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过去的某些事情,杜堇容的性格有着明显的缺陷,在工作中他认真负责、自信十足,但是在与人交际上用着亦或是清冷亦或是温和的外面深深的掩藏了自己,杜堇容是害怕和人接触的。本该是天之骄子的他,被叔叔当作交换利益的筹码,带到那些龌蹉腌臜之地,看着冠冕堂皇却有着恶心内心的手触碰自己,极力反抗的杜堇容奔溃了,杜赫坤不想事情做得太过,才没有彻底的出卖了侄子,但那段时间纵使有爱他如命的赵叔守护着,杜堇容也无可避免的看到了、接触到了人性中最肮脏的事情。
他曾经眼睁睁的看到几个男子猪一般的身材同时驰骋在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身上,亦或是看到他们肆意玩弄着男孩子。那整整半年的时间,是杜堇容此生最大的梦魇,他小心翼翼的在这段记忆前搭建了厚实的带刺的篱笆,轻易不会碰触。但就算是如此,依然给杜堇容年幼的心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害,他一度想过去死,因为他觉得自己肮脏。
父亲还在世时,杜堇容并不是现在这般的,他个性活泼飞扬,自信耀眼,谁不说杜家的少年郎是少有的才俊,由于某些原因,杜赫乾并没有请立杜堇容为世子,如果请立的话,在杜赫坤千万百计的夺得安武侯之位的时候,杜堇容就是最大的绊脚石,说不定杜堇容就不是简简单单的被带到那些龌蹉腌臜的地方了。
赵恒煦上辈子在杜堇容死后,仔仔细细的调查过杜堇容的过去,包括这段被杜堇容封藏的历史,那时候他就恨不得把杜赫坤撕碎。死是最好解脱,活着受尽折磨,看着自己千方百计都要拥有的东西一点一点失去,那才是最大的折磨,比死痛苦千万倍。
这一世赵恒煦也不会轻易的放过杜赫坤的,死,那太便宜他了,不是吗?赵恒煦的眼神泛着嗜血的光芒,手温柔的呵护着杜堇容,任何伤害过杜堇容人都不得好死,而他赵恒煦会用一生当杜堇容的呵护者,哪怕拥有天下权势,也只会用权势来爱护杜堇容,用他的一生来偿还他的过错。
“堇容,这……?”坐到靠窗的长塌上,赵恒煦就看到了小几上的蜜蜡手串,心漏挑了一拍,随后噗通噗通跳个不停,没有人知道此刻的他是多么的紧张。
“红枣在外面玩水的时候,叼过来的。”杜堇容疑惑的拿过手串,对着八宝琉璃灯仔细的看,每一粒珠子里都好像有云雾在流动,出神的看着,渐渐入迷了。
“堇容。”赵恒煦推了杜堇容一把,杜堇容刚才飘忽的样子让人心慌。
“啊?”杜堇容从迷蒙中醒过神来,“陛下,珠子里好像有云雾一样,你看。”拉着赵恒煦,杜堇容指着里面的云雾,兴奋的让赵恒煦看。
赵恒煦眯着眼睛仔细的看着,却一团糊什么都看不见。
第三十三章
圆润的米色蜜蜡珠子里什么都没有,如果硬说要有什么的话,赵恒煦形容一下,那也就是珠子里的小细缝什么的吧。
“堇容你看到里面有云雾?”赵恒煦从杜堇容的手中接过手串,紧紧的握住,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珠子膈得手掌生疼。他早晨的时候明明带着手串出门,特意绕了远路,狠狠的扔进了太液池中,绝对不会有假,但现在本该沉在太液池内的手串却又出现在杜堇容的手中,太邪门了,弄得赵恒煦都怀疑早晨所做的一切仅仅是自己在做梦。
“嗯。挺漂亮的。”对身外物杜堇容不是很在意,看赵恒煦拿过去了也就不多说了,“陛下,十月底的恩科只开文举?”
“是的,武举需要花费的人力物力太多,就算是隔了半个月再办也会造成混乱,毕竟国中未稳,很多东西做起来颇有些拙荆见肘的感觉,先开文举招纳闲才能士再说。”上辈子赵恒煦坚持文武共举,弄得文武都出现很大的纰漏,反而得不偿失,还不如武举放在来年,那时候国中稳当些,该除去的人大概也没了。
赵恒煦看着杜堇容,他的雄鹰应该在自己能够够得着的范围内展翅飞翔,武举之后就应该给杜堇容一个施展才能的舞台,那可恶的男宠之名必须除去,属于杜堇容的东西应该归还,渐渐的在世人眼中,杜堇容会是和他比肩站立最有资格的人。
“陛下,堇容想过,这一条并不好,不允许世家子弟参加科举。”这是有臣子递交上来的奏章,杜堇容替赵恒煦批阅鸡毛小事的奏章外,赵恒煦也逐渐让杜堇容看涉及国家大事的奏章,把自己的看法写在小纸条上。
“哦,堇容说说自己的看法。”赵恒煦感兴趣的看着杜堇容,杜堇容同自己一样不喜欢敝帚自珍的世家,世家霸占着资源,为了家族的利益可以对抗皇室,让更多平民百姓受到欺压。南征北战中,杜堇容看到太多世家子弟仗着自己的权势欺压百姓,十分不喜世家的嚣张跋扈。
“陛下,开科取士,主要的就是招纳闲才,打破世家对人才的垄断,对官位的霸占,但寒门子弟寒窗苦读,读书就是为了做官,眼界有限,做官后很容易被权势利益所诱惑,有一部分的人不是贪得无厌,就是被权利迷晕了眼,真正能够坚守抱负的人凤毛麟角。而世家。”杜堇容顿了顿,不自觉的舔了一下嘴唇,干了,赵恒煦倒了一杯温开水递上,杜堇容自然而然的接过,抿了一口,“世家子弟从小被教养着做一切都是为了家族利益,真心为朝廷者少,但他们眼界开阔,所想所思都更为大气,有着眼大局的观念,想来更加容易为国家贡献力量。”
感觉到赵恒煦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杜堇容脸羞恼的染上红晕低垂下头,声音也小了一些,“陛下,堇容说的多有不对,请您不要见怪。”
“我怪你什么,我的堇容说的很好,世家有世家的好与坏,寒门子弟有寒门的窘迫和优势,堇容分析得很好,像……”翻了奏折看了一下,是吏部左侍郎左峰送上来的,“像这本奏章中所说,将世家子弟拒在科考之外,也是给寒门子弟创造机会,毕竟世家有更多的资源培养更多的优秀子弟,这是寒门所不能够比的,让世家参加科举,最后说不定前三甲都是世家出来的。”
“是堇容想得欠妥了。”杜堇容心中敲头,他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
“不,堇容想到了,但是没有深想而已。”
赵恒煦和杜堇容二人讨论着国事,间或说些家事,言笑晏晏,外面的大雨劈哩啪啦的下着,那么的大,却不能影响他们二人的心情。
大雨在第三天的时候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仿佛是在嘲笑赵恒煦多此一举的主张,有多少人在背后嘲笑不得而知,但在朝廷上明里暗里的说陛下做事情容易冲动、考虑不妥的大有人在,赵恒煦都一笑了之,看着外面稍微散开些的云层,还有貌似逐渐减弱的雨势风势,翘起嘴角笑了笑。
“陛下,您为了百姓着想真的很好,未雨绸缪未尝不可,大雨不下不造成伤害不是更好,免得有更多的人受到灾害。”杜堇容站在赵恒煦身侧,一同看着外面的风雨。
赵恒煦脸上的笑容变得灿烂,伸出手搂住杜堇容,脑袋放在杜堇容的肩膀上蹭了蹭,感叹:“又有多少人像堇容这般想啊!”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一层,灾难不来不是更好,就算是他所做的一切都会沦为笑柄,那也是未雨绸缪,总比灾难来了让更多的人受到伤害来得强。
“肯定有的,只是他们没有说而已。”杜堇容轻轻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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掖庭殿平秋所,元宝提着食盒走了进来,看到赵叔就笑着行了个礼,“赵叔,公子让奴婢来看看你,给你送些东西,天冷了,赵叔的手肯定开始麻痒起来,公子让人谋了好的膏药,您平时多用用。”
“元宝公公不用行礼,奴受不起。”赵叔笑着接过食盒,眼眶有些湿润,“劳公子挂念了,奴在宫中生活的很好,白御医还给奴配了膏子,一痒就用了,手指现在好得很。”
“赵叔,当得当得,晚辈给您行个礼有什么受不起的,您说受不起可不是折煞奴婢吗?”元宝笑着指着食盒,“里面还有郝依刚学会的做的荷包,给您和郝仁的。还有几样点心,都是您爱吃的,公子特意让奴婢准备的。”
“嗨,公子还为奴劳心,真是,真是……”又有几天没有见到杜堇容,赵叔心中甚是挂念,郝依又受寒伤风了,不然还有这丫头时不时过来说一下公子的情况。
“赵叔,让公子知道您这般不是要难过吗!东西收起来吧,有什么要奴婢带给公子的,都拿出来的,不用急,连天下雨的,陛下也给奴婢放了小半天的假,奴婢就在这边过了,赵叔可不要嫌弃奴婢麻烦。”
“怎么会,怎么会。”赵叔高兴的拎着食盒进去了,他有好多东西要给杜堇容。
今天赵恒煦上完朝后就回了福宁殿,不去哪里了,让他送东西到平秋所也就顺带着给了他小半天的假,吃了午饭再回去。平秋所内目前住着四个人,赵叔、郝仁、武善终和白芷,赵叔和郝仁是因为杜堇容才进的宫,武善终孤家寡人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典型,锦衣卫主要的办公场所在掖庭殿的外殿,他为了方便也就住进了平秋所,白芷也是孤身一人在京中,身边也没个亲人,生活自理上典型的无能青年,为了方便照顾杜堇容、接受赵恒煦的传唤,理所当然的住进了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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