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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绶束花 (荷包)


他说到兰台之首,李见碧与范安都抬起眼来看了他一眼。樊大公子瞧着两人的眼色嗤笑了一声道:“看什么看,好像你们两个真当过似的。”他眼光落在范安抓着李见碧的手上,拿起扇子点了点:“唉唉唉,你这老头子还不把手放开,老牛吃嫩草,也不嫌丢人。”他又看了一眼李见碧,唤道:“钱五,过来!”
李见碧看着他,又滑了一眼范安,却是不动。樊公子嘿了一声道:“你这贱奴才!是不是又欠打阿?我叫你过来!”
李见碧仍是不动,樊大公子轻易被勾起了怒火,他翻身下马,三步并做两步走过来一把抓起了李见碧的胳膊。范安眼疾手快,一把捉住樊公子的手腕将他甩了出去。樊公子没料得这留胡子的有这般力气身手,措不及防,被甩得当下转了两圈,踉跄着差点就栽倒在地上。
樊公子站稳了身子,他哟呵了一声,不可置信地看了范安一眼。旁边的白国祁连忙扶了他一下道:“别动手别动手!都是误会,大家坐下来喝口茶好好说。”
那樊公子看也没看白国祁一眼,他扔掉了玉骨扇,甩掉了外袍,走上来一把抓住了范安的左肩要把他拖过来打。
这樊大公子是大户人家出身,虽然平时常打架,却极少亲自出手。他今日没做准备,一人前来,不得已亲自上阵。这范安一副书生模样,满脸沧桑容易让人觉得他上了年纪。樊公子以为他两拳就能把范安打趴下,没想到范安见他过来,干脆放开了李见碧,抡了抡袖子主动迎上来了。
范安是土匪出身,出手快准,一点也不留情面。樊公子才刚挥起手,范安已一拳将他揍出了鼻血。樊公子闷哼一声,见鬼似的看着他道:“你竟敢打我?!”他大吼了一声,疯了似地扑将上来将范安摁倒在地上了。
这两人在地上撕打来去,一众衙役就在他们周围站着,一个是强龙,一个是地蛇,谁都不能得罪,众人面面相觑,没一个敢上前打扰两人的“雅兴”。倒是旁边的白国祁急得直冒汗,连道“别打了别打了!”他围着两人转了两圈,俯下身欲将两人扯开,冷不丁却被樊公子误伤了一拳。
此时街头远处传来一阵骚动,听得一人道:“哪来的白痴智障!竟敢打我家公子!”白国祁国抬头一看,只见半百樊家的家奴浩浩荡荡冲了过来。他心下焦急,从背后一把抱住了攀公子,转身硬将他扯离了范安身边。
樊府的家奴从他手里接过攀启山,眼见自家公子好好一张脸被打个青红相接,一股脑儿冲上去抓住把范安摁在了地上。那白国祁忙叫人将范安护在中间,宣声道:“这是京城都察院的御史中丞高大人,你们谁敢动手伤了人,就是死罪!”
这一喝果然有用,众人闻言都愣住了。御史中丞,是朝廷从二品的大官,仅次兰台之首的都察官。白国祁不敢言明范安的身份,只能拿个唬得住人的头衔给他做个掩护。他拨开众人扶起范安,又道:“大人,北墉的樊家老爷与当今大附马有同窗之谊,情如兄弟,这樊公子又是樊家的长孙,论起辈分,樊公子也是您的孙辈份儿呢。您怎么能同他动手呢。”
樊公子与范安差不多年纪,若听到自己被编排成了范安的孙子,不得气得吐血。好在现下他被打得昏昏乎乎,站起身来都左右晃荡,完全也没听见白国祁在说什么。
白国祁站起来道:“大家都是误会!因为一个奴才大打出手伤了和气,实在不值。”他走过去拉了李见碧道:“这人是官奴,哪都不能去!只能在平庆采石场!”他说话之间便吩咐一旁人衙役将李见赶紧带走。
“白国祁你敢!”那樊公子扶着家奴站稳了,喝了一声道,“我从撒老板手上买了这个人,花了钱,这人就是我的!花钱买奴难道犯法了吗?这人是官奴?谁能做证?采石场的场卫刘协吗?他拿什么证明?”
樊公子这句话说得并非没有道理,官犯买卖律令不允许,是以刘协手上并没有留下任何契书证明。如果单靠人证供词,而没有物证,根本不能证明现在的钱五就是李砚。
樊启山道:“我手上有与撒老板的押契!你今天不把人给我,我就去京城告状!区区御史中丞,难道我就怕了你吗?!”他道,“我樊家平日无理都能赢官司,今个儿难得有理,难道还会输不成?!有没有王法了?!”
这樊公子被打了一通,此时气急败坏,非要跟范安死磕到底了。
范安抖了抖身上的泥土,静站了一会,笑道:“你说得极对,现下没人能证明钱五就是采石场的李砚。但这人终归谁还得讲王法,你也不必要去京城告状,河阳知府刘大人身为父母官,想必一定是讲王法的人,不如就去他那告状。”他道,“刘知府若说这奴才判给你,我决没有二话,立即放手。”
“那好啊,我也相信刘知府的讲王法的人。”樊公子也笑了,“他若说判给你,我也决没有二话。”
两拨人就此浩浩荡荡往河阳知府去了。
其实这两拨人在街头打架的时候,已经有人通告了知府刘丰顺。这会儿听说两拨人打了一架后竟然要来自己府上论理,害得刘丰顺直冒冷汗,连忙叫人把在外收粮税的师爷叫了回来想办法。
那知府的师爷听说了此事,说这两个人一个太有权,一个太有势,我们都惹不得,绝不能接这个案子。到时大人你就说你病了不能理事,叫他们自行调解算了。
刘丰顺觉得这是个主意,是以樊大公子在府外击鼓的时候,便有人跑过来点头哈腰地说刘知府今天得了风寒,床都不能下,不能接案子了。
范安在旁边呵了一声道:“装的,你们去把他叫起,真下不了床,就把床搬到堂前。他今日只要还有一口气,就得给我审完!”
刘丰顺被逼无奈,最后真的裹着厚被来升堂了。
这两人一个是京城高官,一个是皇戚贵府,刘丰顺不敢叫两人跪着,叫人左右各备了一把梨花大椅。撒凡培和李见碧被押在堂中听审。
刘丰顺粗粗粗将事情听了一遍,说这事挺好办的,谁有钱五的买身契,这人就归谁呗。王法律令都这样写,我也不偏颇。
樊公子笑了,道:“刘知府果然是讲王法的人,我有这奴才的卖身契,就在家中的书房里。”他说着招呼过一旁的家奴,叫人赶紧回去将那卖身契给带出来。
范安淡定道:“我也有钱五的卖身契,就在南长府里。”他说着招呼过一旁的白国祁,说,“你去给我拿来吧。”白国祁斜了他一眼,他哪来钱五买身契啊?!难不成让刑知临时做一张假的不成?
范安见他愣着,骂道:“还不快去!”白国祁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出去了。
众人在堂里等了几刻钟,樊府的家奴与白国祁都回来了,各自将手中的契书交给了刘丰顺。
刘丰顺一眼就看到白国祁的那份是临时做的假契,上面的印章都是真的,但看得出是临时盖的,那色泽都还鲜润着呢。但他看了一眼范安,却没敢说。
那樊大公子站起来指着范安的鼻子道:“你怎会有钱五的卖身契?!你做假契!”
范安道:“是不是假契是你说了算的吗?要刘知府说了才算。这案子是你审还是刘知府审啊,有没有王法了?”
樊公子被他气得五窍升烟,他转过脸去盯着刘丰顺道:“刘知府,哪张契书是真的?”
刘丰顺哪敢回答,他眼光落在堂下的撒凡培身上,脑子一亮,忙道:“这契书真假难辩,但撒老板一定自己画的押一定认得,撒凡培,你看清楚了,告诉本府,哪张契书是真的?!”
撒凡培自然知道哪张契书是真的,但他现下知道了范安御史中丞的身份,已不敢认了。他一介奴商,惹不起富,更惹不起官,是以刘丰顺再怎么问,他也不开口。但刘丰顺只有他这么一根救命稻草,哪里肯放,当下一拍惊木,斥道:“看来不用刑你是不会招了,来人哪!大刑侍侯!”
撒凡培听得大刑两字,心下扑扑跳个不停,他突然大喊了一声,直往刘丰顺的案台前冲了过去,但听呯地一声,这人竟撞在案上昏了过去!
刘丰顺目瞪口呆地看着,旁边的衙役将他翻过来看了看,说大人,这人已经昏过去了。
众人都静默了一阵。
范安道:“这契书哪份是真的,还是得靠知府大人辨认了。”
刘丰顺咽了咽口水,他真想跟这撒老板一起昏过去了事。“本府眼拙辩不出来,我请府里的老主薄看看吧。”他说着下了案台往后堂去,“各位大人等我片刻。”
刘丰顺转进后堂问师爷,说接下来该怎么判才好?那师爷道:大人你既然看到过那人的钦令,说明是钦差不假,而且一定是京城都察院的人,这人若得罪了,回去一纸便能罢你的官。而樊公子是河阳的大户,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得罪这号人,以后在河阳这官怕更难做了。
这两人思来想去,直说了两个刻钟也商量出个结果。
堂外的白国祁站了一会,说这么长时间了这两人也不出来,我去催催他。
他说着走进内堂去,不地片刻,结果领着刘知府出来了。樊公子问:“有结果了吗?”那刘丰顺在案台前坐了片刻,抬头道:“结果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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