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麒央疑惑地看向君离玹,君离玹微微皱了下眉,问道:“什么人?”
“这小的就不清楚了,皇上的贴身侍从将人带来的,小的也不好多问。”狱长笑道。
君离玹候想了片刻,说道:“本王要与王妃进去送一送望阳伯。”
“这……”狱长有些犹豫。
君离玹说道:“放心,若不是认识的,我们便出来。父皇不会怪罪的。”能让父皇的人亲自带人过来,又不暴露身份,君离玹心里便有数了。
狱长不敢得罪君离玹,但也不敢得罪里面那位,不过皇上的贴身侍从已经回去,想来也无妨。
“王爷请。”狱长让开门口的位置,请两人进去。
地牢里的味道让凌麒央很不舒服,君离玹将他拥在身前,让他闻着自己身上的味道,这样会好过一些。
“你说会是谁来看望望阳伯?”凌麒央小声问道。
君离玹做了一个禁声地手势,带着凌麒央稍稍走过去,随即躲进离望阳伯不远的一处敞着门的空牢房内。
只听望阳伯笑得甚是疯狂地说道:“你居然喜欢颜诺,哈哈哈,你居然喜欢颜诺!可惜啊,他是我的,即使与我和离,也改变不了他属于我的事实!”
“有我在,怎么可能让你碰他?”冰冷地声音没带任何情绪,也没有被望阳伯的话激怒。
熟悉的声音让凌麒央愣了一下,随即抬眼看向君离玹。君离玹倒没有太多惊讶,正如他所料,来见望阳伯的不是别人,正是孤曜。
“你……你什么意思?”望阳伯的笑容僵在脸上,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字面上的意思。”孤曜诊旧没什么表情,淡漠地坐在那里,“你自以为是和颜诺同房了,但其实不过是抱着枕头在地上睡了一夜罢了。”
“你胡说!”望阳伯怒吼道。
孤曜倒不在意他声音有多大,接着道:“你见了卿子兴奋不起来,也是我做了手脚。”
“不可能!这不可能!”望阳伯失控地喊道:“我若没与颜诺同房,麒央哪来的……”说到这儿,望阳伯突然收了声,一脸难以至信地看着孤曜。
孤曜看着他,眼里透出一抹不屑和讥讽,开口道:“麒央是我的孩子。”
凌麒央惊得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君离玹一把扶住他,握紧他的手,让他冷静下来。凌麒央抬眼看着君离玹,君离玹脸上并没有半分异样,只有对他的关心。
“你……我……我要杀了你!”暴怒的望阳伯跳起来就要去掐孤曜的脖子,可还没等近身,就被孤曜一脚踢到了一边的草垛上。望阳伯胸口疼得要命,只得趴在草垛上喘着气,没多会儿,又笑了起来,“是啊,麒央对你比对我亲近,每每看到他粘着你,我都很是不满,所以不待见他,我早该想到了……不过,你也可怜得很,自己的儿子却从没叫过你一声父亲,而我这个从没被颜诺放进眼里的人,却让凌麒央叫了近二十年的父亲,哈哈哈!”
“那又如何?”孤曜倒是没生气,“‘父亲’一词本就不在于一个称为,只要他过得高兴,就算我对他来说只是个路人,又何妨?”
“呵,你还真是看得开。”望阳伯笑得有些颓然。
“为人父的想法,像你这种妄为人父之人是不会懂的,”孤曜根本懒得和他多说。
望阳伯沉默了一会儿,似是已经无力再争辩什么,低着头问道:“你今天来不会是只为了告诉我这些吧?”
“我是来送你一程的。”
“什么?”
“我在你身上下过一种蛊,原本是用来抑制你对卿子的兴致的,今天倒成了我杀你最好的方法了。”孤曜说道。
“什么时候?!我怎么会中蛊?!”望阳伯手足无措地检查着自己的身体,但并没发现什么异样。
“在你自认为与颜诺圆房后,你大病了一病,那时便下进去了。”
“你……”望阳伯惊恐地瞪着孤曜,感觉眼前这人就如同鬼魅一般,早早就抓住了他的喉咙,等着最后收紧手指的时刻。
“你已经说得够多了,余下的就留到阎罗殿慢慢说吧。”说完,孤曜拿出一个小竹筒,打开放到地上,竹筒里爬出一只紫色的像是蝎子的东西,只不过它有四只前钳夹,两条倒勾的尾巴。
随后只见望阳伯双眼圆睁,七窍流血,嚎叫着在地上打滚,不多会儿,便被折磨得奄奄一息了。这时,从他耳朵里爬出来另一只一模一样的小蝎子,小蝎子东张西望了一会儿,便快步爬过来,与竹筒前的那只尾巴相交了几下,随后一同爬回竹筒。
望阳伯眼神迷离地眼着两只怪异的东西,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那只小蝎子绞碎了,没多会,便断了气。
孤曜收起竹筒,看都没看望阳伯一眼,便转身出了牢房。但刚走了没几步,就发现了躲在一边的君离玹和凌麒央。
凌麒央傻傻地看着孤曜,他虽然也曾希望过若师父是他的父亲该多好,可真当真实摆在眼前,他却有些不知所措了。
孤曜意外地看着两人,半晌才问道:“什么时候来的?”
两人都没说话,也不知道要怎么说。
孤曜微微叹了口气,问道:“都听到了?”
凌麒央老实地点点头,想要开口叫人,却不知道到底应该叫师父还是叫父亲……
孤曜明白凌麒央现在的别扭和为难,说道:“先回去吧,这里湿寒,对孩子没好处。”
凌麒央乖乖地点了头,君离玹扶着他,跟在孤曜身后,走出地牢。
直到回到王府,见孤曜要回自己的院子,凌麒央才一把抓住他的依袖,嗫嚅了半天,问道:“您和爹爹……”
孤曜实在看不得凌麒央这样纠结,说道:“去你那儿说吧。”
凌麒央点点头,三人一同去了主院,并禀退了所有下人。
坐在暖阁里,孤曜开口道:“这件事上我对不起你爹爹,也对不住你。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喜欢你爹爹,但你爹爹才华横溢,心气又极高,堂溪家对他期望极大,所以即便喜欢,也只是默默的,我知道他不可能为我变成卿子。而他也一直把我当成兄长,从没有过半分偏念。”
“直到他入了望阳伯府,我知道我不想再等了。颜诺从入府就一直病着,倒也没便宜望阳伯,而我既然喜欢他,也自然不会让人碰他半分。后来你爹爹因为舅舅舅母离世大病一场,我趁着他的病情稍有好转,便强要了他……”孤曜脸上没有半分羞愧,似乎凌爹爹就应该是他的。
凌麒央震惊地看着孤曜,他从没想过师父会做出为种事。
“他被我吓坏了,也接受不了,毕竟他一直把我当成亲哥哥,而我对他做出这种事,在他心里根本就是有违人伦。但是他越是躲我,我就越控制不住的想得到他,想来那时的我也是年轻气盛,做是欠考虑,才会如此……总之那段时间我和颜诺闹得很僵。”孤曜无奈地叹了口气,接着道:“后来他的身体有了起色,先皇的孝期也过了,望阳伯自然要与颜诺圆房。不过我偷偷在望阳伯的晚饭里下了些催-情和至幻的药。加之我在颜诺房里点了让药效立刻发作的香,所以当日他刚抱住颜诺,就产生了幻觉,随后陷入沉睡。我将他丢到床下,塞了个枕头给他,他就做着春-梦,以为自己与颜诺圆房了。”
关于至幻的药剂,孤曜也曾经教过他,但多是用于给一些饱受病痛折磨的人服用,让他们好过一些,剂量上也很小,若大量使用,便会如同望阳伯当日那般。凌麒央深觉师父真的是恨透了望阳伯,否则不会有违医者本份,下那么重份量的药。
“所以那日与颜诺圆房的人还是我,只不过在望阳伯醒来前,我将他剥光了用被子卷了丢到床上,所以他醒来,见床上一片凌乱,加上沉睡的颜诺,便认定是圆房了。”说到这儿,孤曜不禁露出嘲讽的笑意,接着道:“不过,他穿好衣服,刚走出房门,就晕倒。想来谁那么冷的天的在地上睡了一夜,又因为催-情-药出了一身汗,都会病倒。只不过我买通了一直给望阳伯府看诊的一个大夫,让大夫照我的话告诉望阳伯,说他体质特殊,阳气纯净,不能与卿子交-合,因为卿子属于阴阳体质,阳阴气皆不纯,所以会冲撞望阳伯的身体,很容易发生脱症。”
脱症又叫马上风,说白了就是房-事猝死。凌麒央眼神复杂地看着孤曜,“您就不怕那位大夫说走嘴?”
“那个大夫虽然给望阳伯府看诊,但为人相当正直。我说我弟弟不是自愿的,请他帮忙这样说,那大夫一听便答应了。他女儿就曾经被抢去当妾,他帮不了女儿,眼看着女儿撞墙而死,所以思此及彼,自然会帮我。”孤曜笑道,想来这也是老天助他,“后来望阳伯又找我去看,我也说得一样的话。他就信以为真了。我趁给他送药时,将蛊下了进去,让他从此对阴阳体质的人提不起兴致,自然也就碰不了颜诺了。”
“我虽然做了这么多,但颜诺却恨极了我,毕竟是我强逼了他,他那么骄傲一个人,变成卿子本就无奈,又被我那样对待,怎么可能不恨?而这个时候,他有了你。算算日子,正是圆房那日,所以望阳伯觉得是老天看重他,知道他不能再碰卿子,特地给了他一个儿子,也好让他了了心思。”孤曜看着凌麒央,说道:“虽然有了你,但你爹爹对我的恨意并没有减少,反而越发深重。最后甚至用你来威胁我,让我从此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我知道他这个人说得出就做得到,所以看顾到他生产,我便离开了。一方面我也累了,另一方面,如果我继续留下,会忍不住把你们都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