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赵恒煦抱着杜堇容坐在亭子中,注意到杜堇容的动作,低头问道,恰好看到杜堇容脸上的笑容,心中也欢喜了起来。
杜堇容靠坐在赵恒煦的怀中,摇摇头,“没什么,好几天没有出来走走了,感觉很舒服。”
赵恒煦隔着大氅的斗篷用下巴蹭了蹭杜堇容的头顶,“堇容喜欢就行,我经常带你出来走走,好吗?”
“嗯。”
晚间赵恒煦挽起袖子拿了一个小杌子坐在杜堇容的面前,掬起一捧水小心翼翼的淋着杜堇容右脚。姜昊给的方子从今天就开始用起,淡淡的药香,不刺激,带着柔和的苦涩味道。杜堇容没有受伤的左腿泡在泡脚桶内,而受伤的右腿赵恒煦亲自拿着湿润的布巾一遍又一遍的擦拭着。
“陛下,张御史说王朝燕大人治家不严,他的小公子曾经逛花楼被关过,故此当门下省尚书有待商榷。”王朝燕之前是御史言官,他的儿子曾经逛花楼,在赵恒煦派人整顿官员作风、清查青楼楚馆的时候被抓过,还挨了板子。
“写‘朕知道了’就行了,这些御史言官让他们做事的时候,一个个怕得要死,不要他们废话的时候,倒是蹦跶的厉害,折子倒是送得快。”赵恒煦嗤笑,手上的动作温柔的按揉着杜堇容右脚,注视着包扎好的右腿小腿眼神暗了暗。
心头出现了一丝的迷茫,有些事情还是发生了,比如杜堇容受伤的右腿,上一世不就是这条腿嘛!难道,命运还会按照既定的轨迹走去,不,赵恒煦在心中坚定的大喊,他不容许。
上一世,南蛮诸部犯边,身为凉州昭武校尉的杜堇容不得不出战,挺着即将临盆的肚子奋战在丛林之中,赵恒煦都无法想象杜堇容是如何的躲过敌人的死死纠缠,独自一人将两个孩子生在漆黑的山洞之中。赵恒煦的心在滴血,他就是个混蛋,上一世他都做了什么!
“陛下,陛下……”杜堇容拿了另一本折子读给赵恒煦听,却久久没有得到赵恒煦的回应,遂喊道。
赵恒煦一惊,因为陷入梦境的思绪回归正轨,睁大了眼睛看着杜堇容,嘴巴上僵硬的问道:“堇容怎么了?是我弄疼你了?”
“没有。”杜堇容摇头,目光有些犹疑的看了赵恒煦发红的眼眶,到底没有将“怎么了”问出来。
八宝琉璃灯下,杜堇容妍丽的面庞变得格外的柔和,英气却不刚武,温柔却不柔弱,让人格外的着迷,“堇容,我会对你好的,用我的一生。”赵恒煦轻柔的捧起杜堇容的右脚,在大脚趾上落下一个柔和的吻,轻轻的,但刚才那一瞬间的触感却缠绕在脚趾上,脚趾动了动,带着羞怯的内勾了一下。
杜堇容整个人都烧了起来,脸都红了,红晕爬上耳朵,蔓延至脖子,给杜堇容更添了几分颜色。杜堇容的脚并不是多么的好看,因为长年习武征战,脚底上还有着厚茧,但杜堇容浑身的肌肤都十分的好,触摸的感觉如凝脂一般,紧实、弹滑,让赵恒煦欲罢不能。
在赵恒煦的眼中,杜堇容的一切都是美好的,那些个从头到脚保养着的女人比不上杜堇容一根小脚趾。
身体不自觉的产生了变化,看着灯下的杜堇容,赵恒煦的喉咙紧了紧,“咳咳。”掩饰性的咳嗽了两声,赵恒煦拿过一侧干燥的布巾,布巾已经在炉子上烘暖,用着温度刚刚好。
“堇容是在长榻上看会儿书,还是到躺到床上去。”赵恒煦说话的时候根本不敢看杜堇容,眼神总是游移在杜堇容身边的物体上,说话动作的时候都显出了几分不自然。
杜堇容将伤腿平放在榻上,另一条好腿平曲着放在身侧,启唇轻盈一笑,手中的折子掉了下来,他身子前倾,靠进了赵恒煦的怀中,手顺着赵恒煦的衣襟钻了进去,感受到赵恒煦身体越加的紧绷,杜堇容脸上的红色没有褪去,反而越加的明显了。
内殿内早就只剩下他们两个,赵恒煦浓重的喘息声十分的明显,他还没有禽兽到为了自己的一己之欢伤害杜堇容的地步,强撑着抓住杜堇容作怪的手,带着喘息吃力的说道:“堇容,停下。”
杜堇容抿嘴,含糊的说了一句。
赵恒煦眼睛蓦然睁大,里面迸发出灿烂的光芒,不可置信的要求杜堇容重复一边刚才的话,“我的好堇容,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
杜堇容低垂着头,松散的发垂在后劲上,一黑一白对比越加明显,让赵恒煦的心紧了紧。
“陛下,堇容可以用手……”杜堇容被逼得无法,只能够小声的再重复了一遍。
赵恒煦高兴的几乎要将杜堇容抱起来狠狠的转上几圈,在情、事上一向是他主动,杜堇容基本上被动的接受着,虽然两人一向贴合,但赵恒煦还是觉得有那么一丝的违和。现在,就是现在,杜堇容竟然主动的说起给他用手,哈哈,赵恒煦高兴的就跟三伏天吃冰一般畅快,整个人都轻飘飘的,胯间的欲望越加的高昂,小赵就跟上了春、药一般,弹了两下,跃跃欲试。
情、事是美好的,赵恒煦同样给杜堇容纾解了一下,也许是舒解了,杜堇容今夜睡得很好,但赵恒煦反复得睡不深沉,夜间时常惊醒,每次惊醒后只有确定了杜堇容在自己身边安然无事,才会躺下重新睡下。有一次赵恒煦梦到杜堇容难产,倒在血波当中,吓得那夜就没有怎么合眼,甚至愚蠢的去试杜堇容的呼吸,感受到平稳的呼吸,才算是安稳。
眼见着,赵恒煦瘦了下来,福宁殿更是不能够大声说话、一惊一乍的,现在的赵恒煦就是惊弓之鸟,受不得任何惊吓。与之相反,杜堇容好吃好睡,将养得很好,没有了先前的苍白,面色红润。
杜堇容十分担忧赵恒煦,赵恒煦的精神状况实在是太差,让人不得不担心。
“陛下,您太紧张了,堇容身体很好,真的不用担心。”一日,杜堇容抓住赵恒煦的手,看着他的眼睛十分认真的说道。
赵恒煦不安的搓着手,在杜堇容注视下,颓然的坐倒在杜堇容的身边,胳臂盖在脸上,他知道自己不该如此紧张,但他实在是忍不住的心慌,怎么办、怎么办……赵恒煦又忍不住想要站起来来回走。
“陛下,您这样,我也会紧张的。”杜堇容拉着赵恒煦的手,“您安安心,有白芷和他师兄在,堇容真的无事。”
“……嗯。”带着鼻音的,赵恒煦重重的应了一声。
但心中又有焦虑的念头,实在是受不住,赵恒煦决定找个人说说,就像是杜堇容说的,梦都是反的,把梦说出来就好了。宫中的人都怕他,赵恒煦也不好和他们说心事,弟弟就更加不行了,赵恒煦阴沉着脸看着爬树的赵恒泽,甩了袖子牵马出宫了。赵恒泽摸着后脑勺,从树下下来将毽子递给小静,心里面嘀咕,大哥刚才的眼神真是吓人。
赵恒煦去找谁,当然是皇叔公,和皇叔公说了说话,平淡雍和的感觉让赵恒煦的心也静了下来。
“陛下,您之所以一直牵挂着梦境,因为你心中不安,你怕了。”
赵恒煦握着手,自嘲一笑,“皇叔公,朕的确很害怕,皇叔公你说我在意的事情会发生吗?”赵恒煦眼神迷茫,现在的他哪有半点朝堂之上的杀伐果决,只是一个为命运所困的人罢了。
皇叔公摇头,给赵恒煦斟茶,“陛下你一直关注着事情的变化,你自己说,你会让你所担忧的事情发生吗?”皇叔公的眼睛乌亮而深邃。
赵恒煦一愣,心中一轻,他魔障了,“朕明白了!”命运由他不由天,他太过执着,反而忘记了生活是他们自己在过,他不会让错误的事情发生。
和皇叔公聊天十分的舒心,赵恒煦回宫的时候脸上都带着轻松的笑意,刚踏入福宁殿却发现气氛不对,透着沉闷的紧张感!
“元宝。”
“喏。”元宝小步快速走了过来,他老早就等在殿前,就等着陛下回来呢!“陛下,太后娘娘来了!”
赵恒煦皱眉,大步的朝里面走去,就看到太后坐在主位上,杜堇容坐在她的下手。自从叶家出事之后,太后就一直被赵恒煦拘禁在宫中,今日怎么出来的?
“皇上。”太后看到赵恒煦进来,立刻站了起来,急切的喊道。
赵恒煦并没有理睬她,而是走到杜堇容身边,“不是让你躺着休息的吗?怎么起来了!”
杜堇容拽了拽赵恒煦的袖子,示意现在不是说这个时候的。赵恒煦无法,只能皱着眉头看向太后,“你怎么出来了?”
太后面色透着不自然的苍白,发丝凌乱,哪里还有半点以前雍荣华贵、颐指气使的模样,突然太后跪在了赵恒煦的面前,“皇上,你不能这么对叶家,求您放过叶家。”
赵恒煦“哈哈”大笑,“这是我听过最大的笑话,叶家起兵造反,都作乱到朕的头上了,朕还要放过他,这是哪门子的道理,太后是不是被‘太监’榨干了,连脑子都榨没了。”
太后面色一瞬间变得十分难看,有被人揭破丑事的尴尬、有叶家败落的痛苦、有赵恒煦不答应的愤怒,种种纠缠在一块,十分的精彩。咬咬牙,太后说道:“陛下,哀家可是当初为您成就大事的,要不是哀家,宣帝还活得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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