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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慕容冲 (楚云暮)


  任臻微一眯眼,不解道:“谢氏至宝,又怎会留在燕国?”
  “皇上莫要再装糊涂。”谢玄逼近了他,眸间冷色一闪而过:“传国玉玺,换你心头挚爱,皇上以为这笔买卖可做得?”
  任臻敛去了面上最后一点的笑意——玉玺之事,所知者少之又少,即便谢玄曾去过长安游历,又是从何得知这宫中秘辛!谢玄也不着急,更不逼问,负手侧身,似在欣赏远处苍郁青翠的凤凰岭,目光流连而悦然:“望皇上当机立断,此情此景此时此刻,想是你心中焦急,远甚于我。”
  任臻暗中一凛,他既顾及慕容永而不敢开战,已是九输无赢的局面,而后燕的慕容麟尚在燕国腹地,并未全歼,他又带走了关中一半以上的精兵,若有万一,大事完矣!谢玄也是看中了这点,这才如此肆无忌惮地步步紧逼——谢家宝树,最擅攻心,果然名不虚传。就算往昔在野之时是如何闲云野鹤,淡泊宁静,一旦为家国为朝廷披上战衣,便如一把光华内蕴的利刃名剑,遇神杀神无坚不摧。
  任臻深吸一口气:“东西还在长安,来往需时。不如先将人——”谢玄轻一摆手,毫不退让,“皇上既然救人心切,想必定能快马加鞭罢——待见到东西,我亲自护送你们上将军平安归来。”
  “好。五日之内,此物必到。”任臻至此也不再赘言——对他而言,传国玉玺再重,也是俗物一件,到底敌不过慕容永的性命,只是终究辜负了苻坚那片心意。
  谢玄暗中松了口气,轻一点头,又听任臻冷冷地续道:“只是你以国为家,如此殚精竭虑,怕江湖之远朝堂之上,未必人人都信你是赤胆忠心,不为谋权。”
  谢玄目的达成,本已转身欲走,闻言便是一怔,随即又利落地翻身上马,居高临下地道:“知我心者谓我何愁,不知我心者谓我何求——谢玄一生所为,皆无愧天地君亲师,足矣!”
  留下任臻形单影只地矗在原地,望着他绝尘而去的背影:谢玄,在这纷争乱世之中,我是异类,你又何尝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刘裕终于出场了,擦汗~~刘裕属于大器晚成,此时年纪应早过而立,本文为剧情计,略减几岁。

  114、第一百一十三章

  谢玄一回到宜阳,即赶去再次巡视军营防务,见一切井然,军心大定,便微笑着对迎上来刘裕一点头道:“看来昨日一胜,着实鼓舞士气。”
  刘裕得谢玄夸赞不由心中暗喜,耐不住性子多口一句道,“只是没想到区区一个慕容永便可换一座洛阳城,燕帝是个傻子?”
  “错了。他既不能放弃慕容永,又急于稳定局势回长安料理家务,迟则生变。他只能速战速决、予取予求。”谢玄脚步不停朝自己帅帐走去,只是摇头一笑——刘裕自然不会知道任臻愿付出的不止东都洛阳,还有天下群雄皆梦寐以求的传国玉玺。“若非他们内讧,我们怎可能趁虚而入渔翁得利?”
  此刻一直贴身随侍的小厮杨平已捧着兰汤迎将出来,谢玄除了甲胄,复微微躬□去净面洁手——这原是王谢子弟世家习惯,纵使行军打战亦无中断,刘裕出身寒门,对此自是不以为然,这时就一屁股先坐下了:“依我看,慕容永是员虎将,就算燕帝肯割让洛阳等地,你也不能轻易就送他回去。”
  谢玄将软巾随手递予杨平,才提袍落座,转向刘裕道:“你一向心思活络,必有妙计。”
  刘裕忙趁机进言道:“他可是保命符,当然要牢牢攥在手里,今后若能在河南扎根,固然是好;如若有朝一日要撤回江左,无论交给慕容垂还是慕容永,我们都可坐地起价,岂不是一本万利事。”
  谢玄似笑非笑地看向刘裕:“果然好—个寄奴,这是让我做个言而无信之辈,从此见笑于天下?”
  刘裕如晴天霹雳一般,慌忙跪下认错不已——谢玄在他心中——应该是在所有北府军官兵心目中皆如天人,他从军这些年,出生入死不知凡几,为不就是在他面前脱颖而出,如今却因为一句无心之言而见疑得罪于他,实在是得不偿失!
  谢玄曲指叩案,缓声道:“战场杀戮,死生有命,拼力而搏,与人无尤;然则谢玄从来一言九鼎,诺重逾山,岂可反口失信,贻笑大方!寄奴,谨记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刘裕冷汗涔涔而出,唯唯伏地告罪而已,待他退下,杨平方才从后面转出来,撇了撇嘴,“果然是是市井之徒!”
  谢玄本也在思索刘裕之事——他本是爱惜人才,这才破格提拔他这寒门武人,一路悉心指点,谁知此子刚愎刻薄,怕将来也不是好降服之辈。此刻他鼻端忽又窜进一股熟悉香味,谢玄皱了皱眉,便打断杨平抱怨:“不是说了,军旅之中不必焚点此香。”
  杨平忙道:“自然不是特意熏香,想是从家中带来衣物沾染上了,余香不退。”
  谢玄这才面无表情地恩了一声——他出身世家又礀容出众,少时多与五陵少年贵介子弟游街伴读,耳鬓厮磨朝夕相处间亦染上不少花间习性,尤擅调香之道,当年所制一盅紫罗香风靡建康,王孙公子无不趋之若鹜,彼时家主谢安得知此事,便招来侄儿与其戏言相赌,并以谢玄平日最钟爱一套调香器具为彩头,赢了之后当着他面将所有家什付之一炬,而后温和地笑对谢玄道:“吾家芝兰玉树,不染亦馨,亦可光耀门庭。”谢玄何等聪敏早慧,当即明白叔父之意,当即满面通红地双膝跪地,将随身香囊绣帕等配饰一一摘下亦投入火中,从此之后,谢玄深以纨绔习性为耻,他不着华服,不尚清谈,不喜玄学,戒了一切富家子弟坏毛病,从军领兵之后更生恐旁人再看出一丝半点“女气”来而暗中轻视,更是着意小心绝不示弱。唯有其早年所制紫罗香至今依旧钟爱,致仕在家之时常得熏焚,十余年过去他周遭亲友早已习以为常,叔父谢安死后,他继任家主,族中自是无人再去提及这段公案。思虑一滞,他又不自觉地想起昨夜任臻命人送来锦袍——他本一直以为任臻个性磊落、光风霁月,是个顶天立地男儿丈夫,方才与他惺惺相惜,隐隐神交,谁知他帝王之身竟也会处心积虑地曲意奉承投其所好——却是为了他爱人而故意为之——还是以这么个他最不欲人提及的一点心病!
  谢玄表面上雍容淡然,骨子里却依旧存着一份与生俱来心高气傲,无论他境遇如何,是起是伏,也灭不掉改不了。于他而言,任臻为了旁人对他如此“刻意费心”,还不若明刀明枪地与他酣战一场。
  杨平又转身奉上新茶,一面还想要对他眼中天字第一号“泼皮无赖”再加腹诽,却忽然闻得军营之中一阵喧哗,主仆二人皆是诧异——北府军纪律森严,从来没有胆敢无故吵闹之人。谢玄眉间轻蹙,忙弹衣而起,冲出门去,见北军营果然乱象陡生——那可是慕容永关押之地!
  他不敢大意,连忙疾步而去,不多时便被刘裕迎头拦住:“都督,慕容永方才竟欲逃营,已被末将制住,重新关押。”谢玄无声地舒了口气,拧眉道:“不是命尔等严加看管,怎还出如此纰漏!”
  刘裕低头道:“慕容永想是听说燕军围城来救之事,便利用军中造饭士兵换防之刻制服守兵,再易服逃出——不过都督大可放心,末将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将燕军俘虏分割开来秘密看管,就凭他单枪匹马,慕容永就算是温侯在世也难逃生天!”
  谢玄微一点头,但到底放心不下:“慕容永悍勇多智,不可小觑。定要秘密看管,着意小心——务防走漏风声、燕军劫营!”有慕容永在手就如扼住蛇七寸,他虽笃信任臻不敢舀慕容永生死当赌注,但兵者诡道也,万不可大意轻敌。
  谢玄弯腰入内,再见慕容永之际,便见他已被五花大绑,牢牢缚在柱上,身上果还穿着晋军兵服,只是他身材高大,又束发结辫,迥异于南人,这才被小心谨慎刘裕看出了破绽而加以围捕。
  谢玄命人给他松绑,袖着手在他面前一张胡床上缓缓落座,微扬下巴朝他一点:“看来们军中伤药疗效甚好,上将军那一身伤已然大好,都有气力大动干戈了。只是上将军身为贵客,就是要回去,也得依礼相送哪。若是麾下士兵一时大意,误伤了上将军,却叫谢某如何赔得起?”
  慕容永闻言,立即猜到任臻已与谢玄碰过面,且已有了某种协定——能让眼前此人答应放人,可想而知是怎样巨大代价。他心中翻江倒海,五味陈杂,表面上却一丝慌乱不露,自顾自地默不作声。
  谢玄一扬手,杨平低头捧过一件玄色锦袍,他起身接过,亲自披在慕容永肩上,笑微微地续道:“这是他送来一件外袍,谢某不惯穿人旧衣,这便借花献佛吧。古往今来,受俘之将纵使获救,回国之后都因伤了皇帝颜面而一落千丈——想来上将军或可免此厄运,说到底实在羡慕们君臣之情,没想到他为了竟肯割让河南之地,甚至——”他微抬起头,在他耳畔轻声道,“交出传国玉玺。”
  慕容永脑中如同炸雷一般,再也无法强作镇定,他一把按住肩头衣袍,不可置信地抬眼看向谢玄,嘴唇哆嗦着却不能出一言——他如何得知!而他又。。。怎能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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