧逸笑了,对子夜这份情意,萧逸不会再把感谢说出口,有些事有些情,放在心底里就够了。
子夜也微微勾了勾嘴角,于公于私他都不能放任萧逸一个人去死,咱是业内良心好杀手啊!
……
第二天中午,留了个锦囊,告诉管家,明天才能打开,萧逸带着子夜离开了。
京都城郊有一片绵延十几里的枫林,一到了秋天,站在山坡上,就能看到铺天盖地的火红,还有掩盖在火红里的凉亭一角,这树林就在官道旁边,所以大部分人送别远行的亲朋好友,都是在这里的。
还没到约定的时间萧逸就带着子夜来了,因为还没到秋天的缘故,枫林还是一片青葱,凉亭很精致,飞檐画角,伫立了几年,也没有因为风吹雨打而变得破败。
萧逸和子夜就在这凉亭里面,静静等待。
“这时候还不怎么好看,等秋天过来,红了的枫叶落了一地,远远的看,就像整个枫林都笼罩在熊熊的火焰里,似乎连天边都被染红了,到时候带一壶酒,带几只阳澄湖的大闸蟹,秋天蟹肥,味儿最好……”萧逸坐在一边絮絮叨叨,一点最初见他时的温文尔雅都没有了。
“你是准备把这辈子的话都在今天一天说完,然后死也不亏了吗?”子夜面无表情的擦着他的短刀,擦完再擦弯刀上弦月,看着萧逸的目光就像他随时会挥刀砍了这个唧唧歪歪的家伙似的。
“这不是平日都得端着丞相的架子,好不容易可以轻松一次嘛。”萧逸悄悄地挪挪脚,离子夜的刀远一点,再远一点……
子夜没理他,南越风水真好,养出来的皇帝丞相都演技一流。
萧逸见子夜没理他,只是很认真的把那柄上弦月擦拭的纤尘不染,就慢慢的靠了过去,好奇的问:“你杀过人?”
“嗯。”子夜头也不抬,专心致志的擦拭。
“多少?”萧逸伸出手,想摸摸上弦月,却被子夜拍了一下:“别乱动。”
萧逸收回手,没敢再动,怕子夜一不小心把他手月了去:“你还没回答我呢。”
“没数过。”子夜动作一顿,他杀过太多的人,有好人有坏人,有男人有女人,多到他根本记不清了,唯一记得清楚的是那个他应该叫父亲的男人跟他说,只要他能养出一把千人斩的刀,只要他能成功攀上家族所有人都没能突破的武道巅峰,他就可以允许子夜,把他母亲的骨灰带走。
萧逸没说话,他看着子夜怔怔的低着头,指尖被刀锋划破了也没察觉,整个人身上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悲伤,莫名的就想起很多年前,夜凌霄满脸是血的一刀又一刀把那个害死了他母妃的女人捅成马蜂窝的时候,也是这样……这样彻骨的悲凉。
沉浸在回忆里的子夜突然抬头,眼带都遮挡不住他眼里的冰冷,半出鞘的上弦月瞬间出鞘:“来了……”
第二十三章 补全
萧逸顺着子夜的目光向后看去,枫林的尽头不知何时站了一个黑衣男人,男人没有蒙面,俊秀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刀疤从左边眉稍,一直到下巴,形状和子夜的上弦月极为相似,这道刀疤并没有破坏男人身上那种儒雅文弱,反而更添一分说不清的韵味。
“让你们久等了……”男人的声音很有江南那边独有的温软,如春风化雨,子夜却立时警惕起来,这个人很危险!
……
夜凌霄这几天快要忙死了,朝堂,后宫,还有玉玺失踪的事,忙的他团团转,好不容易安抚了受伤的柔妃,还有一众大臣,夜凌霄就马不停蹄的来了丞相府。
“什么?萧逸和子夜出去了?”夜凌霄皱皱眉:“他们去哪里了?”
老管家躬着腰,恭敬的道:“老奴不知,小主子只是说要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那好吧,孤且等一会儿。”夜凌霄无奈的坐在大厅里,只是这一等,就等到了夕阳将近西下,夜凌霄突然有些不安,心跳的飞快,“——砰”夜凌霄的手一抖,茶杯倾斜着磕在他腿上,滚烫的茶水淋了他一腿,可是他就像没有发觉似的,拉着侍立在一旁的老管家:“萧逸走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
老管家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道:“没……没有……”
“什么都没有吗?”夜凌霄眉头皱成了一团,不由自主的把声音拔高。
老管家颤巍巍的道:“没……啊!有!”
夜凌霄眼睛一亮:“什么?快说!”
老管家咽咽口水,小声道:“小主子说……如果他明天还没回来,就把……就把一个锦囊……交给您……”
夜凌霄一刹那变了脸色,再也顾不上其他,一把揪住老管家的衣领,怒吼:“不早说!还不去把锦囊拿来!”
老管家连滚带爬的去拿了锦囊来,夜凌霄一把夺过,打开了锦囊:凌霄花,你看到这个锦囊的时候大概我就已经死了吧,很抱歉,我拖上了子夜,因为我不能把一个能搅你心湖,还来历不明的人留在你身边,尤其是我不在之后,玉玺的下落我已经查到了,来枫林,老地方。
萧逸有多久不曾叫过这个外号了?大概是……他做了皇帝之后……
“该死的!”夜凌霄一把把纸条握成了团,然后摘下一块玉佩塞给老管家:“立刻去步军统领衙门找九门提督,让他带上人马去城外枫林,快点知道吗?不然你那主子就死透了!”
老管家被夜凌霄一番话吓得,连滚带爬的往外跑,而夜凌霄则直接去马厩里牵了一匹马,疯了似的往城外跑去。
萧兔子,子夜,你们可不能有事!
*
偌大的枫林里一片寂静,甚至连虫鸣声,风吹树叶的声音都没有。
萧逸扶着子夜,脚步踉跄的走在似乎永远到不了尽头的枫林里。
“子夜,你没事吧。”萧逸一截雪白的里衣袖子露在破碎的外衣袖子外,而且染上了斑斑血红,只是这血不是萧逸的,而是子夜的。
“没事。”子夜拄着上弦月,因为是黑衣所以看不出他受没受伤,唯有脸色苍白的可怕,“我对阵法一窍不通,眼里却还是可以的,这应该是九宫阵里最复杂的套阵,迷阵套幻阵,幻阵套杀阵。”
“这次若是死在了这里,你会不会恨我。”萧逸苦笑道。
子夜胡乱抹抹嘴角渗出的血,低声道:“干我们这一行的,本来就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什么时候死,死在哪里,怎么死,早就做好了准备。”
你本来是不用死的,萧逸张了张嘴,还是没能把这句话说出来,刚刚若不是子夜为他挡了一刀,他早就死了,现在说这些,连他自己都觉得说不出口,只能转移了话题:“你这样子,还真不像个孩子。”
子夜轻咳了几声,没有回答,于是枫林里只能听到他们的脚步声和子夜偶尔的咳嗽,静的人心发慌,萧逸忍不住出声打破这种让人心慌的寂静:“我一直很好奇你的身份,不瞒你说,我查过你,但是……”
萧逸话音还未落,子夜突然一把推开了萧逸,上弦月猛地上撩,“——叮叮当当”
七八枚银针落在了地上。
枫林里一瞬间突然又有了声音,风吹动树叶,——沙沙,——沙沙。
萧逸从地上爬起来,把刚刚啃了一口的泥沙呸呸的吐出来,一转头就看到了一地的银针,顿时打了个冷战,他可是见过这银针刺进枫树里,然后一整棵枫树短短几秒就枝叶枯黄的死去。
一刀出,子夜再次剧烈的咳嗽了几声,颓然的用上弦月拄地,萧逸连忙扶住子夜,手心里湿漉漉的,不用看萧逸都知道,他现在一定满手血红。
靠着萧逸,子夜剧烈的喘息:“向北,闭着眼,不要看任何东西,跟我走。”
萧逸毫不犹豫的闭上眼,被子夜牵着向前走去,哪怕在他看来,子夜是个瞎子。
“——叮叮当当”
“——咳咳”
这是萧逸一路上听到的最多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寂静的枫林里热闹起来,甚至人声鼎沸,萧逸没睁眼,在心里默念这是幻阵,幻觉……
“萧逸,一会儿我让你走,你就快走,一刻都不要都停留,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子夜淡然的声音响起,萧逸的心突然就静了下来。不生波澜:“我记住了。”
子夜也没再说话,他领着萧逸像个无头苍蝇似的乱撞,却越来越接近生门,从看出这是九宫阵里的套阵开始,他就示敌以弱,假装不懂这阵,博取最后的生机。
脸上带刀疤的男子一直在暗中看着子夜二人,他真的很佩服子夜,倒不是因为子夜的年龄,实力,而是坚韧,隐忍,从起阵到现在,子夜一共身中四刀,一刀在背后,一刀在肩头,一飞刀透腹,一飞刀伤左腿,这还不算那些小伤口,寻常人早就因为失血过多倒下了,他却连吭都没吭一声,别忘了,他才七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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