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安君尘被这举动吓到了,双瞳略一大睁,就看到自己待在了席雅竹的背上。
简直不可思议,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朕一定是在做梦,一定!
为了验证梦的真假,安君尘决定一扯脸皮,然后——
“好痛……嗷!”
咚!
于是,安君尘被突然吓倒的席雅竹丢下了地了,于是,安君尘又昏了。
“……”。
席雅竹从包袱里掏出了一些绷带,缠成团,塞到了耳朵里,以免一会儿又被安君尘给吓到。
背起熊样的人,席雅竹继续往前漫无目的地走去,路上时不时地回头看,可有行人马车经过,能载他们一程。
但是,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侍卫惊悚发现方才经过他们皇上与未来皇后身边的马车,差些便破坏了他们俩的气氛,这是大罪!身为皇家侍卫,他们必须要誓死捍卫皇上的爱情,将一切可能阻拦的障碍去掉,因此,他们做了一个伟大的决定——
将所有经过小道的人,通通都阻拦下来!
……于是,席雅竹这一路上,都不会遇到一个能救他们的人了。
走到半路,席雅竹累得是气喘吁吁,他甚少做些什么练武之类的运动,平日里都是看看书,写写字,跑步都没跑过几次,唯一的运动,还是跟安君尘嗯嗯啊啊……
结果,背着人走没多远,他便累得不行了。
将安君尘靠在树边,单手虚扶着他,另一手在给自己拭汗,休息片刻。
安君尘又醒来了,他左右看了一眼,正见席雅竹侧身立于自己身旁,迎着红日撩着额前汗湿的碎发,在日光照映下,粒粒细小的汗珠,发出晶莹的亮光,跳跃在脸上,让人忍不住想去品尝着水珠的味道。
一时心动,安君尘凑了过去,将自己的嘴巴慢慢地往席雅竹脸上凑,渐渐地,逼近了,终于,吧唧,亲到了,然后——
“啊!有虫!”
“砰!”
受到惊吓的席雅竹,一爪子拍了过去,于是,安君尘的头撞树了,于是,两眼一歪,人又昏了……
又一次将人背起,继续往前走去。席雅竹在安君尘的后脑勺裹了一层厚厚的绷带,以免他又被撞昏。
这一路上,席雅竹停留时,目光也一直望着安君尘,生怕他突然醒来,将自己给吓倒。所幸这几次休息,安君尘昏迷得很熟,庆幸之余,席雅竹又不免担忧,安君尘会不会出什么事。
静静地看着这张易容后的容颜,席雅竹此刻是说不出的复杂心情,安君尘不动不闹时,安静得便如同孩童,睡得很香甜,那如易容的阴柔面容都多了几分阳刚的气味。他的肩膀很宽,完全可以将瘦弱的席雅竹裹在怀里,毫无缝隙,这样的男人给人以一种充实的安全感。
席雅竹醉了。
看着那张颜,看着那因起热而略红的双唇,上头还滴落着一滴未能抿进的水渍,诱人不已。过往的幕幕慢慢走过,从他被安君尘放开,再到今日他们在这路上宛若亲密无间的情侣一般缓行,开心的,难受的,沉在心底,都形成了快乐的回忆。
你说他不爱安君尘,他偏生又对安君尘上了心,可你说他爱安君尘,却对安君尘没有那种近似海誓山盟,非君不可的情意。
有时候,连席雅竹自己对安君尘都不知是什么心。
心想着,看着那红唇,席雅竹缓缓地阖上了双目,将自己的唇往安君尘的唇上触去。听闻相爱之人,在相吻时,会心跳加速,他想试试,自己可会产生这样的感觉。
轻轻碰上,好生柔软。他同安君尘相吻已有许多次,但大都是安君尘霸道地扣着他的脑袋拥吻,都非出自他的意愿,这一次主动凑上,方发觉,那感觉竟是妙不可言,太棒了。
他的唇竟然如同黏在了安君尘的唇上,挪不下来了。
安君尘感觉到唇上的温暖,鼻息间的热气,缓缓地睁开了双眼,正对上的,是一对长长的睫毛。
登时双目圆瞪,再一看清,他看到了什么,看到了他的心上人,在主动跟他打啵啵!
这是准备要同他乱摸摸,脱脱脱的预兆么!幸福来得太快了!
呼呼呼,热火朝着脑袋一涌,安君尘只觉得自己都飘了起来,血液奔腾,血气上涌,接着―他就幸福地昏了过去……
第二十一章 ·摘果
<又背着昏迷的安君尘走了一日的路,席雅竹累得是喘不上气了。
这安君尘简直就是个肥猪,还是个一醒就被吓昏的死肥猪!
遥望依旧看不见尽头的路,席雅竹抿紧了唇,脸上绷出不满。再这般走下去,他非要累死不可。真真巴不得将人给摔下地一走了之,但想归想,他却不敢做,看向路旁的高树,挑了个干净的地方,把安君尘放下。而今已是傍晚,夜路不安全,他不敢走。
可不走的话,看着那个胀红的脸,席雅竹又急得想跳脚。耽搁得太久了,安君尘的身子越来越烫,若是不快些降温,可不成。
心想着,他左右环顾,发现在不远处的小道下,似乎有条小河,遂赶忙背起安君尘,挪到那儿去。下到小河边,将自己身上的衣裳,撕下一条,浸湿河水,捂到安君尘头上。再打开水囊,灌席雅竹喝下几口,细心地给他揩去水渍。
不久,安君尘头上热气渐消,席雅竹方停了手,去将水囊装满河水。他的母亲身子不好,当年因为他父亲荒|淫无度,气得生了场大病,他心忧不已,决心忤逆父亲之意,将母亲接到封地,自己照料,一直照顾了数年,直待他母亲含笑而去。
因而,他虽是世家子弟,但却比这个民间出身的皇帝懂得照顾人。
又去浸湿了衣料,给安君尘随意擦了擦脸和脖子后颈,席雅竹脸上难得地露出一丝柔情。
月上夜降,席雅竹自安君尘的脸上收回视线,转身去掏包袱找吃的,怎料,这包袱里竟是无一可吃的东西了。纠结之下,他看了一眼安君尘的胸口,试探地将自己的手伸了进去,在里边摸索寻找能吃的东西。
但是,没有!一点儿吃的都没有。
席雅竹懵了,没东西吃!这一路上还不知要走多久,若是没东西,岂非要饿死,总不能餐餐都喝水罢。
咕哝了吞沫一口,不死心地继续寻,但把安君尘的胸口都摸了个遍,引得这人热气更甚,却是一点儿食物的痕迹都未见着。他并不知,安君尘以为在马车上赶路,半日便会到达城镇了,故而未带太多干粮,怎知晓,他们此刻竟落魄到走路的地步。
该怎办,现下该怎办。
席雅竹没了主意,站起身,焦急地走来走去。突而,视线里撞入了一株大树,让他的双眼亮了起来。
那是一株果树!上头的水果方结出果实,硕大饱满,若是多摘几个,填饱肚子不成问题。
脸上喜色方掠过,席雅竹又纳闷了,那棵树不矮,上头的水果高高悬挂,踮脚都无法取到,唯一的法子,便只有爬树了。
席雅竹的脸都红了个透,让他一个翩翩公子去爬树,不说失礼了,他爬都不会爬。
但打眼望去安君尘那红透的模样,终是不忍两人肚饿,他走到了那棵树下,咬了咬牙,撩起下摆,往树上跳去,双脚一缠,笨拙地一步步往上爬。
好不容易到了上边,他伸长了手去撩,怎料却够不着,长沉一气,他将脚踏到树上,慢慢地撩手过去,把那些个水果打落地上。感觉差不多后,他方小心翼翼地往下爬。
这时,安君尘忽而醒了,迷糊地看到席雅竹爬在树上,惊愕地一喊——
“不要自尽啊!”
然后,就没然后了……
被他大嗓门一吓,席雅竹脚下一滑,就硬生生地摔了下地,晕了过去。
“……”
。
一个醒了,另一个晕了。
安君尘泪流满面,冲了过去,抱住席雅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雅竹,你为何如此看不开,好端端地要爬树,吊脖子自尽,你不想同我在一块,你说便是,我不会勉强你的。呜呜呜。”
……这绝对是话本看多了的后遗症。
席雅竹当然没醒,整个脑袋还是晕乎乎的,哪怕这安君尘抱着他猛摇猛晃,他依旧未醒。带着安君尘走了一日的路,他累得不行,而今脑门又痛,不被安君尘摇死便不错了。
可安君尘这不懂照顾人的,哪怕当初学了点皮毛,还是不会照顾人。
这不,将人摇不醒了,就慌了神,急得上蹿下跳,捏着席雅竹的鼻子,堵着他的嘴,就是猛地灌气,这叫做,只进气不出气,有气在身体里了,就会活过来了!
……差些没把席雅竹憋死。
在这有进气没出气的带动下,席雅竹终于憋不住的张开双目,嗔怨地瞪了安君尘一眼:“你这是在杀我么。”
杀你?!明明自尽是你,你竟还怪罪到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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