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来这看这一次,也就够了,”沐决闭上眼睛,嘴角惬意的弧度,成了苦笑自嘲的道:“再美的风景,给我看,也都是浪费。”
仁九沉默了一会,看着沐决已经合上的眼眸,“决你的眼睛,能治好的,那年我也是这样,但是后来师傅把我治好了,等这边的事了解了,师傅一定会帮你治疗的,到时候你的眼睛就能恢复了。”
沐决沉默了一会,黯然的道:“回去吧。”
“好”仁九立刻应声,起身扶着沐决走下大石头,把皮裘的兜帽给沐决戴好,小心翼翼的扶大爷下山,走到陡坡直接抱沐决往下走,完全一副乖巧小奴隶的架势。
沐决看着自家的这位大哥,心中千滋百味,满眼都是茫然,仁九的那位师傅黎殇,和仁九都跟他提起他们会为凌帝报仇复国,虽然没有人明说要让他做什么,他的身份却已经帮他做了决定,他的血脉决定了他必须背上这国仇家恨,但从小的教育和已经肩负了多年的义务,却让自己更加担心大战之后黎民百姓受苦,更害怕无辜被牵扯进来的两国士兵白白牺牲,再有让沐决纠结的,就是与他往日的兄弟,爱人,长辈为敌,这一切让他这十几天他过的浑浑噩噩,脑子里是一团浆糊,闹得自己不人不鬼,沐决并不是自暴自弃,而是这些日子经历了太多事情,心情根本无法平静,醒着国仇家恨情爱纠缠在一起,扰的他吃吃不下,坐坐不安,夜里闭上眼睛便是梦,梦着太多的东西,梦见凌帝抱着幼年的他说说笑笑,转瞬又回到了儿时几位世伯和善的脸,几位至交兄弟亲密无间,跟钟万霆情深意切,鹣鲽情深,往往当他沉浸在往事之中忘记俗事种种的时候仁九和黎殇就会出现,国仇家恨打碎了所有的美梦。
裹在皮裘里的手摸了摸肚子,肚子里的小家伙没有小煦有活力,就算谁都不说,沐决自己也很清楚这个孩子没有小煦那么健康,仁九一直在尽一个哥哥该尽的义务,好吃好喝好话说尽,也就是因为仁九的话沐决这几日才开始反省,他不是一个人,是该顾着肚子里的孩子,这个心情逐渐趋于平静,所以他今天才会坐在这儿看着眼前无限风光。
走下山,踩在沙漠的边缘,看着远处的画沙,那一副景色,像是浸满了沧桑和岁月的古书,近处风吹拂过茫茫草场,驼队从眼前走过,驼铃阵阵,大朵大朵的云低低地沈浸在遥远的地平线上,好象随时都会落下来,沐决的心思被眼前的景色吸引但很快就意识到了事情不对,“这些人忙忙碌碌的在做什么?我听说塞外的游牧民族都会定期迁移驻地,这是要离开了吗?”
“当然不是,这个地方虽然没有城墙城门,却是塞外的固定的城市,这个地方原名灵州,后来被师傅改名凌州,这里住的人都是师傅这些年培养出来的亲信,不是一般牧人能住的地方,所以这儿没有迁移的事。”仁九扶着沐决躲过熙熙攘攘的驼队,生怕沐决被磕到碰到。
“那这些人是做什么?”沐决问的漫不经心,仁九依然听出了沐决的意思,“该来的人要来了,师傅在做准备,决我知道你现在还放不开,这件事你不用管,我会劝师傅该手下留情的时候……”
“哥…”沐决开口打断了仁九的话,“哥,自从我们相认,还一直都没跟你谈过,哥这些年你是怎么过的,怎么会拜黎前辈为师?”
“我跟你说过我从小在山上跟一位老师学艺,当年父皇突然驾崩,天下大乱,老师带着下山奔丧,不想路上遇袭,老师最后虽然带着我找到了外公一家,自己却伤重而亡,我遇到外公的时候外公一家也正在流亡,我外公重病,舅舅失踪,我娘听说在皇宫中为父王殉情,没过几日外公就死了,外公家虽然有不少家臣,但外公死后家里没人做主很快就成了一盘散沙,幸好这时候师傅赶到了,这些年我一直追随师傅学艺,武功缩骨易容,行军五行八卦,除了医术我学不来之外,只要我能学想学,师傅都交给我了,不过我还是太笨了,师父的本事我学的不精,至今也没办法帮父皇报仇。”说着话两人已经走回了沐决的卧房,坐在矮榻上。
沐决看着弯腰点炉火的仁九,看到了仁九眼里的苦涩,沐决可以想象的到以黎殇脾气,仁九的童年肯定说不上有多幸福,“哥复国为父皇报仇,对你来说很重要吗,你想要当皇帝?”
“皇帝我从没想过,为父皇报仇是师傅毕生的志愿。”
“那你自己呢?”
“为父报仇,是儿子该做的,我也想为父皇报仇。”仁九起身坐在沐决身边,很吃惊沐决会跟他谈论这些大事,除了沐决还从来都没有人问过他这种事,或许所有人都认为报了国仇之后,他就应该当皇帝,但其实他自己从来都没想过要站在万人之上。
“那报仇后呢,哥你有想过吗?”沐决看着仁九听到他的问话后,眼中的茫然大皱眉头。
仁九看着沐决的眉头,很清楚沐决在担心什么,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我从来都没想过要做皇帝,不过这事放在以前,只有我自己能承担,但现在不一样了,我有你这么一位忧国忧民的老弟,复国之后皇位国家大哥都交给你。”
“哥,我……”沐决正要说话,外面突然那有人敲门,仁九起身出门,很小心的挥手带上了房门,仁九的动作让沐决的警觉性爆发,直觉告诉他仁九有事瞒着他,竖起耳朵想要听清楚外面说什么,却一点动静都没听到,仁九重新推开门,从沐决道:“决,师傅找我,我去一下。”
“好!”沐决点头应声,看着仁九离开。
仁九前脚走了,沐决坐在这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正巧看到炉子边上仁九的玉佩落在那,起身捡起来,出门往黎殇住的地方走,黎殇住的地方,有不少暗哨守卫,自然瞒不过沐决的耳目,沐决并没有走到黎殇的门口偷听而是佯装不适,靠在了两人所在房间的窗外,里面的交谈声传出来,原本假的成了真的……
眼前沐决面临着人生最大的选择,究竟是要忠于血脉带来的责任,还是忠于自己的心……
月黑风高,虞城云国总督府,总督将军带着一家大小,搬离了自己的总督府,把这个城里最好的地方让给了,昨日驾临虞城的大人物,这个为鸠占鹊巢的大人物便是御驾的云帝钟万霆。
钟万霆站在床前看着头上议论皎洁的明月,但如此的月色也不能让钟万霆心中平静,他知道沐决在哪,从到了虞城他就想直接冲到凌州去和沐决解释清楚,把沐决救出来,但是所有人都阻止他,所有人都告诉他一切要从长计议,他自己也知道,这件事不能急进,但是叫他怎么等得聊。
“唉…”长叹一声,深切的思念。
“钟万霆”伸手突然传来熟悉的呼唤,转头穿着白色的里衣站在他身后,笑着道:“还不睡,明天早朝起不来别想我叫你……”说着朝他伸出了手,钟万霆伸出手想去握住沐决的手,抓住的只有冰冷的空气……
“决…”对着空荡荡的屋子,钟万霆失魂落魄的地念着,转头再次望向头顶的上玄月,视线的余光却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钟万霆眨了眨眼睛,还在果真不是错觉,想也不想便从窗子跃出,冲了过去……
☆、74·收账
话说月黑星系,皇帝大人落寞的站在床前,睹月思人,从虚幻的欢迎中抽身,正黯然神伤的时,忽见有一人站在月下,独自摆着忧伤的造型,无论是身形还是习惯的姿势都像是他日思夜想的那个人,想也不想的就跨窗而出,冲了上去,不想他追上来,那人却飞身遁走。
看着那身影跃出视线,钟万霆站在男人之前颤栗的地方,大声呼唤着,“决……”一身白衣迎风飘动如雪的因男人的换站定转头回望,钟万霆看清了那就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心脏激动的狂跳着几乎要跃出心脏。
钟万霆正激动着,身后突然跃出数人,均是守在他卧房附近的明岗暗哨,那人看到这边突然多了这么多人,立刻纵身跃下树梢遁走。
“别走决,你听我解释。”男人大叫着,摆脱身边想要阻拦的人,追了上去暗卫们面面相觑,两人返回去通报其他人,剩下的追了上去。
男人在前面飞檐走壁,钟万霆在后面跟着飞檐走壁,钟万霆心急要见沐决,全忘了沐决的轻功,并没有这么好的一路追到城墙,男人抓了跟生子飞身越上了城墙,钟万霆不宜偷他也抓着绳子跃上了城头,站定之时却眼瞧着男人,看着他向后仰倒坠下了城墙,钟万霆的几乎软到在城墙上,转而下一秒却听到了马蹄的声音,心中一松,几步越上城头也纵身跳了下去,平稳落地望着已经跑远的人,黯然垂首间马儿的低鸣在身侧响起,钟万霆越上马背,直接追了上去,晚到一步落在后面的暗卫们,跳下城墙,留下两人报信其他人徒步追了上去,无论轻功再好双脚也没有马儿快,一群人很快就失去了皇帝的影踪……
虞城这边云国的人乱了方寸,虽然暗卫说他们皇帝是追王爷去了,但是所有人都只是看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除了钟万霆之外没有人看清来人的面目,众人怎么能放心,城内所有能用的人都从暗卫,最后跟丢的那一点散开,开始寻找钟万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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