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忍不住低吟出声,定睛一看,发现韶宁和竟俯身跪在他双腿之间,低头含住了他的分身。
在最初的激荡过后,伶舟才真正意识到,韶宁和的技术的确不怎么样,动作笨拙不说,还经常冷不丁会磕到他,让他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痛并快乐着。
也许是禁欲得太久,虽然韶宁和口技不佳,但伶舟只要看着韶宁和低头抚慰自己的专注模样,便已情动不能自持,要不了多久,便已释放出来,溅了韶宁和一身。
“少爷……”伶舟低喘着,歉然望着韶宁和。
他正要礼尚往来地回报一下对方,却见韶宁和已经侧身下了床。
“少爷?”伶舟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他这是……打算走人了?
韶宁和握了握伶舟的手心,然后俯下身来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吻:“我还不太会做,怕弄伤你,今晚……就先到这里吧。”
伶舟看了看韶宁和胯下依然没能得到释放的坚挺之物,担忧道:“可是你……”
“无妨。”韶宁和披上外袍,掩住了下身,“你早点睡吧,乖。”他揉了揉伶舟额前的发丝,便转身走出门去。
伶舟独自在床上呆坐半晌,然后趴倒在被褥上愤懑捶床:“要不要这么能忍啊,韶宁和你好样的!”
第二日早晨,伶舟起来洗漱时,正瞧见韶宁和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少爷,这么早就起来看书了?”伶舟笑着与他打了个招呼,然后眯起眼睛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怎么看起来精神不太好啊。”
韶宁和怎会听不出伶舟言语中调侃之意,面色镇定地道:“是啊,昨晚上被一只调皮的猫尿了一身,扰了清梦。”
伶舟皮笑肉不笑地回敬:“你怎么不以牙还牙也尿它一身呢?”
韶宁和面不改色:“我是君子,不与一只猫斤斤计较。”
万木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猫?哪里来的猫?捉到没有?”
伶舟只是望着韶宁和笑:“是啊,少爷,最后那只调皮的猫,捉到了吗?”
“没有,放生了。”韶宁和在餐桌前坐了下来,端起碗开始喝粥。
万木却是对这只猫上了心:“到底是哪里来的野猫,我怎么都没瞧见?少爷,下回若再见到那只猫,记得叫上我,我一定将它捉住。”
韶宁和奇怪地看向万木:“你捉那只猫做什么?”
“留下来养着,好帮我们家抓老鼠啊。”
韶宁和忍不住笑了,瞥了伶舟一眼:“那只猫只能娇养,抓不了老鼠。”
伶舟却不理会韶宁和的调侃,一本正经地拍了拍万木的肩膀:“万木,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下回若要捉猫,我与少爷两个人就够了,你就别瞎参和了。”
“为什么啊?”万木十分不解。
伶舟点了点万木的下巴:“你的姿色不够。”
万木还在纳闷捉猫与姿色有什么关系,只听“噗”的一声,韶宁和已经一口粥喷了出来。
这日上午,韶宁和说议郎阁有事,吃过早饭便匆匆出门去了。
伶舟百无聊赖地在院子里转了转,鼻尖嗅到一阵桂花的香气。他这才想起,桂花开了,他的生辰也快到了。
若是在上一世,每当这个时候,府中上下早已开始忙碌着为他准备寿宴了,但是现在,他却连自己的生日都不能光明正大地过,这对他来说,不能不说是一种讽刺与悲哀。
但寿宴这种虚华的东西,伶舟也不是特别在意,所以他只是略略伤感了片刻,便很快又想开了。既然不能光明正大地过,那就自己在心里悄悄地纪念一下吧。
他这么想着,转身进了书房,打算准备纸笔画一幅金秋丹桂图,算是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
他像往常一样,翻开了堆着画纸的书架,却不小心碰落了一本小册子。
那册子封面十分素净,没有书名,伶舟看得奇怪,便顺手翻开了封面,发现扉页也是一张白纸。
伶舟越发奇怪,继续往下翻,发现这竟是一本图册,每一幅图上都画了两名男子,身上不着一物,以各种姿势交叠在一起,图像旁侧还标有注解。
伶舟盯着那些图,渐渐瞪大了双眼——这竟是男男春宫图!更令人惊愕的是,其中被折了页的地方,竟然还留下了韶宁和的读书笔迹,比如对于书中几处较为奇葩的攻受体位,他就提出了质疑,认为实际操作中这样的体位容易对受的身体造成伤害,可行性不高。其严肃谨慎的学习态度,令人叹为观止。
伶舟想起早上看见韶宁和黑着眼圈从书房里出来的模样,忍俊不禁,难不成这傻子彻夜不眠,是躲在书房里研究春宫图来了?!
他想象着韶宁和一边揣摩春宫图,一边认真做笔记的模样,按着肚子差点笑岔了气。
门外的万木听见动静,推门进来问道:“伶舟,你还好吧,什么事儿笑得这么开心?”
“没事没事。”伶舟迅速将春宫图册原样放回书架上,一边关上房门走出来,一边叮嘱道:“万木,这几天,你就不要打扫少爷的书房了。”
“为什么啊?”
“如果你打扫了他的书房,反而会被他骂。”
“可是为什么啊?”
“总之你听我的没错,”伶舟拍了拍他的肩膀,“别问那么多为什么了,干活去吧。”
第五十六章
却说韶宁和正走在通往议郎阁的路上,忽然被不知何处窜出来的灰衣人温直拦住了去路。
韶宁和一见是他,面色便有些不悦:“上午议郎阁有会议,希望你长话短说,不要耽误了我的时间。”
“我家大人只让我传达两件事,”温直道,“其一,韶议郎一直在寻找的那名少年,我们已经帮您找到,并送回了韶议郎府中,至此,双方合作协定正式生效。接下来,希望韶议郎能信守承诺,配合我们的行动。”
韶宁和面无表情地道:“已经承诺的事情,我自然不会反悔。另一件事是什么?”
“其二,既然韶议郎表面上已经成为闻氏一党,希望能好好利用这个身份,取得闻相的信任,好与我家大人里应外合。”
“这一点恐怕有些难度。”韶宁和皱了皱眉,“当年我父亲被害,闻相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若说我对他毫无恨意,谁都不会相信,更何况闻相生性多疑,势必不会对我毫无防范;如今他将我调入繁京,委以虚职,就是为了将我摆在他眼皮子底下,以便控制。如此情况下,你认为我还能如何博取他的信任?”
温直笑了笑:“信任这种东西,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需要后天慢慢培养的。你可知,我家大人是如何爬上今日高位的么?”
韶宁和狐疑看着他,没有说话。
温直伸出一根手指,在韶宁和面前晃了晃:“单凭一个‘忍’字。当年你父亲被奸人所害,我家大人并非不想救,而是即便出手救了,非但于事无补,反而陷他自己于不利境地,既然如此,他又何苦做徒劳无功的事情?这么多年来,我家大人耐心蛰伏,忍辱负重,养精蓄锐,才终于一步步攀上了如今的高位。”
韶宁和沉默了片刻,道:“需要我做什么,直截了当地说吧。”
“九月初八,是闻相生辰,届时闻相会在府内设宴,希望韶议郎能把握机会。”温直说完这句话,便默默退了。
韶宁和立在原地,静静思索:九月初八很快便要到了,届时,他该拿什么来吸引闻相的注意力才好?
这天傍晚,韶宁和一边走回宅院,一边还在思索这个问题。
伶舟见他心事重重,问道:“少爷,想什么呢,这么专注?”
韶宁和叹了口气:“为官之道,最难之处莫过于阿谀奉承却又不露痕迹,这是一门艰深的学问呐。”
伶舟听得好笑:“少爷,你这是打算去巴结谁啊?”
“闻相。”
伶舟一怔:“闻相?”
韶宁和看了看伶舟,苦笑道:“是位不好对付的大人物呢。伶舟,你脑子聪明,帮我想想,有什么办法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取悦闻相,令他对我刮目相看?”
伶舟脑子里首先冒出来的便是——把你自己脱光了送上床吧。
但是很快他便挥散了这个荒唐的念头,韶宁和想要巴结的人是目前尚在丞相之位的闻守绎,而不是他这个身份低微的伶舟;更何况现在的闻守绎一心追逐权力,无意情|色之欢,如果把男人扒光了送到他床上,只怕会适得其反。
正当伶舟胡思乱想之际,万木插嘴问道:“少爷,我记得你上次刚来繁京那会,好像有给丞相送过礼的,那时候送的是什么啊?”
“那不过是一块虚有其表的木头罢了。”韶宁和道,“那时候我无意与他有太多瓜葛,送礼也不过是走个过场,所以编了一段讨巧的吉祥话以作修饰,并不指望他能如何对我刮目相看。”
伶舟听得嘴角直抽,韶宁和你终于承认你那时不过是在敷衍了事了么,亏你还能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只听韶宁和继续道:“但是这一次性质不同了,这次要送的是闻相的生辰贺礼,不贵重的东西根本上不了台面。但仅仅只是贵重,又体现不出我的独特之处,必须别出心裁,令闻相过目难忘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