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兴高采烈的过着年,叶家却是面目的惨淡,叶文韬穿着丧服脸色苍白无血色的站在院中,手无力的握着一个空拳,七天前他看到陛下将碑文的拓本拿出来的时候,就知道计划失败了,但更加让人恼怒、悔恨的是,叶文韬已经来不及阻止赵奕旃。
说来是巧,荆州之地正好在赵奕旃妻族族地里面,赵奕旃那个看似懦弱的妻子,她的族人也不是好货。荆州地震刚发生,他们就想出了一个诱人的计划,他们在安排“上天示警”的碑文同时将一个抹黑赵恒煦的计划一并告知了赵恒煦,赵恒煦将这个计划修改得更加完美,甚至诱惑叶文韬,告诉叶文韬此事之后叶文筹就是叶文韬通往成功之路最大的绊脚石。
叶文筹越来越好的精力,已经大大的威胁到了叶文韬的地位,逼得叶文韬不得不将揽到手中的势力一点一点儿吐出来,此刻的叶文韬禁不住一点儿带着“肉腥味”的诱惑。叶文韬不甘于只是做一个附庸,他想得到整个叶家,他在犹豫之后就同意了赵奕旃的计划。
现在的赵奕旃是不是在后悔,或许是,或许不是,永远的缩在阴暗的角落,品尝着自己发霉的心思,赵奕旃大概也有着高兴,叶文筹没了。叶文筹太聪明,他和叶家合作,并不需要如此聪明的人在,有着小聪明的叶文韬就够了,所以叶文筹必须死。
叶文韬深深的呼出一口气,仿佛要将胸腹间所有的郁闷都呼出来,可是心里面的阴霾太多太深,他撼动不了它们分毫,反而因为缺少空气让胸口窒闷、发疼。
叶文韬和赵奕旃设想得很好,所有的一切也朝他们预想的在发展,京城之中蠢蠢欲动的流言,已经将所有人的担忧、质疑的神经绷紧,只差最后一击——只要荆州的消息传来,碑文的事情真相大白——他们就成功了。他们甚至已经将赵恒煦逼到了最后一刻,只要碑文一现身,赵恒煦无法失去皇位,身为帝王的声誉也会大打折扣,只要稍加推动,叶文韬和赵恒煦不相信他们得不到想要的一切。
可惜了,最后一刻,所有的事情都反了过来,“上天示警”变成了“上天喻示”,还出现了神物古树、歌功颂德的盘龙飞凤。
赵恒煦“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所有的盛赞,而叶文韬已经来不及阻止叶文筹的死去。越是这种时候,叶文韬就越是无法失去叶文筹,此时叶文韬不得不承认,没有了叶文筹的叶家,他控制不住。叶文筹就算是因为身体不好不能够理事,但他就像是叶家的定海神针,只要叶文筹在,叶家就不会乱。现如今叶文筹不在了,庞大的叶家一下子松散,肉眼可见的分崩离析。叶文韬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多岁,在森冷的空气中佝偻起了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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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宝小步上前说道:“陛下,知道碑文一事的人都已经处理干净。”
“嗯。”赵恒煦淡淡的应了一声,他从重生开始就着手处理这件事,赵奕旃的小聪明都被利用了起来,看成果还挺不错的,赵恒煦磨搓了一下手指,“让武善终过来。”
“喏。”
武善终很快过来,在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上坐的越久,武善终周身的气质就越是阴沉内敛,一个笑容都让人觉得森寒,“微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交给你做的事情如何了?”赵恒煦问道。
“回禀陛下,惜命王的势力都已经在控制之内,但叶家……”武善终没有继续,叶家根深叶大,就算是将所有明面上的势力都控制住,那些藏在底下的依然不容人小觑,据可靠消息,叶家豢养着一支数量客观的私兵,但这群数量可观的私兵他们却找不到任何踪影。
只要不给赵奕旃时间,他就不可能变成一头藏在阴暗中的凶手。赵奕旃最大的依仗就是他的老丈人,他的妻族,妻族给了他想象不到的支持,就算是妻子貌丑无盐、性格懦弱如鼠,赵奕旃也不会有任何介意,反而会越加的看重妻子,谁让妻子带给了他十二万分的惊喜。赵奕旃恨不得早几年娶妻,但是年近而立的他前年才有了正妻,还是宣帝一时兴起、玩性大发赐给他的,这大概是赵奕旃最感激宣帝的了。
赵恒煦皱眉,叶家的那支私兵是心头大患,但无论是今生还是前世,他都不知道叶家将私兵豢养在何处!“各处要紧盯好,元宵节时……”赵恒煦手掌摊开向上,手指收拢,形成了握拳之势,“之前不能够打草惊蛇,违者,斩。”
“喏!”武善终掷地有声的说道。
“让人密切关注叶文韬和赵奕旃的动静,特别是赵奕旃一举一动都不能够放过,无论他走到哪里都必须跟着。”
“喏。”武善终继续应诺,心中已经开始思量着该如何行动,赵奕旃和叶家的势力都太大,让人盯着尚算容易,但元宵节时统一收网,难度很大,为了不打草惊蛇,动用的人手还极少,武善终放在身侧的手悄悄的握拳,心中将梁伟廷恨得牙痒痒,梁伟廷正好在宫外盯梢,不然也被陛下唤进宫中。
“元宝。”
“奴婢在。”元宝出声,小心翼翼的说道。
“告知丽嫔,她的机会来了。”
“喏。”
大年三十,对于大齐的百姓来说,是个极其重要的日子,举家团圆。年夜饭后,双阕宫中却十分的宁静,杜堇容揉着酸疼的右脚,神情有些恍惚。耳边好像传来动静,杜堇容立刻坐直身体看向外殿,心砰砰的跳了起来,放在脚踝上的手微微紧张的缩了一下,耳朵里有着咚咚的声音,会不会……
“叔叔,叔叔,我洗好澡了。”小静穿着宽大的睡衣风一般的蹿了进来,高兴的甩着袖子。
“小静有没有……”杜堇容失笑的摇摇头,要是陛下真回来了,小静进来后会不说吗?
第六十七章
夜深露重,到最后杜堇容也没有等到他要等的人,那个说他会回来陪他过年的人。夜深了,杜堇容依然仰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黑黢黢的前方,手轻柔的抚摸着隆起的肚子,时不时能够感受到孩子翻身的动静,但这种来自孩子的喜悦在这个意义非同的夜晚并没有人和他分享。长叹一声,杜堇容知道赵恒煦一定有事,不然他答应的事情就不会不做到,可是心中的落寞依然一层一层的叠加起来,多希望他就在这边啊。
杜堇容心惊,占有欲,他对赵恒煦的感情原来已经不是以前简简单单的依附和小心翼翼的渴望,而是一下子上升到了不可抑止的占有,只希望赵恒煦守在他一个人的身边。
翻了个身,杜堇容将戴着蜜蜡手串的手压在耳后,手串刚好贴在脸颊上,手串略带寒冷的珠子让杜堇容烦躁的心渐渐的冷静了下来,突然的,杜堇容另一手动了一下,将赵恒煦惯用的枕头抱进了怀里,嗅着上面熟悉的味道,杜堇容的心安定了很多。
小静在身后轻轻的动了两下,嘴巴里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大概是在梦中见到了什么好吃的东西,睡得非常的香甜,慢慢的也感染到了杜堇容,闭上眼,杜堇容也逐渐的陷入黑沉的梦乡。
梦中有着什么,让你的嘴角轻轻的上扬……
距离双阕宫三百里的地方,赵恒煦冒着寒风看着不远处的断桥,骑着黑云烦躁的来回走着,“情况如何?”赵恒煦大声的喊着,风太急太大,吹得赵恒煦不得不眯起眼睛,说话的声音在风中变得破碎,仿佛是在嘶吼。
“回禀陛下,大桥彻底断裂,短时间无法通行。”属下也大声的吼着,以便赵恒煦能够听得更加清楚。
赵恒煦脸一下子掉了下来,脸色比刚才的还要难看,此桥是通往双阕宫的必经之路,桥长二十有五(米),桥身由青石筑成,屹立在这儿已经有百余年,从来没有发生过类似的情况。偏偏今日,这不得不让赵恒煦阴谋的多想一些。
牵动着缰绳,让黑云朝着断桥而去,靠近断裂的桥面,纵使赵恒煦对黑云的能力十分相信,也无法肯定黑云可以跨越过近二十米的裂缝,太大太宽了。今日的风急,桥下的水急速的流动着,焦躁的拍打着岸边,一切都显得那么不安。
“尽快找人修桥,等风小后搭建木板桥,还有,找到破坏桥的人。”赵恒煦冷冷的说道:“赵暗带人立刻前往双阕宫,保护好公子。”只有提到杜堇容的时候,他的语气才是柔和的。赵恒煦说完后就调转马头离开了原地,黑云在疾风中快速的奔跑着,顶着森冷的寒风,赵恒煦心中的郁闷烦躁一点儿都没有因为冷风的原因而有半点儿的减少,反而因为不能够在万家灯火齐团圆的日子里和杜堇容在一起,越加的难受和苦闷,内心的烦躁简直可以将一切撕裂。
大年三十的夜晚,举家团员的日子,并不是所有人都在享受这份平和宁静,玉堂殿内就是这般。
“风不吹,浪不高,小小船儿轻轻摇,小小娃儿要睡觉。风不吹,树不摇,小鸟不飞也不叫,小小娃儿啊快睡觉。风不吹,云不飘,蓝色的天空静悄悄,小娃娃啊好好睡一觉。”丽嫔的嗓音甜甜的,唱着哄孩子睡觉的民谣十分的悦耳好听。
丽嫔手中握着珍妃的头发,一下一下的梳着,嘴中唱着姨娘小时候哄自己睡觉的童谣,晃悠悠的烛光下,珍妃脸色苍白的坐在地上,曲着双腿,手抓在一起放在胸前,显得即害怕,又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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