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晏并没睡着,一见他进来立刻问道,“刚才外面怎么了?”
“是蒋钦。”袁知陌简单的将刚才的事情讲了一遍,“阿晏,你虽然也在边关,但你的消息向来比我灵通,你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长孙晏沉思半晌,也是一头雾水的摇头,“我真也不知道,其实我那时候就觉得奇怪,蒋钦年岁不大,就算是状元之才,怎么也不可能被赐了编纂之职。”他顿了顿,突然想起一件事来,面露迟疑,“知陌……”
袁知陌看看他,“有话就说。”
“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说的,你不觉得,自从五年前皇长孙从五台山回来,性格就变的有些奇怪了?”
袁知陌一怔,“那不是因为他归来时遇险,所以性格大转了?”
“一个人就算再遇到危险,怎么性格完全不一样了?你记得吗,也就是那年,我们这些伴读都前前后后被家里接回去住,或多或少的都不像以前那么整日与皇长孙在一起了,说起来,也就是那一年,皇长孙特别重视你跟蒋钦,我们这些人到时往后站了。”长孙晏又犹豫了下,小心看了眼袁知陌,“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以前的容隽真的是完全当你是朋友,当兄弟,可是容隽那次回来以后,跟你的关系突飞猛进,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跟他……”
袁知陌脸色变了变,急急打断长孙晏的话,“你到底想说些什么?”
长孙晏深吸了口气,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想说些什么。”挠挠头,“算了,你当我没说好了。”
袁知陌呆呆坐在原地,大脑里似乎有个什么念头一闪而过,快的根本抓不住,可心脏像是被紧紧攫住一样,有什么东西压在心中,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阿晏说的其实没错,五年前容隽的性格确实是大转过一次,由清冷温文转为内敛孤硬,他当是因为遭逢大难,所以有了阴影,虽然觉得奇怪,但一直没有当回事。
而且他记得清楚,上辈子容隽登上帝位后,性格也是变了的。
如果当初不是容隽用袁家老小的性命逼迫他,他也不可能那么快的做出决定。
而以现在容隽的性子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的,容隽虽然内敛孤硬,实际内里却柔软多情,他不可能做出伤害他的事情。那时他也只以为是容隽恼恨他嫁给容浔,因爱生恨而性格大转,如今被阿晏一提醒,才分明觉得这其中分明是有些不对劲!
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
两人默默相对片刻,交换了下微带惶恐的视线,却又同时撇开眼,生怕从彼此的眼底看出些让彼此不安的东西。
袁知陌叹了口气,站起身,“你先休息吧,我再去看看蒋钦,或许,有些东西只有他知道。”
“嗯。”
快要走出帐子,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疑惑,“你对他……还有那些念头么?”
袁知陌诧异回头,长孙晏脸上露出些微尴尬之色,“如果你不想说,你就当我没问。”
袁知陌心里一暖,慎重其事一字一句道,“我对容隽,从许久之前,便只是朋友之谊。”
“那……睿郡王也知道?”
袁知陌一愣,面露愕然,“怎么了?”
“虽然我不想这么问,”长孙晏苦笑了声,“但在这方面而言,我跟睿郡王其实算是同病相怜,你跟他,毕竟是那么多年的情感,我想就是睿郡王,心里也应该不放心吧。”
袁知陌细细咀嚼着长孙晏的话,一时间若有所悟,立刻感激的朝长孙晏笑了笑,“明白了,多谢。”
看着袁知陌的背影消失在帐子里,长孙晏脸上露出一抹惆怅,忍不住苦笑,“我好像又干了一件蠢事。”
为他人做嫁衣,真是蠢到极点。
“是挺蠢的。”冷冷淡淡的声音在寂静中突然响起。
长孙晏骇然回头,瞠目结舌的看着帐子里不知何时矗立的清瘦身影。这人什么时候来的,他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森革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死死盯着床榻上一身伤的长孙晏,眼底闪耀着狼一般的异亮,凌冽道,“你身上的伤怎么回事?”
“遇见了东越人。”相比较苏克哈而言,长孙晏倒还是颇为欣赏森革,况且这人当初也救了他不止一次,当初他重伤的时候也亏得森革照顾,也算是救命恩人。“不提这个,死不掉的,你在这里干什么?”
森革死死盯着长孙晏身上的伤,杀气十足,“什么人伤了你,我杀了他!”
长孙晏一愕,随即失笑,“哪等你啊,我自己就帮我报了仇了!你还没答我,你在这里做什么?”
森革也不答话,前前后后绕着长孙晏走了一圈,确认长孙晏身上的伤虽然看起来惊人,但不会危及生命,身上杀气才多少敛了敛,低头看了眼长孙晏,言简意赅,“我来送信。”
“什么信?”
“我是送信的。”言下之意,他不知道就是了。
“哦,这样,你去找知陌让人给你安排个帐篷,时候不早了,也该休息了。”长孙晏声音戛然而止,诧异看着侧躺在他身边的森革,虽然在军营里不乏一群兄弟窝在一起睡觉的,但森革这么自自在在的一躺,他还是觉得有些别扭,咳了声,“森革,你要不要去别的地方休息?两个人挤在一起,你不觉得难受?”
已经闭上了眼真的是睡觉的森革缓缓张开眼,转头看向近在咫尺长孙晏,眼睛亮的惊人,隐约带着侵略性的眸光,灼灼的盯过去,“你嫌我?”
长孙晏被他看的不自在,又被这一句话噎住,愣了半晌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倒是森革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句,“苏克哈是头狼,头狼,是要誓死效忠的。”
长孙晏更是一头雾水,一时间有些犯傻,“什么意思?”
但森革已经重新闭上了眼,不一会便传来轻微的鼾声,已经睡熟了。长孙晏瞪了他好一会,摇摇头,也没太在意,也闭目睡了。
袁知陌回到帐篷里时,容浔已经睡着了,灯影下脸庞依旧削瘦,但经历过这几天的调养,脸色好歹算好了些。
他静静看着容浔的睡颜,忍不住用手虚虚勾勒着他的轮廓,一点一点,一抹一抹,细致的不可思议。这样出众的眉眼,要爱上,实在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可为什么连阿晏都认为他可能还惦记着容隽,这样倾心为他的一个人,他若是不知道珍惜,岂不是太傻。
他微微一笑,低声喃道,“我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但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袁知陌睁开眼时,天色已经大亮。
身边容浔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身上的伤还没好,一大早的去什么地方了?
他赶紧起身,刚刚走出帐篷,远远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惨嚎,是蒋钦的声音。
袁知陌心里一惊,循着声音匆匆奔过去。
还未走到帐篷口,惨嚎声戛然而止,帘子一掀,容浔便在柏渊的扶持下慢慢走了出来,一看是他,柏渊脸上立刻露出些微不自在,“袁公子,那个……”
容浔淡淡看着他,凤眸里眸光冷静,“别进去了,他已经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挺肥的吧,话说,你们为嘛那么爱肉啊,一堆色女啊色女
第74章 开膛剖腹
袁知陌豁然抬头,身体微微一晃,不置信的迎向容浔的眼,“什么意思?不是说最起码还有三天么?”
容浔神色不变,“毒性来势猛烈,江文控制不住。”
袁知陌死死盯着容浔,清亮眼眸亮的惊人,他没有愚蠢的去问容浔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却没有人去叫他,显而易见的,容浔并不想让他过来。
至于是为什么,显然的,容浔也不想让他知道。
他深吸了口气,撇开脸不肯再看容浔,涩涩的道,“我要进去看他。”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容浔细长凤眸微微睐起,眼底滑过一抹忧虑,却没有多说些什么,往旁边让了让。袁知陌也不再多说,快步走进帐篷。
柏渊下意识要拦,还没动作,容浔一个眼神扫过去,眼底隐约凌厉。
柏渊一愣,只得站住,小声轻道,“主子,袁公子会误会的。”
容浔目光在帐篷帘子上落了落,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那又怎么样,总比他卷入那汪浑水里来的好。”
“您就不怕日后他知道了,他记恨您?”
容浔淡淡扫了眼过去,眼神带着几分威胁,“他会知道?”
柏渊打了个寒颤,赶紧做了个闭嘴的手势。
袁知陌匆匆走进帐篷,一抬眼就看见江文背对着他收拾着什么,江文听到声音回过头,一看是他,脸上神色立刻变了变,有些慌乱的挡在袁知陌跟前,“袁公子,人都已经去了,您就别看了。”
“让开!”袁知陌一声低喝!
江文犹疑了下,畏畏缩缩的让到一边。
袁知陌快步走到床铺前,死死盯着床榻上已经没有气息的蒋钦,全身像是坠入冰窟,彻骨的寒意从脚底往上涌,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清瘦的少年一动不动,仰面睡在床榻上,脸上青黑红肿未消,脸上一点血色也无,哪里看得出丝毫当日俊秀模样,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床铺上布满鲜血,连被子都像是血染而就,惨烈的几乎让人不敢卒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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